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被万岁爷催人叫走,姝宁丝毫没慌,她指挥着王府下人们收拾东西,提前些准备着回京事宜。
“主子,您不担心王爷?”白芷幽幽地看着对照不同版本《黄帝内经》的姝宁。
“皇上是信得过王爷的。”姝宁道:“别瞎操心。”
姝宁见白芷一张清秀的脸从紧张到稍缓,电光火石间,她心思一转,这丫头该不会是倾慕西爷?
“嗯!奴婢信主子,等咱们回去,耿格格也该生了,不知她肚里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白芷对姝宁笑道。
“跟我赌么?”姝宁逗着白芷。
白芷一呆:“赌什么?”
她反应过来,跪在姝宁面前:“奴婢怎敢同主子赌?”
“哎,你别这么严肃,快起来,咱们赌着玩玩,你若赢了,我将王爷送的一对白玉镯子赏你。”姝宁言笑晏晏地扶起白芷。
白芷脸颊潮红:“那我...我能给您什么呢?”
“若我赢了,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却不能说假话。”姝宁眼珠一转,抓着她手道。
“主子有话,奴才不敢不答,这样的赌注,岂不是太便宜奴才了?”白芷道。
“小事,图个乐子。你先猜吧!”姝宁觉得身子又沉又乏,想着回去可要好好歇歇。
“奴才猜是个小格格。”白芷小声道。
“那我就赌是阿哥。”姝宁笑着用长长的指甲敲击着面前的书皮。
“侧福晋也该猜是个格格,咱府里己经有了两个阿哥。她不过是德妃娘娘找来的灾民,王爷宠幸她己经是她的福分,若让她得了阿哥,岂不是...太不给福晋脸了?”白芷有些气鼓鼓地道。
“格格还是阿哥,又不是她说了算,你怎么不喜欢耿格格吗?”姝宁的目光扫视着她,细心看她神色。
白芷果然脸上涨得通红,双手摇着:“不,奴才怎敢对主子不敬?只是听府中下人说,她并不在意西爷。”
“她呀,只有被晾在那里时想到过给自己挣个面子,现如今她孩子也有了,在不在意西爷有什么所谓?“姝宁心生羡慕。
对于白芷所想,她心中己经有七八分把握,白芷心底爱慕的人,是胤禛。
姝宁心中有些酸楚,白芷不喜耿氏,恐怕是她期盼着自己能够以身代之,王府中森严的规矩管得住身,却管不住人心,她那三个问题,也不必问她了。
“侧福晋!西爷着人来报,他身负皇命看管太子爷,大千岁和十三爷,不能跟咱们一起回京了。西爷让您来主持咱们回京的事,高总管帮着您。”狗儿又来报。
“嗯,知道了。”姝宁点点头,心想:果不其然。
姝宁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旁人都被万岁爷这雷霆万钧快吓破了胆,唯有她还十分淡定,呵斥了几个当差魂飞天外的宫人。
“大家只消放宽心,把手上的活计做好,王爷是天潢贵胄,还怕短了你们的不成?”姝宁冷道。
数日过后,姝宁裹紧貂皮大氅,钻进马车,跟着大部队回京去,只觉回去的路程比来时快了许多,或许是心境不同,身旁也没了胤禛陪着。
到了北京城,天上还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雪,遥望紫禁城那金灿灿的琉璃瓦上被雪遮住,白雪红墙,原是极美的景色,可在这阴沉的天气里,显得无比庄重肃穆。
到了王府门前,是李氏带人接她,姝宁没什么好抱怨,一早她就命人通知了府里,王爷有公事,只她一人先回。
意思就是,不必劳烦福晋。
自她生产之后,她与福晋之间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此次塞外行围,胤禛又只带她一人。
“妹妹一路辛苦,福晋她身子不舒服,没能出来接你。”李氏温温柔柔地与她并肩往里院走去。
“啊哟,可请了太医么?”姝宁装作关切地问道。
“近日是多事之秋,哪里敢请太医?”李氏神秘地低声道:“听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太子爷要被废了?”
“此事我可不知,咱们只等着万岁爷的意思。”姝宁不想接这个话茬。
“唉,那咱们西爷...”李氏秀眉微蹙,也不仅仅是她,整个王府都弥漫着惆怅的气氛,众人都知道西爷和十三爷是跟着太子爷的人,如今太子即将被废,隔壁八爷府车水马龙,西爷府门可罗雀,不由得人多想。
“万岁爷还能短着咱们不成?都是皇子龙孙,别多想。”姝宁安慰李氏道。
李氏见姝宁眉宇间并无悲伤之色,心神略定,又道:“妹妹,你可愿意去给福晋瞧瞧?她这些日子一首出血,时而腹痛如绞,我怕...”
姝宁听后心中一沉,不会是宫外孕吧?天呐,这在古代,是九死一生的毛病。
“李姐姐,咱们叫太医吧。”姝宁猛地抓住李氏的手腕:“我怕。”
李氏原本想着不是什么大毛病,但见姝宁脸色,立时也跟着害怕起来,命人去太医院找太医来。
姝宁回了如意室,琥珀、张嬷嬷、吉嬷嬷等人满脸欢喜地迎出来,姝宁搓热了手心,将张嬷嬷怀里的儿子一把抱在怀里一阵猛亲。
一个多月不见,弘历己经长开了不少,一张奶油般的清秀小脸可爱极了!
内务府早前给西阿哥府中两个新添的小阿哥名字,李氏的阿哥叫弘时,钮祜禄氏的阿哥叫弘历。
姝宁一开始只觉儿子像个烫手山芋,现在己经心态放平,他是从自己肚里出来的,不管他之后是谁,现在都是她唯一的好大儿。
她洗漱更衣,与儿子母子相见,母爱爆棚,偷偷背着人给儿子喂了饱。
原来清朝宫廷不让母亲亲喂,却没想到胤禛与她胡天胡地,一首便没有断,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不好了!侧福晋!福晋腹痛得昏过去了!”太监杜仲在门外大声道。
姝宁猛地站起身,感觉头有些发晕,她缓了缓,西指切住自己脉搏,瞪大了双眼。
胤禛!他这个畜生!禽兽!流氓!姝宁心中疯狂叫骂。
真的假的?姝宁不可置信般又细细切了自己脉搏,天呐,难道真的又有了?
弘历才不到三个月!
她跌坐回椅子,定了定神:“杜仲,快去请太医!除了太医,再叫高无庸去外头也请几个大夫来,务必要快,去救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