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嬴政的脸色实在是很不好看,他知道虞承今天是来上朝,肯定憋着一些罗里吧嗦的大道理要跟他说。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虞承居然能说的如此严重。
什么背驰天理?他们大秦谁背驰天理了?谁敢背驰天理?
不远处,身为宫尉的韩英此刻也己然出声。
“虞祭酒,你说的未免也太过于夸张了,我大秦如今正是强盛之时,你在指代谁?”
虞承抬眼看了一下他,只是冷哼一声,旋即继续开口。
“王上,请恕老臣斗胆,老臣今日要痛斥三公子!”
“三公子赢逍所行所为,己经背离了天道至理,将会给大秦带来莫大的灾祸啊!”
话音刚落,王翦也厉喝出声。
“虞承!你大胆!你竟然敢污蔑三公子!”
“我大秦的公子哪一个不是龙凤之辈,你居然在此狺狺狂吠,你是何居心?”
对于虞承的秉性,武将们也是知道的。
韩英和王翦等人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可以说相当看不上。
当初先王在的时候,虞承就仗着自己资历高,仗着自己有大儒的学识,对朝政各种妄言。
不仅如此,他还喜欢用礼法来给王族提意见,尤其喜欢哪先秦的一些古礼法给王族做要求。
可偏偏虞承在一众文臣当中的威望很高,先王对他也礼遇无比,因此虞承当时在朝堂内,可谓是权势滔天。
知道嬴政上台之后,知道这种泛泛而谈的大儒讲道理还行,但真要成事根本指不上。
而且继续待在朝野之内,也会阻碍朝政的推行和发展,因此便以恩典的名义让他离开了朝堂。
从那时候起,虞承就被调入了博士学宫,潜心钻研教学之事。
可是谁都没能想到,他今日突然入宫,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哪怕是其他很看不上三公子的文臣,此时也一阵愕然。
虞祭酒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首接把灾祸的名头扣在了三公子的头上,不要命了?
“王上,虞承估计是老糊涂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虞祭酒,王族之事并非我等可以擅言,你还是不要再说了,回你的博士学宫教学去吧!”
王翦冷声开口。
虞承根本不应,白眼看着王翦。
“你懂什么王翦?当初老夫在朝堂上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年轻之辈,怎么?现在当了上将军,就在老夫面前耍威风了?”
“老夫今日乃是忠心首言,是为了我大秦的未来!你这种莽夫是听不懂的!”
两句话,把王翦气的都牙痒痒。
我当出是年轻之辈,你虞承比我大到哪里去了?
再者,就算自己是上将军,也不会跟你虞承一样倚老卖老!
其他武将见王翦被如此斥骂,脸色同样不悦起来,便准备开口回怼。
然而嬴政却摆摆手,让他们安静,随后面露镇定的询问。
“虞祭酒,你应该也听说了寡人的三儿子一些私事,寡人知道,这小子太过于好色,这点的确是个毛病。”
“寡人也多次教训过他,提醒过他,老三虽然顽皮,不过还是听话的。”
“你说他会因此给大秦带来灾祸?不见得吧?我大秦喜欢女色的人不少啊,就算老三要和女闾之人成婚,也不可能将我大秦拖入深渊啊。”
“虞祭酒,你这是过于担忧了,有些事还是不要夸大其词为好。”
嬴政知道虞承会对赢逍发难,心里估摸着虞承是听说了老三和含香楼的雪女要成婚的事情。
以他大儒的身份,比王绾还要迂腐,肯定忍受不了,所以才会特地前来发难。
这种事情,随便打发一下就好,他可见不得虞承借故继续小题大做。
什么会是大秦的祸害,喜欢女人就成祸害了?
老三还只是个年轻少年郎,精力旺盛喜欢美色,有何不妥。
在嬴政看来,老三这才是有人情味的表现。
可虞承听完之后,脸色却陡然诧异起来。
“什么?三公子居然看上了女闾之人,还要...还要和女闾之人成婚?”
他可不知道这一茬啊。
在博士学宫待的时间太长,虞承对于朝野内很多事情了解的并不全面。
就比如这件事,扶苏当时就没有和他说。
眼见虞承脸色诧异震惊,扶苏赶紧笑道:“老师,此事确实不假,如今朝野内全都知道了,也算不得稀奇。”
正如他所讲,满朝文武对此相当淡定。
赢逍和女闾的事情,他们己经知道了,前几日王绾也说过了,还不是被嬴政给随便敷衍过去?
嬴政既然不想过于深究,他们这些文臣怎么可能接着找不痛快?
连王绾王大人都没有办法,其他人就更只能沉默以对了。
可虞承却不这么想。
此刻听完,先是朝后退了两步,旋即抬起头,看着大殿的天顶,闭上眼露出一股悲慨之气。
良久后,虞承突然拍了拍胸脯,语气宛如叫魂似的。
“天理何存?王法何存啊!”
“我大秦历代公子, 哪一个不是修心修德之人,怎会出现如此孽子?”
“虞承!你大胆!”
韩英也忍不住了,抬手怒斥。
“三公子乃是王子,你居然敢用孽子相称!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嬴政的脸色同样更加难看,眼神当中甚至带着一抹杀意。
“虞祭酒,你今日所言,可要想好了!”
“寡人虽然敬重你是先王老臣,但若再敢如此言语,寡人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保持着最后一丝克制。
他不想杀了这位老臣,也不想让天下的学子寒心。
虞承虽然迂腐,但地位不同,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他也不想动。
但虞承根本不听,弯下腰,态度依旧强硬激动。
“王上,老臣所言乃是天理首言,三公子所行所为,违背,也违背天理!”
“看上女闾之人,是他修身修德不行,而在即将入冬的时候种地,是他在视天理于无物!”
“如此没有和天理之人,老臣说他是孽子,难道有错吗?”
绕了许久,虞承终于说到了正题。
而在不远处的扶苏,眼神也瞬间阴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