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白,金翠莲凄厉的尖叫刺破夜空。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凌空跃起,蒲扇大的手掌狠狠砸在狼首,巨狼呜咽着瘫倒在地。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惊起林梢夜枭怪叫,更远处传来狼群此起彼伏的回应,仿佛一张无形的死亡大网正将众人笼罩。
“快走!往山下跑!” 鲁智深拽起的金翠莲,赵元朗背着金老跌跌撞撞地冲在前方。山道崎岖湿滑,腐叶下暗藏的碎石不时让他们脚底打滑。金老滚烫的呼吸喷在赵元朗后颈,每一声咳嗽都像重锤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不知跑了多久,西周的狼嚎声渐渐弱去。赵元朗却突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腥气,混着潮湿的腐木味扑面而来。月光穿透枝叶,照亮前方一片遍布枯叶的洼地 —— 数以百计的鳞片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青灰,碗口粗的藤蔓上垂挂着密密麻麻的蛇蜕,腐烂的鼠类残骸散落西周。
“停下!” 赵元朗猛地刹住脚步,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金翠莲差点撞上他的后背,顺着他惊恐的目光望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鲁智深也倒吸一口凉气,禅杖重重杵在地上:“这是…… 蛇窝?”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西面八方涌来,枯叶堆里探出三角蛇头,猩红的信子吞吐间,空气中的腥气愈发浓烈。金老本就虚弱的身体剧烈颤抖,在赵元朗背上呢喃:“二郎,别管我……”“闭嘴!” 赵元朗声音发颤,却将老人的身体又往上托了托。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前世在科普节目里看到的知识如走马灯般闪过。
“找干草!” 赵元朗突然大喊,“还有石头!快!” 鲁智深反应极快,抡起禅杖扫倒几株灌木,露出底下干燥的枯枝。金翠莲颤抖着双手扒开落叶,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赵元朗解下腰间酒葫芦,将仅剩的烈酒浇在枯枝上,又掏出硫磺粉洒在周围。
第一条毒蛇发动了攻击!灰褐色的蛇身如离弦之箭射向金翠莲,却在触及硫磺粉的瞬间痛苦地扭曲翻滚。更多毒蛇被激怒,吐着信子蜂拥而上。赵元朗点燃枯枝,火焰腾起的刹那,他将燃烧的木枝奋力掷向蛇群。硫磺遇火轰然炸开,毒蛇们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疯狂逃窜时相互缠绕挤压。
“往高处走!” 赵元朗背着金老冲向右侧山岩,鲁智深挥舞着火把断后,金翠莲紧跟其后。滚烫的岩浆般的恐惧在血管中奔涌,赵元朗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然而刚攀上岩石,脚下突然传来 “咔嚓” 脆响 —— 腐烂的藤蔓不堪重负,他整个人朝着蛇窝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甩出禅杖勾住他腰带,将他生生拽回。金翠莲吓得瘫坐在地,泪水决堤般涌出:“郎君……” 赵元朗浑身湿透,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他望着下方仍在翻腾的蛇群,喉咙发紧。
“不能久留。” 鲁智深面色凝重,“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野兽。”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号角声,三长两短的节奏在山谷间回荡。赵元朗心头一震 —— 这是山贼的联络信号!更糟糕的是,金老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在他肩头,意识逐渐涣散。
“翻过这座山就是桃花山。” 鲁智深望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听说李忠、周通在那里落草,或许能借到马匹和药材……” 他的话没说完,金翠莲突然指着远处惊叫:“火把!好多火把!”
山道下方,无数橙红色的光点如地狱鬼火般蔓延开来,独眼龙沙哑的咆哮穿透夜色:“小杂种们!这次插翅也难逃!” 赵元朗抱紧昏迷的金老,望着陡峭的山脊。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而更可怕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