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军装的人离开了大概十多分钟,外面就又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而这次的脚步声,听起来是那种硬底皮靴的声音,走起路来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紧接着,我房间的铁门外,就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
借着阴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那个人也是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军装,没戴帽子。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疤痕一直延续到左眼上。他的左眼紧闭,看上去应该是已经瞎了。
“吱呀——”
一旁的人将我所在这房间的铁门打开,然后立即转身退了回去,只剩下前方那个一脸严肃的人。
那人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他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那个,我只是去登山的……”
没有回应。
我有些尴尬地往床上一坐,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对方这才拉过一把椅子,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随手甩到了桌子上。
“许墨,23岁,初中学历,曾在食品加工厂工作,后来转行贩卖登山设备,有独自一人登山的记录。”
眼前这个人短短几句话,就把我的底细说的一清二楚。
“你们……是什么人?”
我听到他的话,立即就警觉了起来。看来,他们想要得到一个人的信息,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对方见状,并没有着急表明身份。他站起身来,掏出一个钥匙,随后慢悠悠地帮我打开了脚上的锁链。
“坐。”
那人客气一声,随即又坐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然后试着开口道:
“我……”
谁知,对方却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随后,他又将手放到档案袋上,皱起了眉头问道:
“在雪山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
“我……”
我刚要开口,可突然之间转念一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摇了摇头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走到山崖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山崖就突然塌方了,我就直接掉下去了。”
“骗人。”
谁知,我刚说完,对方就直接摆了摆手,好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说辞。
随即,他在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之中,打开了桌子上的档案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叠厚厚的材料。
他的手指在材料中不停地翻动,最后从其中抽出一张,开始用那冰冷的语气念了起来:
“许墨,根据评测结果显示,属于B类异能者。具体表现为:物种压制力,超常感官,超强的自愈能力。”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再次开口问道:
“你真的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我……”
我一时间语塞了起来。
他说的异能者,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压制力,什么感官?我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资料显示,你小的时候,曾经受过很多伤,比如骨折之类的,但是身体恢复却超于常人。而且,你曾经一个人在山里走丢过吧。”
对方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询问道。
“对。”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也能被他们查出来。
对方见我承认了,于是继续说道:
“你掉到了一个熊的树洞里,然而熊没有伤害你,反倒是把你给送了出来,对吧。”
“嗯……对。”
我点了点头,背后不由得升起一丝凉意。
对方竟然连这些小事的细节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而且,你是循着村里的人呼喊你的声音,走出大山的。对吧?”
对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你怎么……”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这么久远的事情,他们也能在我昏迷的这短短的时间里,查得如此清楚?
“所以说,你尽管说实话就好。你在藏区雪山上,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发生什么?”
那人抬起头,表情依旧是相当的严肃。
“我……”
我知道,继续隐瞒下去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就把从上山开始,到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再到遇见白狼,最后看到那个山洞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眼前的这个人。
听完我说的,他的脸上却显得比刚刚更加严肃了。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快速整理起文件,转身离开了屋子。
“咣当!”
屋子的铁门被他顺势带上,我再次被锁到了这个阴暗的小房间里。
由于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等待的时间尤为难熬。我的心“砰砰”地跳着,透过铁门,也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走廊,偶尔会路过几个穿军装的人,可他们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径直走着他们的路,看上去脚步十分匆忙。
这期间,有人给我送来了饭菜,一个白面馒头,一碗炖土豆,炖土豆里面甚至还有三四片肉。这对于当时来说,可是尤为丰盛的一顿饭。不吃白不吃,饿急了的我三两口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直到给我送了三次饭菜后,这才有两个身穿军装的人打开房门,站到了我的面前。
“许墨同志,我们首长邀请您去办公室一趟。”
对方客客气气地说道。
见对方态度这么好,我急忙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抱歉,这是工作要求,我们需要先蒙住您的眼睛。”
我刚站起来,对方就拿着一块黑布,将我的眼睛缠了好几圈。
然后,两个人架着我的胳膊,搀扶着我将我带了出去。
一路上,我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全是“嗡嗡”的噪音,吵得我有些难受。
数不清绕了多少个弯,我们终于停了下来。我们似乎是在一扇门的前方,我清楚地听见,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吧。”
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那声音给人的感觉有些和蔼,但其中又不失威严。
“吱呀——”
前方应该是一扇铁门。
铁门打开,两个人搀扶着我慢慢地走了进去,随后轻轻地解开了我眼上缠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