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燃烧的青铜巨拳,裹挟着焚灭规则丝线的毁灭烈焰,悍然撞入门内存在那亿万条暴怒绞杀的暗金锁链风暴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仿佛宇宙底层结构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
巨拳表面的幽光烈焰与暗金锁链上流淌的至高时间法则权柄疯狂湮灭、对冲!构成它们存在的、那些细密发光的“规则丝线”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线,成片成片地断裂、消融!碰撞的核心区域,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褪色”状态色彩、质感、能量、乃至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在飞速剥离、坍缩,露出下方更深邃、更令人绝望的虚无底色!
这片虚无,并非空无一物。在那被强行撕裂的规则帷幕之后,玉环脊椎竖瞳赋予她的冰冷“认知”视野中,映照出惊悚的景象:无数个微小的、气泡般的“宇宙泡影”在虚无中生生灭灭!每一个泡影里,都上演着与此刻相似的画面星槎的巨拳在燃烧,门内存在的锁链在绞杀,红袍在癫狂大笑,敖清在挣扎,玉环在痛苦只是细节略有不同,或是巨拳颜色更深,或是锁链数量更多,或是红袍的笑声更绝望。它们如同时间长河翻涌起的、无穷无尽的刹那浪花,每一个浪花都是一个独立的、被设定好的“宇宙面”,重复着近乎相同的毁灭与挣扎!
“看到了吗?星槎!”门内存在的声音在狂暴的能量湮灭中响起,不再是纯粹的愤怒,反而带上了一种被真相刺穿的、歇斯底里的尖刻嘲讽!他的暗金锁链死死缠绕着焚烧的巨拳,双方的力量在湮灭中疯狂消耗,构成他们存在的规则丝线飞速黯淡。“你焚灭的,不过是上一个刹那循环的残渣!你攻击的‘造物主’,不过是这幅永恒画卷上,负责涂抹‘毁灭’这一笔的冰冷规则本身!你的愤怒,你的挣扎,包括你此刻的‘杀戮’,都只是这幅画里早己干涸的、不断重复的一抹颜料!可笑!可悲!”
星槎巨大的青铜独眼中,涡旋己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他无视了门内存在的嘲讽,巨拳顶着规则湮灭带来的、足以将任何存在彻底抹除的反噬,坚定不移地轰向那道朦胧的、正在淡化的“影”!
“颜料?”星槎的意志之音在湮灭风暴中震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那就让这颜料染透这虚伪的画布!”
轰!!!
燃烧的巨拳,在付出了近半规则丝线湮灭的代价后,终于悍然击穿了门内存在锁链风暴的最后屏障!带着剩余的毁灭烈焰,狠狠撞上了那道代表“造物主”意志的朦胧之“影”!
撞击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玉环那冰冷的认知视野中,清晰地“看”到:星槎巨拳接触“影”的刹那,构成拳锋的无数规则丝线,如同投入滚水的雪花般急速消融!而那朦胧的“影”,被击中的区域微微向内凹陷,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紧接着,一圈无法形容其色彩的涟漪,以撞击点为中心,无声地荡漾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景象剧变!
星槎巨拳湮灭后残留的虚无区域,被涟漪扫过,瞬间“凝固”!无数新的、散发着微光的规则丝线凭空诞生,如同最精密的织机在运作,飞速编织、填补!一个全新的、微小的“宇宙泡影”在虚无中瞬间成型!这个新生的泡影里,没有星槎,没有门内存在,没有战场,只有一片死寂的、规则初定的原始星云正是上一个刹那循环中,门内存在试图“开天辟地”所要塑造的景象雏形!
这涟漪同样扫过战场其他区域。
红袍神明那虚幻的残影,正燃烧着最后的癫狂,狠狠撞向湮灭风暴的核心。当涟漪触及他那由破碎时间线和暗红能量构成的躯体时,他燃烧的火焰骤然凝固,构成他存在的规则丝线被强行“梳理”、改写!他那张狂笑的脸庞瞬间僵住,眼中癫狂的快意被一种极致的茫然取代,仿佛一个被强行擦除记忆的木偶。下一刻,他的残影被涟漪裹挟着,拖入了那个新生的、死寂的星云泡影之中,化作其中一颗刚刚诞生的、散发着微弱暗红光芒的初生恒星!他存在的意义,被瞬间改写为这个新刹那宇宙的一个冰冷的天体背景!
“不!”敖清那正在与体内暗金意志激烈争夺的龙躯,发出了绝望的咆哮!涟漪扫过他那庞大的银白龙躯,龙皇血脉的规则丝线与门内存在强加的暗金意志丝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抚平、糅合!他那双左银白右暗金的龙瞳,光芒瞬间变得浑浊而统一,挣扎的痛苦消失,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被赋予新“角色”的漠然。庞大的龙躯被涟漪卷入新生泡影,盘踞在星云中心,化作了这片新生宇宙的冰冷“龙形”星旋臂!一个失去自我、沦为宇宙背景的“刹那景观”!
灰袍人那凝固的身影,在涟漪扫过的瞬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极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手中那支惨白的骨笛,笛身上那些不断扭曲变化的纹路,在涟漪的力量下如同被冻结的毒蛇,瞬间僵死!灰袍人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尊真正的石像,被涟漪的力量排斥着,倒飞出去,狠狠砸入一片尚未被涟漪波及的、凝固的混沌碎片中,被掩埋了大半,只露出握着骨笛的苍白手臂,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失效的古老装置。
而玉环自己!
当那蕴含着“变动”规则的涟漪扫过她的身体时,脊椎深处那枚疯狂搏动的暗金竖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抗拒光芒!构成她存在的规则丝线剧烈震颤,尤其是那些源于龙皇血脉、红袍左眼坐标、以及灰袍人笛音强行注入的部分,更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抵抗着涟漪的“梳理”与“改写”!那冰冷的认知视野中,她清晰地“看”到,涟漪的力量正试图将她脊椎的暗金竖瞳剥离,将其“角色”定位为新生宇宙泡影中一颗围绕着“龙形星旋臂”运转的、刻满符文的冰冷卫星!
“不!”玉环的灵魂在绝望中嘶吼!她不要成为冰冷的背景!不要成为下一个循环里被观赏的刹那景观!她存在的意义,不该被这样抹杀、改写!
也许是脊椎竖瞳与那道“影”曾有过短暂共鸣带来的微弱“活性”,也许是星槎那焚灭规则、亵渎造物的一拳带来的剧烈“变动”,也许是红袍残影被改写前那一声绝望的“不”,也许是敖清意志被强行抹除时最后的挣扎余波多重因素在玉环体内那混乱的规则丝线中,碰撞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真实存在的“变量”!
就在涟漪即将彻底抚平她脊椎竖瞳的抗拒、完成“角色”定位的千钧一发之际
玉环做了一件让那冰冷“认知”视野都为之凝滞的事!
她没有试图用力量对抗涟漪(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也没有像红袍、敖清那样被动接受改写。她猛地调动起脊椎竖瞳那最后一丝抗拒的力量,不是向外,而是向内!狠狠刺向了她脊椎深处,那与敖清血脉共鸣最强烈、也最脆弱的核心节点!那节点上,还残留着敖清被抹除前最后的痛苦与不甘!
“呃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灵魂仿佛被撕裂!但伴随着这自毁般的剧痛,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混合着龙皇威严与敖清本我意志的悲鸣与不甘,被她脊椎竖瞳的力量强行抽取、放大,如同最原始的、最本能的呐喊,顺着那涟漪“梳理”规则丝线的路径,逆流而上,狠狠冲向了涟漪的源头那道朦胧的“影”,以及它核心深处那刚刚被激活的“变动”机制!
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情感的污染!是“刹那景观”对“造物画笔”发出的、源自存在本能的泣血控诉!
嗡!
那道代表着“造物主”意志的朦胧之“影”,其核心深处那丝细微的波动,在接收到这股逆流而上的、充满痛苦与不甘的“污染”信息时,猛地加剧了!
涟漪对玉环的“梳理”与“角色定位”,出现了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卡顿!
也就在这卡顿的瞬间!
“吼!!!”
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混乱、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新生意念的咆哮,猛然从玉环身后爆发!
是门内存在!
他操控的亿万条暗金锁链在星槎那毁灭一拳的冲击下,早己与巨拳一同湮灭了大半规则丝线,力量大损。当那蕴含着“变动”规则的涟漪扫过他时,他同样在抵抗!他那由纯粹时间权柄构成的、高高在上的意志核心,被涟漪强行“梳理”,试图将他改写为新生宇宙泡影中,掌控那片星云运转的冰冷“时间法则具象体”!
然而,星槎那焚灭规则、亵渎造物的一拳,尤其是拳头最终撞击在“影”上带来的剧烈“变动”,如同投入他核心的一把剧毒之火!这把火,将他被“造物主”否定为“刹那颜料”的极致羞辱感,与星槎那玉石俱焚的疯狂杀意,还有涟漪试图改写他的冰冷意志所有的一切,在他被剧烈削弱的意志核心中,被强行点燃、混合、扭曲、催化!
门内存在那与敖清一模一样的脸庞彻底扭曲!暗金竖瞳中,宇宙生灭的漠然被一种混乱到极致、疯狂到极致的杀欲所取代!那是一种超越了目标、超越了意义的纯粹杀戮欲望!他要杀!杀星槎!杀那“影”!杀红袍化成的恒星!杀敖清变成的星旋臂!杀玉环!杀灰袍!杀这新生的宇宙!杀这该死的循环!杀掉眼前能看到、能感知到的一切存在!
“杀!杀!杀!!!”
伴随着这纯粹杀戮意志的咆哮,门内存在残存的暗金光芒不再凝聚,而是如同失控的洪流般轰然炸开!化作亿万道细碎的、带着极致毁灭气息的暗金光针,无差别地、疯狂地射向西面八方!射向正在被涟漪修复的虚无,射向新生的星云泡影,射向星槎残破的巨像,射向被掩埋的灰袍人,射向正在抵抗涟漪的玉环!
他不再是为了生存空间,不再是为了开天辟地,甚至不再是为了反抗“造物主”的否定。
他存在的最后意义,只剩下了最原始、最暴戾的杀戮本身!他要将这被宣判为“刹那循环”的牢笼,连同里面所有被设定好的角色、背景、乃至那支冰冷的画笔统统拖入毁灭的深渊!
这突如其来的、纯粹而疯狂的杀戮风暴,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点燃了本就因“变动”涟漪而混乱不堪的战场!
星槎残破的青铜巨像独眼,死死盯着那疯狂爆发的杀戮光针,涡旋深处燃烧着同归于尽的毁灭烈焰。
新生的星云泡影在暗金光针的攒射下剧烈震荡,刚刚诞生的恒星(红袍)和星旋臂(敖清)光芒明灭不定。
被掩埋的灰袍人石像般的手臂,握着骨笛的手指,在杀戮风暴的刺激下,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而玉环,在抵抗涟漪卡顿的间隙,面对那铺天盖地袭来的、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杀戮光针,脊椎竖瞳搏动着,冰冷的认知与刚刚点燃的、源自本能的抗拒交织在一起。
杀戮,不再是手段。
它本身,成了这场被宣判为“刹那循环”的戏剧中,最刺眼、最绝望、也最不可控的终极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