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粮仓冲天的火光尚未熄灭,刺鼻的焦糊味还弥漫在青州城上空。赵元朗站在情报司临时搭建的暗房里,看着墙上密密麻麻钉着的线索 —— 染血的黑袍残片、刻满符文的青铜碎块、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的草图,眉头拧成了死结。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极了此刻动荡不安的局势。
“朱贵伤势如何?” 赵元朗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自侦查归来重伤昏迷后,情报司的担子全压在了新人身上,可那些黑袍人的手段诡谲莫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还是没醒。” 回话的小喽啰声音发颤,手中捧着的密函边缘被冷汗浸得发皱,“但兄弟们在黄河渡口下游发现了新线索 —— 那些黑袍人每隔七天就会在废弃的龙王庙里聚集。” 他说着,将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铺在桌上,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庙宇的布局,角落里还标着几个用红圈圈住的神秘符号。
赵元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图纸上那几个符号,恍惚间又想起朱贵昏迷前攥着的青铜碎片。“传令下去,让燕青带暗影小队潜伏进龙王庙。”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务必活着带回情报。”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众人都明白,这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深夜,龙王庙的飞檐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燕青贴着长满青苔的墙壁缓缓移动,身后跟着五个兄弟,个个屏息凝神,手中的暗器泛着冷光。腐木的霉味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钻进鼻腔,他想起朱贵说过 “暗河深处有巨兽苏醒”,脊梁骨不由得泛起寒意。
突然,庙内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燕青猛地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心跳声在耳畔震得生疼。透过窗纸的破洞,他看见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鼎,符文在鼎身流转,宛如活物。“他们在念什么?” 一名队员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音。燕青死死盯着黑袍人开合的嘴唇,努力分辨着那些古怪的音节,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有尖锐的钉子在往脑袋里钻。
就在这时,青铜鼎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一道幽绿的光柱冲天而起。燕青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恍惚间看见鼎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长满鳞片的身影。“快走!” 他低声嘶吼,可己经晚了 —— 黑袍人齐刷刷转头,兜帽下露出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
激烈的打斗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燕青挥舞着短刃,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当他终于杀出重围时,怀中紧紧护着的羊皮卷己经沾满鲜血。回到营地,他踉跄着冲进议事厅:“头领,他们…… 他们在召唤上古妖兽!”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神里满是惊惶与绝望,“黄河暗河就是封印,而粮仓失火,是为了削弱我们的防御!”
赵元朗接过羊皮卷的手不住颤抖,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的巨兽,与他噩梦中的怪物如出一辙。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面色惨白地撞开门:“报!金国与朝廷的联军提前行动,己兵临济州城下!而…… 而黄河水位突然暴涨,渡口的防御工事正在被冲毁!”
议事厅内瞬间炸开了锅。鲁智深挥舞着禅杖怒吼,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吴用的羽扇 “啪” 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汤隆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赵元朗握紧腰间的佩剑,望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