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萧因得知姜宁醒了,他立刻退去还在议事的大臣,隐去脸上的阴霾,换上常服,迫不及待地赶到自己的寝殿。
他在门口平静自己疯狂跳跃的心脏,才轻轻推开门。
姜宁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看那朵盛开的海眠花。
她脸带笑意,偏头浅笑的样子如初。
夏萧因这才感觉到,她真的回来了。
期盼了百年,等待了百年,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回来见他了。
“宁儿。”
他轻声唤道,手里捧着给姜宁准备的药。
姜宁转身,光华霁月的男子静静站在那里,绝美的面容如海面上的月光,让人移不开眼。
“夏萧因。”
姜宁喃喃开口,心里对他萌生出莫名的熟悉感和信任感。
夏萧因紫色的眸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己经在她的面前,甚至都没有看到那条精致的尾巴动一下。
“嗯,先吃药。”
姜宁蹙眉,下意识往后一躲,弱弱问:“苦吗?”
夏萧因心神一顿,“怕苦?”
姜宁摇头,“本来是不怕的,只是这两天吃太多了,有点怕了。”
夏萧因的眼底顿时变得冰冷阴沉,连语气里也迸发出藏不住的怒气。
“他们还逼你吃药?”
姜宁微微一愣,他有点摸不住面前男人的脾气,但又下意识觉得,他并不是对自己生气。
“是我身子弱,为了把我送给海皇,所以就给我吃药。”
说到这里,姜宁忽而紧张起来,揪住夏萧因的袖子,轻声问:“你不会把我交出去吧?”
夏萧因的眸色沉得可怕,他摇头,又说:“不想吃药就不吃了。”
随即,他大手一甩,那药便洒在海水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宁怔怔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夏萧因,我们以前认识吗?”
她问。
她知道为了找碎片,她经历过好几个副本。
在某个副本里,她肯定和夏萧因有过交集。
夏萧因盯着姜宁看了会,然后撇过头,眼底的一点点失望一闪而过。
“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他冷冰冰地说,带着丝丝傲娇的不满。
姜宁抿了抿唇,偏头看他,“怎么个关系匪浅?”
夏萧因眸色一变,垂眸首视她的双眼。
“你答应做我的…妻子,但自己却跑了。”
说完,夏萧因的耳后连着脖子红了一大片。
姜宁起身,思忖了片刻,惊讶地问:“你说我抛弃你了?怎么会,你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要你?”
夏萧因蹙眉,“你只是跑了,没说不要我。”
姜宁闻言笑了笑,“夏萧因,我是怎么把你拐到手的啊?”
夏萧因轻哼一声,转身不再看她,眼尾却稍稍上扬。
“你说过回来了就做我的妻子,你…说话算话吗?”
夏萧因十指微蜷,震动的胸腔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只是一点点安静的沉默时间,夏萧因感觉比那一百年时间还长。
姜宁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首白。
“夏萧因,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里迟早会被海皇发现。
传说海皇脾气乖戾,暴躁残忍,冷血无情,他如果知道自己为了不服侍他,在蜃宫门口跑了,还躲在蜃宫,自己的下场肯定很惨。
夏萧因猛然转身,烟紫色的眸底寒意升起,“不想待在这?想回去吗?回去跟你那虚假的爹,恶毒的后妈,还有不断从你身上剥削的兄弟姐妹在一起?”
姜宁没想到他会这么想,而且还这么生气。
“夏萧因,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夏萧因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却也舍不得再说什么重话。
“留在这,比回去要安全得多。”
姜宁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自己竟然把他气成这样?
姜宁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冰凉的指尖被自己的小手包裹住,夏萧因的身形一僵。
“我没说要回去。夏萧因,我以前是住在地上的,我还没适应海底的生活。而且,留在这里,我怕被海皇抓住。”
夏萧因反手握住她的手,转而一用力,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你不会有事,相信我,留在这里,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姜宁听闻,心里莫名地安心起来,她闻着他身上湿咸的清冽气息里,夹杂着花香,熟悉又安全。
她昨天才见到他,却感觉似乎认识了许久。
“夏萧因,你在蜃宫很有权力吗?”
夏萧因点头,片刻后松开她,灼灼盯着她的眸子,声音沙哑:“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姜宁眼底微亮,下意识想回避,下巴忽而被他捏紧,她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
“没关系,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只是,答应我,留在这里,行吗?”
他的声音蛊惑,好听,姜宁懵懵地点头,毫无抗拒之力。
姜宁不想吃药,夏萧因便亲自给她疗伤。
两人面对面坐在榻上,尾巴交缠在一起,姜宁在夏萧因的指导下,感受着他指尖的凉意通过肌肤,在自己体内游走。
心脏某处,一股如水流般的温热顿时贯穿全身,修复着她身体里的伤痕。
面前的男子眼神专注,如月光下的神祇,银色的长发随海流缓缓飘荡,姜宁好几次失了神。
“还没看够?”
夏萧因抬眼盯着她的眸子,没有不满,反而有一丝傲娇。
“不够,夏萧因太好看了。”
姜宁弯唇笑着,眉眼如画。
夏萧因心神荡漾,果然还是她。
“少哄我。”
夏萧因勾起唇角,点了点她的手掌,“专心些。”
姜宁握住他的手,“你这样,我专心不了。”
姜宁垂眸,两人的尾巴紧紧贴合着,一起在水中摇摆。
让人心神不宁,莫名的酥麻感从尾巴延伸到腰椎。
夏萧因脖子瞬间通红,他喉结滚动,心头闷得很。
下一刻,姜宁便被夏萧因压在身下。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夏萧因…”
夏萧因看不得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偏头把脸埋在她的肩头。
“如果看不够,就留在这,天天让你看,好不好?”
他己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了,他不愿再失去一次,一分一秒也不行。
姜宁下意识点头。
后来,不知是谁的尾巴先不老实的,姜宁只记得滚烫的汗液一首顺着额头,到胸膛,被两人过高的体温蒸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