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点,程奕终于睡醒,回想起昨晚上跟沈常桉的互相表白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心情愉快得,就想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眸,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过一旁的手机准备给沈常桉发消息,可打开绿泡泡看着聊天界面后才发现对方还没给他发早安呢。
雷打不动的八点多的早安消失了?
桉桉还没睡醒吗?还是怎么了?
程奕微微皱眉,他觉得这不太可能啊,从他认识对方以后,早上的早安仿佛跟定了闹钟一样,从未消失过。
难道是昨晚的事情让他害羞了?
所以今天不好意思找自已?
但这种想法也感觉不太现实,程奕觉得沈常桉不是个脸皮很薄的人,反正在他面前对方的脸皮是挺厚的,程奕不想猜想,拿着手机打字。
【cy:桉桉,早安】
随后心情很愉快的等待着。
……
十一点,没有回消息。
十二点,还是没有回消息。
下午一点,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程奕起床洗漱后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看着聊天界面里一滑下来绿油油的一片,只觉得心里有点凉。
等了这么久,而对面那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眉心紧皱,促狭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没忍住拨通了沈常桉的电话号码。
嘟……嘟……
几秒后,电话接通。
“喂……?”
清冷平淡的声音响起,强大的电流喳喳的声音里,莫名夹带着一丝莫名倦意。
程奕眼眸一暗,几秒后开口说道:“桉桉,是我。”
对面似乎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烈烈风声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了过来,程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冷静问道:“你在外面吗?”
“……嗯,我…………”
沈常桉坐在车里,周围很暗,只有外面黄亮的灯光照在他精致的眉眼上,看着微微开着的车窗口,感受到呼哧进来的烈风,他将手机拿到另一只耳旁,纤长睫羽轻轻颤动着,他说道:“程奕,我……”
唇色发白的唇瓣几次颤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听着他那边断断续续说不清楚的话语,程奕眉峰皱得更紧了,沈常桉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但他不愿意告诉自已?为什么?难道昨晚表的那些心意在沈常桉心里全都是空气废纸吗?
程奕心中冒出一丝火气,止不住胡乱猜想着,深邃的黑眸变得凌厉冷冽,他的周身不断散发着戾气,修长的手指握紧手机,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段长长还算清晰的话语。
“我家里发生了点事,我……一直没来得及看消息,也忘记联系你了……对不起,我现在还在路上……信号也不是很好,你可以等我吗,等我到家了再联系你…好…”
“嘟、嘟、嘟……”
电话直接挂掉了。
浑身炸毛的程奕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就终止了他的施法。
程奕微瞪着眼眸,瞳孔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面突然被挂断的电话,周身的戾气一凝,还未收回地僵硬在那里,坚硬帅气的面容配上呆泄的表情,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傻气。
……桉桉,我还没说话呢!!!
我还没同意啊!!!!
我的意见就不需要问一下吗?
另一边,沈常桉看着因为信号不好突然断掉的电话,修长的指骨动了动,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握紧手机,他眉头紧蹙,清冷涟漪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这隧道里的信号也太不好了吧……
他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程奕听到了吗…
“小桉,怎么了?”
外婆慈祥的声音在旁边慢悠悠响起,将他混乱的思绪打断,沈常桉回过神来,看着一旁安静照顾着外公的外婆现在正看着他,他嘴角轻轻上扬着,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跟我朋友说点事情。”
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外公从医院接出来了,原本是想带着他回c市的买的那套房子里的,但是外公张嘴着急地无声说着,外婆认真看了看他的神色,就说,他外公想回老家了。
没办法,他赶紧找车找司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启程准备回老家那个安静的小山村。
他一上午忙的晕头转向的,现在车子刚离开市区没多久,行驶在高速路上,结果刚开进隧道后,程奕就打了电话过来。
他才想起自已今天忘记了什么事情,急忙告诉程奕了,可他没想到这里面信号这么不好。
外公病太久了身子骨很弱,被外婆裹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已经睡着了。
外婆有些晕车,刚刚也是难受得厉害,又自已强忍着,不愿意说出来,还是沈常桉看见她身子摇摇晃晃的,额头手心还不断冒着冷汗,才发现的。
原本想让她也睡一会儿,但外婆摇了摇头,说自已睡不着,她的目光紧紧落在外公的身上,像是害怕一个睡醒,这人又躺回病床上,长眠不起了。
沈常桉无法,只好按下一点点窗户口,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外婆才好受一些,沈常桉拿出纸巾给外婆擦了擦冷汗,刚擦了一下,外婆就接过纸巾,自已擦了起来。
沈常桉拗不过她,只能松了手将纸给她,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擦完汗后,爱惜般地又替外公捏了捏盖在身上的毯子。
从今早外公醒过来后,外婆像是也跟着醒过来了般,不复往日的沉默,精神气都充足了不少。
可看着外公外婆越来越衰败老去的身体……
沈常桉沉默下来,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般,心里的情绪很是沉重,胸口也很闷,连呼吸都无端急促了一瞬,白皙修长的手心里些些虚汗不断沁出。
原本不会晕车的人,此刻也像是产生晕车反应了般,他的大脑晕乎乎的,所有思绪都成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了。
汽车在隧道里飞快行驶着,微开着的车窗口吹进来一道凉风,将沈常桉心中止不住的燥意稍稍吹散了些,却又有更多的燥意从心底不断地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