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露毒术，整治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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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奉阴违的试探
残阳彻底沉入宫墙后，冷宫的夜带着刺骨湿寒席卷而来。春桃端着半盆浑浊的井水回来时，故意将水泼洒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苏沐颜仅存的半幅裙角。
“娘娘，水来了。” 她垂着眼帘，语气里却没半分恭敬，将木盆重重顿在地上，水面晃荡着映出苏沐颜苍白却平静的脸。
苏沐颜没去看那盆水，反而盯着春桃红肿的手腕 —— 那是昨夜她点穴时留下的淡淡青痕。原主记忆里，这春桃仗着柳贵妃撑腰，在冷宫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不过是迫于一时威慑，心底定然还在盘算如何报复。
“九节菖蒲呢？” 她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春桃眼珠一转，从袖中摸出几株蔫巴巴的野草：“回娘娘，奴婢在墙角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个‘石菖蒲’，您看能用不？” 她特意加重 “石菖蒲” 三个字，显然知道这两种药材天差地别 —— 九节菖蒲可解毒，石菖蒲虽也入药，却性温燥，与寒毒相克，若误用只会让牵机引的热毒更炽。
好个阳奉阴违的奴才！苏沐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石菖蒲，指尖捻过草叶，忽然问道：“你手怎么肿了？”
春桃下意识缩手，支吾道：“没…… 不小心摔的。”
“哦？” 苏沐颜放下石菖蒲，走到墙角堆放的干草旁，“本宫记得昨夜你跑出去时，好像被门槛绊了一跤？” 她一边说，一边从草堆里翻找出几根带刺的藤蔓，那是原主记忆里宫役清理杂草时遗落的 “刺苋”。
刺苋性凉，本身无毒，但其汁液与某种常见霉菌混合，却能在皮肤上引起剧烈瘙痒。苏沐颜前世做毒理实验时，曾用类似成分配制过整蛊用的 “痒痒粉”。
她背对着春桃，手指飞快地将刺苋叶片揉碎，又从窗台上刮下些许发黑的霉菌粉末，混在草叶汁里。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仿佛只是在整理杂草。
（二）以彼之道的惩戒
“娘娘，您找这破草做什么？” 春桃凑上前，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她见苏沐颜没追究石菖蒲的事，胆子又大了起来，甚至想伸手去推搡。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苏沐颜后背时，苏沐颜猛地转身，手中的刺苋汁液 “不小心” 甩了几滴在春桃手背上。
“哎呀！” 苏沐颜故作惊慌，“手滑了，你没事吧？”
春桃只觉得手背上凉丝丝的，也没在意，翻了个白眼道：“能有什么事……” 话没说完，手背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痒意，像是无数蚂蚁在爬行。
她下意识地挠了挠，谁知越挠越痒，片刻功夫，手背就泛起一片红疹。“怎么回事？” 春桃慌了，抓挠得更用力，很快手背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痒意却丝毫未减，反而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苏沐颜冷眼旁观，淡淡道：“许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冷宫里潮湿，容易生虫。” 她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小块昨日嚼剩下的紫花地丁根茎，“来，把这个捣碎敷上，或许能止痒。”
春桃正痒得钻心，想也没想就接过紫花地丁。然而这紫花地丁虽能清热解毒，却与刺苋汁液中的霉菌反应极慢，根本无法立刻止痒。反而因为她用力抓挠，皮肤破损处沾染了更多汁液，瘙痒感愈演愈烈，甚至连脖子和脸颊都开始痒了起来。
“啊！痒死了！娘娘救我！” 春桃再也顾不上尊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弃妃娘娘，根本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沐颜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在现代，她见过比这更狠的毒术，这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她缓缓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记住了，本宫让你找九节菖蒲，你却拿石菖蒲来糊弄。这痒痒的滋味，喜欢吗？”
春桃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娘娘…… 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骗您！”
“错了？” 苏沐颜挑眉，指尖轻轻划过春桃手背上的红疹，“这只是开始。你替柳贵妃做事，给本宫下毒，该当何罪，你自己清楚。”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现在，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想办法弄来真正的九节菖蒲，再找些干净的棉布和烈酒来。若是再敢耍花样……”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从袖中滑出系统奖励的淬毒匕首，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刃上泛着淡淡的幽蓝，显然淬过剧毒。
春桃看着匕首，又看看自己痒得快要发疯的手，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连滚带爬地磕头：“奴婢不敢了！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她连滚带爬地冲出冷宫，生怕晚一步就被那淬毒匕首抹了脖子。
（三）记忆碎片中的仇敌
春桃走后，冷宫里终于恢复了寂静。苏沐颜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开始集中精神梳理原主的记忆。
原主沈落雁，是当朝丞相沈修远的嫡长女，母亲是出身将门的嫡妻。十六岁时，她在元宵灯会上对当时还是太子的萧玄烬一见倾心，苦求父亲为她求娶。三年前萧玄烬登基，她如愿以偿入宫，被封为 “落妃”，赐居 “汀兰苑”，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荣宠。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江南贡女柳如眉入宫，以一曲《惊鸿舞》艳惊西座，迅速获得萧玄烬的专宠。柳如眉不仅容貌艳丽，更是心机深沉，她深知沈落雁出身名门，又曾是太子妃，对自己是个威胁，便处处设计陷害。
原主性格单纯，又痴恋萧玄烬，根本不是柳如眉的对手。先是被诬陷在柳如眉的安胎药里下了 “滑胎散”，虽然事后证明是柳如眉自导自演，但萧玄烬对她的信任己然动摇。接着，她的庶妹沈清瑶也入宫为嫔，表面上与她亲近，暗地里却处处配合柳如眉，向她传递假消息，让她一次次在萧玄烬面前出丑。
就在三日前，柳如眉故意在御花园 “偶遇” 沈落雁，言语挑衅，引得两人争执。恰好萧玄烬路过，柳如眉便梨花带雨地哭诉沈落雁嫉妒她有孕，对她推推搡搡。萧玄烬本就对沈落雁心存不满，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当场下旨将她打入冷宫，还收回了她所有份例，任由她自生自灭。
“柳如眉，沈清瑶……” 苏沐颜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还有那个皇帝萧玄烬……”
原主记忆里，萧玄烬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眉眼深邃，不怒自威。但他对原主，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温情，更多的是利用和不耐烦。当初求娶，不过是为了拉拢丞相府的势力；如今弃之如敝履，也是为了给柳如眉腾位置。
“痴恋？” 苏沐颜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着淬毒匕首的刀柄，“在我苏沐颜眼里，男人不过是毒理实验里的对照组，有用则用，无用则弃。萧玄烬，你对原主的亏欠，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闭上眼，继续在记忆深处搜寻。原主的母亲在她入宫前一年病逝，父亲沈修远虽然位高权重，却为人懦弱，忌惮皇权，对女儿在宫中的处境无能为力。倒是原主的舅舅，镇国将军赵峰，手握兵权，对这个外甥女颇为疼爱，但远在边疆，一时无法顾及。
“舅舅……” 苏沐颜记住了这个名字，这或许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助力。
（西）绝境中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春桃终于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布包，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娘娘，您要的东西…… 奴婢都找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背上的红疹虽然消退了些，但留下的抓痕依旧清晰可见。
苏沐颜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有几株新鲜的九节菖蒲，还有一小匹粗棉布和一个装着烈酒的陶瓶。她拿起九节菖蒲闻了闻，又仔细检查了根茎，确认是真品后，才微微点头。
“起来吧。” 她淡淡道，“以后记住，好好做事，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你的命，现在捏在本宫手里。”
春桃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出声。
苏沐颜不再理会她，开始着手解毒。她将九节菖蒲洗净捣碎，加入烈酒浸泡，然后用粗棉布蘸取药液，敷在自己的丹田处。冰凉的药液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与灼热的毒流发生中和反应，丹田处的灼痛感明显减轻。
同时，她调用系统的 “初级毒理分析术”，密切监控体内毒素的变化。【牵机引毒性：己中和 30%，剩余毒素正缓慢向肝脏转移。建议：继续以寒毒中和，辅以食疗修复受损经脉。】
食疗？在这连饭都吃不饱的冷宫，谈何食疗？苏沐颜皱起眉头，目光再次扫过冷宫里的角角落落。她注意到窗台上有几个干瘪的陶罐，里面似乎装着一些种子。原主记忆里，这是她刚入宫时，母亲送给她的 “忘忧草” 种子，可惜一首没机会种下。
忘忧草…… 黄花菜的别称，富含卵磷脂，能安神健脑，倒是适合现在虚弱的身体。苏沐颜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利用冷宫里的这些 “资源”，给自己调理身体。
就在这时，冷宫的木门被 “吱呀” 一声推开，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进来，看到苏沐颜，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才给落妃娘娘请安！”
苏沐颜挑眉，这是她来到这里后，除了春桃外，见到的第一个外人。“你来做什么？”
小太监瑟瑟发抖地说：“回娘娘，柳贵妃娘娘念及您初来冷宫，特意让奴才给您送点‘赏赐’。” 他身后的小太监抬着一个食盒上前，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燕窝粥？在这冷宫？苏沐颜眼神一凛，柳如眉会有这么好心？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碗燕窝粥里，一定又加了什么东西。
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旁边的春桃，淡淡道：“春桃，你去把粥端过来，给本宫尝尝。”
春桃脸色煞白，连连摆手：“娘娘，这…… 这是贵妃娘娘赏的，奴婢怎么敢……”
“哦？不敢？” 苏沐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道你觉得，贵妃娘娘会害本宫？”
小太监在一旁也吓得不敢出声。春桃看着苏沐颜冰冷的眼神，又想到自己手背上的痒痛，终于咬着牙，颤抖着双手端起那碗燕窝粥，小心翼翼地送到苏沐颜面前。
苏沐颜接过粥，却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浓郁的甜香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她心中己有了判断，这是 “鹤顶红” 的变种，“千日红”，毒性更隐蔽，发作更缓慢，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掏空人的五脏六腑。
好一个柳如眉，真是不死心！苏沐颜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你想送毒，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她没有揭穿，只是对春桃说：“嗯，闻着挺香的。你先下去吧，本宫饿了，正好尝尝。”
春桃如遭雷击，看着那碗毒粥，又看看苏沐颜平静的脸，吓得魂飞魄散，却不敢违抗，只能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小太监也连忙告退。冷宫里只剩下苏沐颜和那碗散发着香气的毒粥。
苏沐颜看着那碗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柳如眉，沈清瑶，萧玄烬…… 你们等着，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苏沐颜，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谁都好！她拿起淬毒匕首，在烛光下轻轻擦拭着刀锋，寒光映照着她眼中的决绝。冷宫里的毒术较量，自此正式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