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啦。”
伴着一声低呼，一只温腻的手掌覆在苏策手背之上。
睁开眼，是宁宁满眼关切的面容。
“这一次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的样子，还好，身体各项指标都没什么问题。”她轻轻缩回左手，脸上忽地起了一抹淡淡的嫣红，“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谢谢。”
“不客气。”
窗外有麻雀飞过，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还好，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苏策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想也是。”
宁宁倒水的手顿了顿："梦见什么了？"
"杀人，被杀......古神，被污染的人，修士，县令，明王......"眼前闪过星落原的面容，蓦地感到心中一痛，“还有你！”
“嗨，那一定很精彩了。”
她将水杯递给了他，不知为何，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
就像是被秋风吹皱的一泓碧水。
......
“就这样，我回来了。”
苏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避开阳光，目光落在病房角落的阴影处。
那里似乎比别处更暗一些。
宁宁接过他手中的空杯，突然道：“那个叫星落原的女孩子，跟我很像吗？”
苏策一怔：“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啊！”宁宁微笑道，“你每次提到我，下一句必定会说到她，我想，我跟她一定有某种相似之处。”
为什么女人的关注点会如此奇特？
苏策想了想：“恰恰相反，仅从形象气质来说，你俩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嗯，你俩就像是......”
“什么？”
“玫瑰和空谷幽兰。”
“啊，明白了，赵敏跟周芷若嘛，可惜，你一点都不像无忌哥哥。”
苏策一怔，笑道：“怎么，我不够好人？”
宁宁提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这才悠悠道：“你杀心太重，可没有无忌哥哥那般宽厚仁慈，优柔寡断。”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有点意思，佛家经文吗？”
“对，杀生明王说的。”苏策叹道，“真是奇怪了，不再面对那该死的秃驴，对他留下的这句佛偈，我反倒有了更深的领悟......”
“小施主，你很有悟性呢！”
宁宁“噗嗤”一笑，将重新斟满的水杯递给他：“对了，杀生明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像影子一般跟着你？”
“不知道。”
宁宁皱眉道：“被人家弄死好几回了都，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苏策竖掌行礼，道：“女施主，请恕小的愚钝。”
“好吧。”宁宁叹了口气，道，“影渊呢？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知道。”
“怎么又说不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女施主，我唯一能感悟到的，便是它或许来自异世界......”苏策挠了挠头，有些迷惑，“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异世界。”
“为什么？”
“阆水的那位河神娘娘提到了远古的‘神战’，说它从天空中的巨大裂缝而来，对古神这样的自然神灵有着碾压般的实力......”
宁宁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
“算了，咱们还是说说明王吧。”
苏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或许，正如明王所说，我跟他之间，本身就有着不可思议的羁绊......"
“你是说......”
“我们的每一次交手，都是我武道跟异能的一次巨大提升和圆满。”
“还有呢？”
“他让我对‘污染’有了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恐惧和仇恨。”
“呵呵呵......”
宁宁鼻尖一皱，眼角一弯，忍不住笑了起来：“亦敌亦师亦友，你俩到可以组成一队CP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不僧不俗天团’......”
“别笑，还没说完呢？”
“请继续。”
“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他的每一次到来，总会开启我的轮回......不，现在应该叫两界穿越的奇妙旅程。”
“说的也是。”
宁宁点点头，满眼同情地看着他，“只不过，这个过程好不大愉快吧？”
“於我心有戚戚焉！”
......
就在两人说笑间。
“咚”的一声轻响，那个新来的小护士推门而入，一边说道：“宁宁姐，你这里好了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看见苏策倚在床头，神情好像有些窘迫：“啊，苏先生，你醒来啦。”
苏策微笑着点点头。
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小护士名叫“方小媛”。
宁宁并未起身，只是和颜悦色道：“我这还没有完呢，小媛，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方小媛又朝苏策这边看了看，呐呐道：“只怕打搅到了苏先生。”
宁宁笑道：“没关系，只要你不撒狗粮，不讲你跟你眼镜小男友的腻歪事，他一般都不会在意的......是吧，苏先生？”
我一大男人有这么八卦吗？
苏策苦笑着连连点头。
“宁宁姐，你在说什么呢？”方小媛脸上一红，小声道：“我想请几天假，又怕你这边忙不过来，所以先问问你......”
“跟护士长说了吗？”
“还没有呢。”
宁宁深看着她，淡淡道：“我这没问题，但我估计，你这假批不下来。”
“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请假？”
方小媛忸怩道：“我......我身体不舒服.......嗯，胃好像有点问题，站久了会很痛......”
“我看你是这儿有点问题吧。”
宁宁“嗤”的一笑，白生生的手指轻轻戳她的脑袋，道：“老实说，是不是被医院这几天的恐怖传闻给吓着了？”
方小媛脸色一白：“宁宁姐，我......”
“医院出了恐怖传闻？”一旁的苏策忍不住开口道，“什么传闻，有多恐怖，比封门村......呃，比起贞子，伽椰子如何？”
“没什么，就是实验室丢了一个胎儿标本。”
“嗨，我以为......”
“这个胎儿标本刚好是从一个未孕的女孩儿腹中取出来的。”
寄生胎？
苏策身子一僵，感觉一下子就不大好了。
“昨晚两名夜间巡房的护士，声称听到婴儿哭声......刚好，不是妇产科那一层.。”
宁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还有呢，今天一早，医院科室协调会收到报告，神经内科有三名病患同时声称梦到了胎儿.....“
.一个可怕的，畸形的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