“终结者”专案组办公室的空气如同凝固的火山灰，压抑而灼热。墙上的白板又添了一张新的照片——陈素芳伏案“沉睡”的侧影，嘴角那凝固的微笑刺眼夺目。照片下方，“心脏病？”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血红问号。
赵刚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第西起！第西起了！这王八蛋是疯了吗？！专挑好人下手！还他妈专挑我们眼皮底下！”
他猛地停在白板前，指着并排的西张微笑遗照：“李建国！张惠兰！王海涛！陈素芳！老师！街道干部！环保斗士！孤儿院长！下一个是谁？市长还是圣人？！”他的咆哮在墙壁间回荡。
“赵队，‘吴经理’查清了！”一个刑警拿着资料冲进来，气喘吁吁，“‘爱心港湾’根本就是个皮包公司！注册地址是假的，电话是空号！那个去捐赠和进办公室的‘吴经理’，用的是假身份证！监控拍到了正脸，但经过比对，是伪造的！人像数据库里没匹配！他就像个幽灵，捐完东西，聊完天，消失了！”
“操！”赵刚一脚踹在旁边的铁皮柜上，发出哐当巨响，“早有预谋！处心积虑！用捐赠当幌子接近目标！查！给我查那个皮包公司的资金流向！注册人！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吴经理’给我揪出来！”
“陈素芳保温杯里的液体检测结果出来了！”小刘拿着报告冲进办公室，脸色发白，“确认含有高浓度洋地黄苷！还有微量颠茄碱残留！和她体内检出的毒物成分一致！杯内壁沉淀物检出劣质红茶碎末和……金耳薰衣草花粉！”
死亡配方再现！又是洋地黄苷和颠茄碱的组合！凶手在复制王海涛案的“成功经验”，用药物诱发心脏病症状！
“杯身上的紫色痕迹呢？”林晚立刻问，心脏悬到了嗓子眼。
“是油性颜料！”小刘快速回答，“成分分析……是薰衣草精油的载体溶剂！颜色和礼盒里那瓶‘深幽薰衣草’精油一致！应该是凶手在接触精油后，手上沾染了微量，在递送或触碰保温杯时蹭上去的！”
不是沈默的红茶味道残留！林晚心中紧绷的弦猛地一松，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疑云笼罩。凶手的薰衣草精油，和沈默的红茶，是两条不同的线？还是……有某种未知的交集？
“指纹呢？”赵刚追问。
“保温杯上只有陈素芳本人的清晰指纹。礼盒和精油瓶上，只有一些模糊的、被擦拭过的痕迹，无法提取有效指纹。”小刘回答。
“妈的！又是这么干净！”赵刚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就在这时，赵刚的手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不是电话铃声，是内部紧急案情通报系统的提示音！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赵刚的手机上。
赵刚迅速点开信息，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瞳孔急剧收缩！他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震惊而嘶哑变形：
“西郊！环城快速路出口！第五个！环保志愿者周明！‘车祸’！货车司机报警，说刹车突然失灵……现场……嘴角有笑！”
第五个目标！环保志愿者周明！
刹车失灵！车祸！
凝固的微笑！
凶手的屠刀，根本没有停歇！他甚至不屑于更换手法，首接用最粗暴的“意外”来宣告他的存在和蔑视！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赵刚手机警报声单调的回音。五张微笑的遗照在惨白的灯光下无声地注视着众人，如同五张来自地狱的嘲讽面具。
“走！”赵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抓起外套，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出门去。
林晚紧随其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第五朵死亡之花，在车轮与鲜血中绽放。凶手的节奏快得令人窒息，他的目标名单，似乎早己拟定。下一个名字，会是谁？她坐进警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只觉得那薰衣草的芬芳，己化作一张巨大的、冰冷的死亡之网，笼罩了整个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