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0从潜水赶海到万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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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灶火与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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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1980从潜水赶海到万渔场
作者:
亦然寻意
本章字数:
8330
更新时间:
2025-06-25

潮水退到极远时,滩涂上的蛤蜊壳在残月底下泛着碎银般的冷光。王大海背着竹篓踏过礁石堆,每一步都碾过层层叠叠的贝壳,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踩碎了前世那些荒唐岁月。

他攥着秀兰的手腕,指腹触到她袖口磨出的毛边——那是嫁过来三年,她瞒着他给邻村产妇缝补尿布,一分钱一分钱攒家用时磨出来的。?这是他前世从来都没正眼留意的细节,此刻却像针扎。

竹篓里的刺参还在篓子里欢快的蠕动着,湿滑的鳗鱼头从竹篾缝探了出来,擦过秀兰补丁摞补丁的裤腿,惊得她低呼一声,却又忍不住往里头望,眼里映着这油光水亮的海产,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捧星星的形状。

王大海笑着把背上这沉甸甸的竹篓侧了一下,让鳗鱼又掉到了底部,心里想着:“十六只,比前世头回赶海多了十倍,如果腌制的成功了,先把爹的腿彻底治好,然后再给秀兰买几尺布。”

“轻点儿走,秀兰,现在还早,别吵醒爹娘。”看着马上就要到破屋了,王大海压低声音,却惊觉这是两世以来第一次主动关心“吵醒”父母。

可声音还没落下呢,就听见自家破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家里昏黄的煤油灯光漏出来,照亮了蹲在门槛上的王建国。老人手里的烟袋锅早灭了,烟灰簌簌落在打满补丁的裤腿上。

原来家人全都一晚上没睡,老人手里的烟袋锅早灭了,烟灰簌簌落在补丁裤腿上,见两人一脸笑容的走近,他猛地站起来,烟袋杆在门框上磕出脆响。

“看你们个个笑得活宝似的,这次的收货看起来就不错!”他的声音激动到沙哑,目光死死盯着竹篓,仿佛看到了宝藏。。

听着王建国的声音,刘桂兰马上端着油灯跟出来,灯芯爆出个火星,映得她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当灯光照亮竹篓里那堆蜷曲的海货时,她手里的油灯晃了晃,灯油差点泼出来。

“妈祖娘娘啊!……”刘桂兰的声音发颤,“这得有十几只了吧?”

“十六只刺参,还有条海鳗、青蟹。”王大海笑着露出了八颗牙齿骄傲的说着,顺手把竹篓放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把海货框了出来,水顺着竹篾滴下来,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他蹲下身,用手指拨拉着最大的那只刺参,肉刺得像小山峰,“嘿嘿,这只估摸着有八两鲜重,足够晒出小半斤干货了。”

王建国也顺势蹲了下来,粗糙的手指悬在刺参上方,抖了抖又缩回。王大海看懂了那个动作——那是怕碰坏了这家人的命根子。

王建国赶了一辈子海,出过无数次船,却也从没见过有人一夜之间能捞这么多上等刺参。他随手沉默的抽了一口烟,他知道儿子应该是去了鬼爪滩,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货,那片暗流如绞索的海域,除了不要命的,没人敢去。“看着儿子对着那些海参咧着嘴傻乐,王建国心里又酸又痛——这小子,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秀兰跟着王大海回了破屋,默默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捧了个豁口的瓦盆,盆里是早上剩下的半碗盐水。“先拿盐水泡泡,防着它化了。”

只看着刘桂兰立刻小跑着过去,把瓦盆接了过来,嗔怪的看了一眼秀兰”你还是不要干重活,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保护好身子。“随后把瓦盆接过放在竹篓边,轻手轻脚的拿起海参,忽然想起什么,轻声说道:“大海呀,你说的那个法子盐要很多吧?家里就剩小半罐粗盐了,够不够你说的那什么“三晒三蒸”用?”

王大海正解着竹篓上的麻绳,闻言动作顿了顿。他可记得“三晒三蒸”最费盐,每次盐渍都得让海参完全浸没在浓盐水中。海盐虽然便宜,但架不住用量大。而且家里确实很困难。

秀兰在一旁轻声看着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明天回娘家一趟,看看能不能从阿爹那里匀些盐来,这应该不难。“

「不行!」王大海猛地抬头,手指仿佛再次触到礁石上那黏腻温热的液体,不知觉的猛地攥紧竹篓边缘篾条硌得掌心生疼,他眼前闪过前世秀兰血染礁石的画面,喉咙像被海水堵住般发紧。

他看见秀兰瑟缩了一下。随即他立刻放软声音:「秀兰,你怀着身子,来回走二十里路怎么行。」他想起前世秀兰就是回娘家借钱时,在海边礁石上摔了一跤,流掉了第一个孩子。「盐的事我来想办法,」

随后他看着刘桂兰已经把墙角那个装盐的陶罐,拿过来给他看了,他看到罐底的盐粒混着草屑,只有五分之一,这分量顶多够第一遍的腌制。

“秀兰,不需要去娘家借,我已经让你吃那么多苦了,还让你去丢面子去借盐,那可不行!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等着我们用盐弄完第一遍,我就去供销社再买些粗盐回来。”王大海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还顺便看看有没有防潮的油纸,这些干货最好还是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

“但是家里……”刘桂兰欲言又止,昨天换的玉米面刚吃了两顿,就已经开始要见了底,家里根本没余钱,现在的钱还不够买面。家里的饭又要断了,余钱买盐够不够啊?

“我有办法。”王大海打断她,从篓子里掏出那只青蟹,“这蟹子肥,等着拿到集上最起码能换两斤粗盐和五斤玉米面回来。对了,还有这条海鳗留着给秀兰和爹熬汤,家里这两人要重点补补,几天没吃好的了。”

秀兰正低头往瓦盆里舀水,闻言手一抖,水花溅在围裙上。她刚想说什么,却被王建国抢了先:“那刺参……真能晒成干货?你说的那个法子有没有用啊?别到时候全化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鲜货换钱也能换不少了。”

老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他确实也有点舍不得,毕竟他知道这海参来的也不容易,可是王大海搏命换来的,如果一次没搞好,那更是亏死了。

王大海明白父亲的心思,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紧巴,老两口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败家子,现在看着王大海这样,他们是打心底的高兴。

但是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改过来的。以前自己多混

账自己可是清清楚楚。

“爹,您就瞧好吧。”王大海也不恼,反过来笑呵呵的蹲到父亲身边,拿起一只刺参,用指甲在腹部划了道小口,“您看这肉,瓷实得很。按‘三晒三蒸’的法子,保准晒出来油光锃亮,药材铺抢着要的。你也知道头蒸去血水要趁晨光,二晒压石板定形骸,三蒸加樟木锁精华。这都是我听药材铺传出来的上等手艺。不会错的。”

他看着这些新鲜的海参,脑海里就想起前世张小花换钱时那沓工农兵,声音里都

忍不住都带上了兴奋。

灶房的柴火又旺了起来,刘桂兰把海鳗收拾干净,放进缺了口的砂锅里。鳗血滴在灶台上,像红梅落雪。王大海也再忙活,他在院子里支起个木架,把十六只刺参依次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放进大木盆里。

秀兰端来那半罐粗盐,雪白的盐粒倒进盆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下了场小雪。

“得让盐把参裹严实了。”王大海用手搅动着盆里的刺参,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下了场细雪,混着刺参肉刺摩擦的‘簌簌’声。

在搅拌这些海参的时候他脑海里想起前世在北方渔岛见过的场景:老渔民们戴着斗笠,在晒场上一遍遍翻着盐渍的海参,嘴里唱着号子:“一蒸去血水,二晒定形骸,三蒸锁精华咯”

王建国蹲在木盆边,默默看着儿子忙活。火光映在他眼里,把那层疑虑慢慢烤化了。他像想起了什么,忽然起身,从墙角拖出个破旧的竹匾:“这匾我去年晒海带用的,洗干净了晾参正好。”竹匾边缘的篾条断了几根,他用麻绳仔细缠好,递给王大海时,手竟然还有些抖。

王建国心里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再做梦,他甚至晚上婆婆睡了之后都再心里拜着妈祖娘娘,他觉得王大海彻底的变了,变得勤劳肯干,浪子回头,是因为他摔了腿,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他悲苦的一生给他的赏赐,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再摔一次,会不会生活会变得更好。

王大海却没注意这么多,他细心的搅拌着海参让海参被盐裹的更加均匀。再一家人一片忙活之中,天渐渐的亮起来了,海鳗汤的香气混着海盐味漫开时,王大海正在竹匾上盖旧纱布。秀兰搬来木凳放在灶膛边,火光映着她鬓角的碎发,像撒了把星星。

王大海把腌好的刺参捞出来,放进竹匾里,上面盖了块干净的旧纱布。秀兰搬来个木凳,放在灶膛边最暖和的地方:“先在这儿晾一上午,太阳当空就搬到房顶上晒。”

她的手指划过纱布下刺参的轮廓,像是鼓足了勇气,微笑着轻声说:“大海,你还记得不?刚嫁过来那年,你说要带我去县城吃点心,结果把彩礼钱全赌输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恳求着什么,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就想,这日子怕是没盼头了。“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围裙上的补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但是今天,我看到海里哪一点灯光消失在我眼前,我求天求地想让你平安回来,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们早就在已经是一个家了,我想和你好好过这一辈子,答应过,不要再赌了好吗?”

王大海正往灶膛里添柴火,闻言动作顿住了。火光映红了他的脸,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说对不起,却发现这些话太轻,轻得盖不住过去的荒唐。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秀兰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凉的,却比海水温暖。

“以后不会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等这批干货卖了钱,我就带你去县城,买最好的点心,再给你扯匹新布做衣裳。”

秀兰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角有泪光闪过。灶膛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爆出个火星,照亮了竹匾里静静躺着的刺参,它们身上的盐霜在火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层星星。

王建国靠在门框上,把空烟袋塞进怀里。他看着儿子和儿媳在灶火前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竹匾里那些裹着盐霜的刺参,忽然觉得这破屋好像没那么潮湿阴冷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明早我去海边捡些平整的石板,晒参的时候压在上面,免得被风吹跑了。”

“爹,你还是少动,那个石板等我卖了蟹,我就直接搬回来,等干货卖了钱,咱请县城大夫来瞧腿。别留着暗伤。”王大海语气坚决的对着王建国说道。

只看着王建国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声音里面竟然带着一点哭腔:「海里的伤,海里治。我不用治的。」王大海看见他偷偷抹了把眼睛。他知道爸是怕家里浪费钱。

王大海笑着说:“爹我还要和你一起出海捕鱼呢,不治怎么行,就这么定了,等着有钱,你的腿先治好。赤脚大夫的草药还是要坚持用,我们要县里的大夫看看,别留着伤,我们一起出海赚大钱。“

王建国没有回答,杵着拐杖进了屋,而厨房灶膛里的火渐渐旺起来,照亮了竹匾里的刺参,也照亮了破屋里渐渐散去的潮气。秀兰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大海,你说咱儿子叫『海生』好不好?」

王大海听着点了点头,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期待,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踏实。他知道,就像盆里的刺参正在盐霜下褪去水汽,积蓄着变成‘窖藏金’的力量,这个家,也终于在灶火与盐霜的气息里,一点点熬出了扎扎实实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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