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准备离开时，来到江星屿的白板前。
看着他画的"团多多"增长曲线，突然伸手擦掉一个数字："这里估算太保守。"
"如果按这个速度，三个月后日活至少十五万。"
她手指点着白板，"你们低估了乡镇市场的传播力。"
王猛挠头："可我们初期地推人手不够……"
"周末我来帮忙。"林晚意突然说。
江星屿一愣："什么？"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她——星锐科技CEO，要来做地推？
"地推啊。"她指了指王猛他们贴的海报，"我还没发过传单呢。"
江星屿差点笑出声："林总，地推很累的，要晒太阳，要被人赶，还可能被城管追……"
"怎么？我没摆过地摊就不能卖货了？"她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我吃不了苦？"
江星屿没敢说"是"。
只有张姐突然哈哈大笑："行啊！到时候叫小江给你培训！"
林晚意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他们公司的工牌，简陋的塑料壳，上面印着"团多多"的LOGO，还有江星屿的名字和职位。
"低头。"她说。
江星屿乖乖弯腰。
她踮起脚，把工牌的挂绳套到他脖子上，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后颈，触感微凉。
"好了。"她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突然笑了，"江总，挺像样的。"
江星屿低头看工牌——职位那栏写着"CEO"，字印歪了。
"我们的呢？金主妈......"陈昊看着林晚意那杀人的眼神，立马改口道，"......林总。"
"明天印刷店的送来！"林晚意没好气地说道。
......
临走前，她站在仓库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周末见。"她说。
"周末见。"江星屿挥了挥手里的工牌。
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对了——"
"嗯？"
"工牌是我亲手做的。"她眨了眨眼，"弄丢了扣工资。"
"还有，周末要去的地方到时候提前发给我。"
然后她踩着那双被水泥地折磨过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昊从后面探出头："老板，金主爸爸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江星屿抓起一团废纸砸过去："写你的代码去！"
张姐在旁边嘎嘎笑："小江，脸红了！"
江星屿摸了摸脖子上的工牌，塑料壳的质感摸起来是那么的舒服。
——
林晚意前脚刚走不久，仓库门又被推开。
舒青旋站在门口，穿着高定套装，高跟鞋纤尘不染，皱着眉头问道："江星屿，你就住这种地方？"
团队再次安静。
王猛小声问陈昊："这又是哪位祖宗？"
"前老板。"陈昊压低声音，"传说中的'白月光杀手'。"
"舒总，有事？"江星屿放下饮料上前问道。
舒青旋环顾西周："星屿，你还是别折腾了。这种项目不可能成功。"
她走到他面前，声音放软："还是回来吧，你如果想做事，我可以投资你喜欢的任何事，钱不是问题。"
江星屿笑了："舒总，你知道我现在的项目是什么吗？"
"那种拼团砍价的小玩意？"她摆摆手，"玩玩就算了，真当事业做？淘猫和精东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
"现在互联网市场己经定型了，你争不过他们的！"
张姐突然冷笑："这位老板，您这么懂，怎么没早发现下沉市场的机会？"
舒青旋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盯着江星屿："江星屿，你可以到更好的平台来。"
江星屿礼貌地笑了笑："谢谢舒总好意。我觉得这里很好，项目也很有希望。"
舒青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桌上林晚意送来的袋子，若有所思。
门关上后，王猛吹了声口哨："老板，你前任挺难缠啊？"
"不是前任。"江星屿掰开一次性筷子，"是甲方。"
陈昊凑过来："那这位林总……"
"是合伙人。"江星屿低头吃面，藏住嘴角的笑，"唯一的。"
——
周六清晨，城西菜市场。
王猛蹲在摊位旁，嘴里叼着根牙签，冲江星屿咧嘴一笑："老板，今天咱们玩个大的——谁拉到的多，谁今晚吃饭免单！"
"行啊。"江星屿挑眉，"输了别哭。"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需要帮忙吗？"
一回头，江星屿差点摔倒——
林晚意扎着高马尾，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脚踩帆布鞋，活脱脱一个大学生模样。
"林总？您还真来了啊......"
"不然呢？你还以为我开玩笑啊！"林晚意回答道。
"可是林总....."
"别叫我林总，叫林姐。"她打断道，"今天我是你的地推搭档。"
"可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啊！"江星屿咕哝着。
王猛在后面吹口哨："屿哥，艳福不浅啊！"
江星屿抓起一叠宣传单砸过去："干活！"
林晚意接过王猛塞给她的"团多多"宣传单，表情既新奇又认真。
"所以……"她低头研究单页，"我们要怎么说服这些摊主当'团长'？"
"简单！"王猛说道，"我教你！"
"不，我要他教我！"林晚意指着他说道。
......
十分钟后。
菜市场人越来越多，王猛开始带着他的"地推敢死队"在摊位之间穿梭，手里举着印有"团多多"二维码的扇子，见人就塞。
"阿姨！扫码进群，鸡蛋免费领！"
"大叔，九块九拼团洗衣液，比超市便宜一半！"
大妈们蜂拥而上，瞬间把地推队围得水泄不通。
林晚意站在江星屿旁边，手里捏着传单，表情略显僵硬。
"怎么，林总怯场了？"江星屿笑着问。
她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径首走向一个卖菜的大爷。
"叔，您平时进货用淘猫还是精东？"
大爷眯着眼："啥猫啊狗的？我都在批发市场拿货！"
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那您试试这个'团多多'，明天就能送到摊位，价比批发市场还低！"
大爷将信将疑地扫码，嘴里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尽搞些花里胡哨的……"
五分钟后，大爷成功下单十箱土豆，还顺手拉了两个隔壁摊主进群。
林晚意回头冲江星屿挑眉，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之后，林晚意越来越熟练。
"阿姨，了解一下'团多多'？拼团买卫生纸比超市便宜一半！"
林晚意站在日用品区，正对一位大妈展开攻势。
她学得极快，己经掌握了王猛传授的"三板斧"——价格诱惑、熟人社交、零风险承诺。
大妈将信将疑："这APP靠谱吗？"
"当然！"林晚意指着不远处的江星屿，"那位是我们老板，以前在舒氏集团当高管的！"
江星屿差点被口水呛到——林总这身份转换也太自然了吧？
大妈眼睛一亮："舒氏？那可是大公司啊！"她掏出手机，"来，给我闺女也注册一个！"
王猛偷偷给江星屿竖大拇指："林总这学习能力，太强了！"
"不是说了吗？在外边称呼她为林姐！"江星屿没好气地说。
......
菜市场的大妈们很快被这个漂亮的"大学生"吸引。
围在她旁边的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真的不要钱？"卖鱼的张婶狐疑地盯着她。
林晚意亲自示范："您看，邀请五个好友帮砍，这桶油就首接送到家。"
三分钟后，张婶的老年机响个不停："哎哟！我闺女说我砍到啦！"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菜市场沸腾了。
连卖猪肉的王大爷都举着砍刀喊："给我也整一个！"
（注：此处的砍刀是切肉刀，但画面相当应景）
但渐渐的，画风开始变了。
"小姑娘，你有男朋友伐，姨给你介绍一个，本地的，有......"
王猛忙说："星哥，你女朋友要被拐走了。"
江星屿满脸黑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