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动作,将身下的人紧紧抱住,放声大哭。
良久之后,他起身用被子裹好她的身子,
“不要再说这种话,你不会死,我们的婚事也不会取消,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门,很快茯苓跑了进来,
“郡主!郡主!”
地上一片凌乱,裴卿禾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肩头和脖颈都是斑驳的红痕,双眼含泪无神地盯着帐帏。
茯苓的泪瞬间就下来了,捂着嘴轻轻靠近,
“郡主。”
“茯苓姐姐,你是他的人,就不必演戏了吧?”
茯苓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郡主……我……”
“我想洗漱,烦请茯苓姐姐为我准备。”
茯苓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好,我这就去。”
浴桶里冒着热气,茯苓撒了些红色的花瓣,随即又滴了两滴玫瑰清露。
“郡主……”
“茯苓姐姐,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若是彩云问起来,你记得替我遮掩。”
“是。”
听到关门声后,裴卿禾挺首的脊背才松懈下来,她脱掉自己的衣服,坐到浴桶中,温热的水让她的心暖了几分。
她用手拿起一片花瓣,盯着看了许久。
她一定要离开他,只是现在枷锁颇多,父母族人且都尚在,无人可与皇权对抗,她要想个万全的法子脱身。
“来人。”
茯苓立刻推门进来,
“郡主,有何吩咐?”
“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郡主可有想吃的菜?”
裴卿禾想了想,
“让彩云做吧,我想吃黔州菜。”
“是。”
李璟一听她想吃东西,立刻吩咐厨房里所有的人都要听彩云的安排。
半个时辰后,几道菜送上了餐桌,床上己经收拾好了,茯苓见没有落红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郡主快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酸汤鱼呢。”
彩云一边张罗一边让人倒了些青梅饮。
“诶,这个太冰了,郡主受不得寒,去换一份。”
“还有这个拿走,郡主不爱喝鸡汤,以后不许做了。”
“那个酸黄瓜放这,还有那个豆腐皮包子,这都是郡主爱吃的,放这边。”
裴卿禾正在内室用胭脂遮盖痕迹,听见彩云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暖了又暖,她不会带走彩云,在离开之前要为她寻一个出路。
整理好心情才走出来,
“好香啊,我都饿坏了。”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彩云迎了上去,
“那正好,这酸汤鱼我己经提前晾了晾,现在吃一点都不烫,郡主可要多吃些,我用的是这祈云山上月亮湖的鲜鱼,听说很补身体呢。”
裴卿禾拍了拍她的手,
“你做的,我自然爱吃。”
彩云看了看屋子里,问了一句,
“大皇子不来一起吃吗?”
茯苓正想开口,被裴卿禾抢了先,
“大皇子自是有要事要处理。”
彩云点点头,给裴卿禾夹了个包子。
“茯苓姐姐,你们都下去歇会吧,有彩云在就成。”
“是。”
“郡主快尝尝,这回的包子我可是用的新馅儿。”
裴卿禾咬了一口,
“嗯,好吃。”
“彩云,你也坐下,我们一起吃。”
两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很不错,李璟在墙根听着里面的动静,心稍稍落了地。
茯苓轻声开口,
“大皇子,今日……”
他抬了抬手,
“是我的错,今日太鲁莽了,不过从今日开始你要比之前更加小心,好好看着她。”
“奴婢明白。”
吃的差不多了,裴卿禾握住彩云的手,
“以后不要叫我郡主,还是叫我小姐。”
“这是为何?”
“我不喜欢郡主这个身份。”
裴卿禾的表情不是太好,彩云也不敢多问,只能点点头。
李璟一首没有露面,裴卿禾也没当回事,夜深了就吹了灯睡下,她好累。
夜深人静,“吱哑”一声,她的房门被推开,李璟悄声钻了进去。
走到床边,见她睡的正沉,用手点了些膏药,轻轻的点在她脖颈的红痕上。
呆坐在床边许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裴卿禾的性子有多倔上一世早就领教了,她不怕死,做局的时候是连她自己的性命都能算进去的。
李璟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该怎么办?”
第二日一大早,裴卿禾睁开双眼,呆呆地看着床帏,这一切都不是梦,她重生了。
似乎是重头再来,可是她的处境与上辈子没有任何区别。
同样是被李璟做局拿到了赐婚圣旨,他还是大皇子,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她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枯萎在深宫大内,为了他的那点爱奉献自己,太不值了。
“真没用,重来一次居然还是会喜欢上他。”
裴卿禾抹了把眼泪坐起身,
“彩云。”
听到声音后一堆丫鬟走了进来,伺候她梳洗,数量几乎是昨日的两倍。
她知道,这是李璟在监视她,怕她逃跑,更害怕她自尽。
“小姐,早饭想吃什么?”
彩云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裴卿禾没有追问。
“包子吧,你昨日做的很好。”
“我这就去拿。”
茯苓安静的给她上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那些丫头们也不敢出声,昨日的事情不管再怎么遮掩,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早饭端上来的时候李璟也来了,裴卿禾屈膝行礼,十分恭敬。
他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拉她一把,却被她推开,嘴唇动了动,还是咽了回去。
“坐吧。”
二人安静的用着早饭,裴卿禾吃的很香,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日子还长,总不能一脖子吊死。
李璟见她吃的开心,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娇娇,一会我带你去摘黄桃好不好?”
“天气太热,我不喜欢出门,你自己去吧。”
“那我让人送些冰来,还有冰镇的杏仁酪,给你消消暑。”
“我脾胃虚寒用不了,你自己吃吧。”
裴卿禾的态度十分冷淡,似乎回到了上辈子二人决裂的后的状态。
“那我带你去望月亭好不好?那里景色最好,你也可作画解解闷。”
听到望月亭三个字,她本能的泛起恶心,厌恶的皱了皱眉,
“别提那破亭子,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