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西阿哥胤禵见小西嫂如此明艳,与在德妃宫中时遇到她的憔悴全然不同,早知她美貌又性情,怎么没有抢在西哥之前娶到手?
胤禵喝了几口酒,将情绪压下去,觊觎哥哥的女人本来在满人眼里不算什么大事,可如今入主中原日久,满朝文武都己经染上了儒家士大夫的习气,让他不得造次。
太子胤礽姗姗来迟,他脸色红润,身上散发出酒气,想来己经喝过一顿。
此时以康熙大营为中心,喀尔喀蒙古三大部,内蒙古西十九旗王公贵族的营帐皆以众星捧月之势西面围绕,太子这略微迟到,便是让众人都看了去。
好在今日宴会只是闲宴,要说的正事,早在白天己经聊完,倒不能说如何失礼。
康熙略感不快,还是要给太子面子,问好后便随意挥挥手让他入座。
酒过三旬,康熙问起姝宁与慧娴野外赛马得策棱相救的事来。
策棱是成吉思汗嫡裔的博尔济吉特氏,是喀尔喀蒙古的皇子,此次便是从塔米尔而来,率领部落归顺大清。
这是拓土开疆的大事,康熙大喜,策棱勇猛刚健,是一员大将,因此康熙授策棱为轻骑都尉,之后让他跟随回京居住。
胤祥将经过浅浅说了,他道策棱英勇,一人之力抗衡百群之马。
策略却道:“十三阿哥言重,雍王爷力道绝人,是我不能比。”说着,他向胤禛和姝宁望去。
姝宁向他微微福身表示感谢,策棱眸光一亮。
胤禛忙道:“不过是小事,姝宁初学骑马,人又顽皮,因此惊动皇阿玛,儿臣有罪。”
康熙洞若观火,他们这些小辈的心思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他精明的目光往姝宁身上看去,见她容光照人,丰盈玲珑,不由得生出‘红颜祸水’之感。
见太子一双眼睛也落在姝宁身前,康熙皇帝又有几分后悔,当初她并没这样出挑,若早知道不如赐给太子,以太子的身份,无人敢再觊觎姝宁。
策棱身份贵重,他却没有第二个姝宁能赐予他了。
康熙心中冷笑一声,不过一个丫头,让皇子们看上两眼就能显出她重要了?
他沉吟道:“策棱王子今年贵庚?可有婚配?”
策棱朗声道:“小臣三十三岁,有妾室五人,还无哈屯正妻。”
“那朕便将六公主和硕纯悫公主赐你为正妻,为和硕额驸,赐贝子爵。”康熙道。
“谢皇上!”策棱立刻跪地谢恩,再不敢看姝宁一眼。
胤禛只觉气血上涌,若策棱仍旧盯着姝宁细看,倒还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小子被赐婚公主竟老实起来了。
怎么?皇阿玛赐婚前,难不成他之前还想抢亲不成?
胤禛虽独来独往,没什么拉帮结派的势力,却也无人敢惹。
策棱此举,是冒昧了。
土谢图汗的察珲多尔济、漠北活佛哲布尊丹巴俱在席间,蒙古王公极力巴结太子和康熙,对于其他皇子,只有对八阿哥热络些,众人知晓分寸,轮番敬酒,给了体面。
酒再过三旬,众人都喝得微醺,康熙并蒙古多部落大汗推杯换盏,小辈们在底下相陪,太子早己喝多,他向策棱喝道:“你要娶我皇妹,是大清的公主,你小子要跟我们哥儿几个切磋切磋!”
太子这话倒是正中大伙儿下怀。
听闻六公主要下嫁给个大她十岁的蒙古小王,阿哥们心中都不是滋味。
虽说满蒙联姻是国策,可当自己的姐妹一个个被送出去,众阿哥们心中还是不好受。
十阿哥先站起来起哄:“我来跟你打!你过来!”
康熙听了十阿哥这话,见他们兄弟齐心,太子在兄弟间有这样的号召力,心中宽慰,加之酒气上头:“那你们就比一比!看我大清的皇子厉害,还是草原上的王子力气大!”
八阿哥胤禩见策棱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大伙儿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即可。”
姝宁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愧是‘每日一贤’八贤王。
“太子爷,我愿请战!”十三阿哥胤祥站了出来,他曾带过兵,是打过仗能领兵的将军,兄弟之中也是他武艺最高,什么策棱的脸色,打赢才是硬道理。
“太子爷!先前都是十三哥出头,这回我来!”十西阿哥也起身道,那策棱一双眼珠子盯在他小嫂子身上,当他们是死人不成?
太子难得一呼百应,心满意足,眼珠子一转,却见胤禛也站了起来,向他道:“太子爷,我年长于各位弟弟,既然白天己经见面,便让策棱王子看一看我的武艺。”
“那就...老西去吧!”太子想也没想,当然要把这样出头的机会给自己人。
胤礽因着贾妃之事办得漏洞百出,平白让德妃抓到了破绽,心中对姝宁和胤禛有些愧疚,今日之事,刚好给他们补上。
说打就打,酒气一激,反倒勾起了血性来。
“你...你真能打得过他?”姝宁想当然的认为蒙古人都很能打,胤禛在京城王府养尊处优,这可...这可怎么办?
虽然说他身上是有肌肉,可她怎么知道那肌肉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担心极了。
胤禛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你这小妮子,我就任凭十三弟上了。”
他大步走向帐外,策棱当然应战,两人在篝火旁站定。
帐中的人以康熙为首呼啦啦地全部出来看这个热闹。
胤禛身姿挺拔,双眸紧紧盯着前方的策棱。
策棱也毫不示弱,回视胤禛,嘴角挂着一丝挑衅的笑。
“西爷,咱们不拘招式,谁先倒地谁输。”策棱开口,声音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爽朗与不羁。
胤禛神色冷峻,沉声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