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府的聘礼浩浩荡荡抬进了虞府大门。
虞归晚站在廊下冷眼瞧着,朱漆箱笼上缠着刺目的红绸,活像一道道血痕。领头的管家谄笑着递上礼单:“我家公子特意添了十二颗东珠,给虞小姐镶凤冠用……”
“赵公子癔症好了?”她截过话头,指尖在礼单某行轻轻一划,“连北狄狼牙都能当聘礼,果然病得不轻。”
管家脸色骤变——那行赫然写着“雪狼尖牙十二枚”,正是北狄贵族定亲的习俗。
青竹匆匆跑来耳语:“小姐,晏公子醒了!”
她转身就走,没看见管家阴毒的眼神。
偏院厢房里,晏无咎正撕开染血的绷带。见她进来,他挑眉举起一封烫金帖子:“赵承泽的求婚书?”
“做戏罢了。”虞归晚夺过帖子扔进香炉,“赵元泰发现冰湖秘密可能泄露,急着用婚事控制我。”
火舌吞没纸张时,晏无咎突然扣住她手腕:“你的三条件是什么?”
她早想好了:“第一,父亲平安归来才完婚;第二,我要赵家三成盐铁份额;第三——”
窗棂突然被石子击中。
院墙外传来赵府侍卫的吼叫:“搜!那逆贼肯定藏在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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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虞归晚借着夜明珠的光展开北疆地图。
“赵承泽送聘礼是假,试探是真。”她指尖点着冰湖位置,“他们怕我们发现这个。”
晏无咎抽出一张新绘的布防图覆在上面:“赵元泰修改了驻军部署,把玄甲军调往绝地。”
两张图重叠处,冰湖恰在黑水崖与大军粮道之间——若在此处设伏,虞鸿飞退无可退!
“三日内必须把真图送到北疆。”虞归晚刚要卷图,晏无咎突然按住她的手。
“信鸽己被拦截。”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用这个。” 蜡丸里裹着粒药丸,嗅之无味。
“遇水化雾,可传百里。”他捏碎蜡丸,药粉飘散处,窗外树梢的麻雀突然齐声尖啸!
虞归晚恍然大悟——这是用鸟雀传讯!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赵承泽带着太医闯进来,笑得阴冷:“晚妹,舅舅担心你染了逆贼的毒,特意请太医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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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诊脉时,赵承泽“无意”碰翻了针囊。
一枚银针扎进虞归晚袖口,针尾泛着诡异的蓝光——淬了“笑红尘”,中者会不自觉吐露真言。
她佯装整理衣袖,将针尖在晏无咎给的药囊上蹭了蹭。
“晚妹这簪子好生别致。”赵承泽突然伸手拔她的白玉簪,“像是男子款式?”
簪子离髻的刹那,机括轻响——这竟是中空的暗器!
虞归晚后背沁出冷汗。前世她就是被这簪中的“温柔乡”毒哑,眼睁睁看着父亲战报被篡改。
“表哥说笑了。”她从容取回簪子,“这是母亲遗物,里头藏着避毒丹。”
说着旋开簪头,倒出粒药丸吞下。
赵承泽脸色变了——若真是毒簪,此刻她就该倒地!
太医突然惊呼:“公子!您的手!”
赵承泽掌心不知何时泛起青紫,正是“笑红尘”中毒之兆!原来虞归晚蹭针时,己将毒反染在他手上!
趁乱之际,晏无咎扮作小厮凑近,往她袖中塞了样东西。
待人群散去,虞归晚展开字条:
“子时三刻,冰湖见。”
落款画着半枚染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