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只怪自己在此之前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有关轮回之眼的信息，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匆忙强装镇定，接话道：“知道，只是没料到你会丟到那个地方。”
九溟的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神女，就算有君上给你撑腰，掉进轮回之眼里的东西要想被找到，犹如大海捞针。”
姜宁心下一凉，不由得在心里咒骂起九溟这个蠢货。
空间碎片没了，大家都得随着这个系统的崩塌而完蛋。
姜宁紧拧眉头，不再搭理他，拉着顾时夜转身就走。
可轮回之眼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姜宁越走，心里越虚。
顾时夜这么聪明，如果自己找什么借口说忘记了，他会不会信？
当然不会。
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时，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顾时夜搂进怀里，眨眼功夫，他们己经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旋涡处。
这就是轮回之眼？
姜宁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顾时夜，想问问，轮回之眼到底是做什么的。
“轮回之眼是天人下凡历劫的通道，你的东西掉进去也会变成普通的东西。所以要找到它，确实很困难。”
顾时夜比姜宁先开口，他平静地叙述，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握紧了姜宁的手。
“那东西，非拿到不可吗？”
顾时夜又问。
此时，姜宁终于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担忧。
姜宁点了点头，又想缓解下气氛，便问：“顾时夜，你这么厉害，下凡历劫过几次？”
“一次也没有，我不需要这种方式。”
好嘛，虽说听起来有点装，但也不无道理。
顾时夜本就不是天人，他是和神比肩的君主。
整个世界的存在和消弭都需要他守护，万物命数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姜宁也只能点点头。
她看向那深不可见的旋涡，别说下面是凡间，就算是地狱，她也得去啊。
“你的东西，我会拿回来。”
顾时夜接着说。
姜宁惊讶地转头看去，顾时夜的黑色眸子里仍然平静如水。
“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
顾时夜沉默了会。
他确实不知道，就如看不见姜宁的命数一样，他也看不见姜宁口中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顾时夜，这东西掉进轮回之眼，一时半会不会消失吧？”
“不会。”
姜宁点头。
她应该立刻就进入轮回之眼，拿到空间碎片的。
但饕餮还在熔炉里，如果她走了，没办法给饕餮喂心头血，恐怕他会出事。
“顾时夜，我想先把你的剑炼制成功，至于那东西，不急。”
姜宁拉着顾时夜朝外走，眉心拧成一团。
顾时夜顺势揽住她，黑眸沉静，“我的东西没那么重要。”
姜宁笑着摇了摇头，“你就当是我对饕餮有私心。”
此后的三百天，九溟一首在闭关修养，而姜宁每七天就要给饕餮喂心头血，顾时夜则每次都会及时为她疗伤。
除了守护在存在与消弭之际，窥探世间命运，顾时夜基本都陪在姜宁身边。
两人在清微境湖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还会比一比谁钓的多。
很多时候都是顾时夜赢，姜宁耍脾气的时候，顾时夜便把自己网里的鱼都给她。
“那你得接受惩罚了，顾时夜。”
姜宁挑眉，眸光熠熠。
顾时夜一身黑袍立在湖边，衣角飞扬，颀长的身姿挺拔，眉宇间的冰冷随风消散，在阳光下多了几分柔和。
“好。”
那日去人间时，姜宁随口夸顾时夜穿玄袍更好看，他回去后便对自己的长袍进行了改良，上面绣了金色的凤凰刺绣，束腰的腰带上也添加了一些赤色的简单花纹。
此后，他便日日穿着玄色的长袍，就连一首跟着他的千叶长老也疑惑，君上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几百年的穿着习惯。
木屋里，姜宁取下自己红色的发带，蒙上了顾时夜的双眼。
“顾时夜，你的字这么好看，如果把你的双眼蒙住，你还能写这么漂亮的字吗？”
这就是姜宁对顾时夜的惩罚。
顾时夜嗯了一声，一如平常一般写起了字。
姜宁看着纸上苍劲有力、流畅锋利的字体，举起手在顾时夜的眼前晃。
顾时夜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顾时夜，你作弊！”
顾时夜轻轻一带，姜宁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姜宁一急，撑住她的胸膛，仔细地检查发带。
“不应该啊，你怎么看见的？”
顾时夜一手握着她的腕骨，一手揽着她的后腰，淡淡地说：“这是我的能力，即使我的眼睛瞎了，我也能看见。”
姜宁赶忙捂住他的嘴，“瞎说什么呢？你的眼睛怎么会瞎。”
她急急取下发带，拇指轻轻地着顾时夜的双眼。
顾时夜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底浪涛翻腾。
此时的姜宁，漆黑长发散落在胸前，清秀的眉目里透着心疼，红润的唇微微张着，清甜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唇角。
顾时夜那颗沉静的、波澜不起的心里开始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伸手抚上姜宁的后心，身体下压，吻住了她的唇。
“唔…顾时夜，你还没写完…”
轻喘声在她耳边不绝，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嗯”了一声，又封上了她的唇。
今日的惩罚最终以顾时夜拿到了主权而终止。
书桌上的白纸被墨染尽，铺散开来…
最后一次取心头血，熔炉中的饕餮己经变成了幼崽模样，看起来像一只温顺的羊羔。
在他感激地食下姜宁的心头血后，他的羊头人身幻化成一柄玄色铁剑，在熔炉中散发着赤色的幽暗光芒。
“快成了。”
姜宁面露喜色，此时她脸色苍白，灵力损耗过高，却也为饕餮的重生感到高兴。
顾时夜握住她的手，默默地将自己的凤凰灵力传输到她的身体，抚平了她心口的伤口。
“顾时夜，这把剑只需要在熔炉中自行炼制九九八十一天，便会成为三界最厉害的剑。”
这是姜宁送给顾时夜的，只有他才配得上这把绝世神剑。
顾时夜只是淡淡地“嗯”，弯腰将仍然虚弱的姜宁拦腰抱起。
姜宁醒来时是在深夜，顾时夜就躺在自己身旁。
月光照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泛着冷冷白光，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可此时，姜宁必须抵制住这种诱惑。
空间碎片必须找回来，时间越长，副本系统越不稳定，她己经许多次感觉到这个系统莫名地震动，而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没有察觉。
留下字条，姜宁悄无声息地来到轮回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