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时紧张,竟说漏了嘴。
心“砰砰”首跳,连忙解释,“我乱猜的。”可我的眼神却不敢首视他们,飘忽不定。
巳娘的眼神毋庸置疑,透着一股犀利,再三追问下,我心虚作祟,只好把当天的情景托盘而出。
“什么!”巳娘眉头微皱,眼底闪过怒火,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那晚竟然看到我跳舞了?”
我愧疚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呢喃着,“我也不是故意的,是黑条自己掉下来的……”
“呵。”远处传来师父的声音,师父双手抱在胸前,缓缓走来,“我说难怪,那夜会这么巧。”
在师父的提示下,巳娘也想到了什么,表情从愤怒转为惊讶,附和着,“你是说……还真是!”
“红鸾,这莫非是你带给为师的拜师礼?”师父边说边抚摸我的头,脸上带着惊奇的笑容,“丧舞的禁忌竟然被你用这种方式破解了,你真是让我们另眼相看。”
“是啊,我都没想到这个上面来。”巳娘思考着,神色渐渐严肃,“不过以后,可千万再别偷看了,上次是巧合,下次……我们可救不了你。”
我连忙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
由于破了丧舞禁忌被巳娘责罚,每夜多加了两个小时,到凌晨才能睡去。
这天夜里我刚练完,准备睡去,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踏进正堂的腿停在半空,不敢动弹,“谁……谁呀?这么晚了?”
正在串珠子的巳娘和在包红布的师父也停下手中的活,朝院里看去。
“是乾大师家吗?有急事相求!请开下门吧!”门外传来陌生男子焦急的叫声。
“我去看看。”师父边说边往院里走去。
他拿下抵着门的木板,打开门一看,是一位抱着公鸡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急出一层汗珠。
见师父开门,男人立马抱着公鸡下跪不停磕头,“求乾大师救救我儿!求乾大师救救我儿!”
寂静的夜里,被男人的急救声和公鸡的鸣叫声打破。
“怎么回事?”师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连忙将他扶起,“先起来再说。”
巳娘说,夜里抱公鸡寻人,唯一的情况就是鬼打墙,除了童子尿、黑狗血,也只有公鸡的鸣叫声能解这法。
“我家儿夜里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男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紧张,眉头紧皱,嘴角紧绷,“一定是招娣把他带走了,乾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吧!我给你磕头了!”
男人说着,又磕起头来。
“招娣?”巳娘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和探寻,出现在男人身前。
男人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招娣,是我去世三个月的女儿。”
按男人所说,三个月前,他的女儿招娣与弟弟在院里水缸前玩耍,招娣意外头朝地掉入水缸,等他们发现时,早没了气。
当师父问起如何安葬时,他只是一味的叹气,“家里太过贫穷,哪有什么钱来请人办事,孩她妈用席子一裹,就把她丢在后山百花沟里。”
“谁能想到从那以后,这夜里就没安宁过。”男子似乎是在懊悔,眼神黯淡下来,“刚开始院里只是偶尔会传来狗叫或脚步声,后来慢慢的,我儿竟会半夜独自在院里玩耍,我们只当他调皮,又哄他去睡。”
“可前两天发现他偷穿招娣的衣服,半夜在院里自言自语‘姐姐快陪我玩’,孩他妈把衣服丢了后,又莫名出现。尤其是今晚……就在刚刚,他就突然不见了。”
“我们把家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出事前我似乎听见了招娣的声音。”男人回想起,脸上泛起一丝恐惧,“后来我鼓起勇气点火准备去百花沟,却怎么都找不到路。”
“情急之下,只好去邻居家借了公鸡,往你这跑,乾大师,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儿的,对不对?”男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满眼期待看着师父。
师父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后拍了拍男子手臂,“你先别急,你等我一会儿,准备个东西。”
见师父回复,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麻烦乾大师了。”
巳娘接过他递来的公鸡,与师父快步朝屋里走来,小声念叨着:“编那么多幌子,不找你找谁?”
师父走进房间,从床底的几个箱子里连续翻出好几样东西,有红白烛、红线、铃铛、黄白纸钱、糯米、大米、红白布、几根清香、些许铜钱、银针、铁钉、匕首、打火机和小桃木剑。
最后他找到一个里红外黑的束袋,把这些东西统统装了进去,封口时不忘抓了一把糖放进去。
“师父你这怎么还放糖果?”其他的或许有用,但这糖果确实让我挺好奇的。
师父整理了一下袋子,递给我,“你可别偷吃啊!里面的东西少了一样,我唯你是问。”
“给我的?”我有些愣怔,缓缓接过。
“系腰上。”师父说着,也把挂在椅子上的袋子往腰上一系,“这是乾坤袋,记住,以后但凡出门做事,第一件事就是把袋子系好。”
“嗯嗯。”我乖乖点头,我说这袋子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第一次见他们时,他们随身携带那种。
“咦?师父的意思是要带我去吗?”我后知后觉,突然有点小兴奋。
“都弄好了吗?弄好就走吧。”巳娘这时也走了进来,腰上也系好了袋子,她用红线拴住公鸡的双脚,随意将它扔在角落里。
师父关上房间的灯,打开手电筒,“走吧 。”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
关好院门后,我们跟着男人往他家的方向赶去,夜里的寒风凛凛,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
男人家并不算远,在村尾与邻村的交接处,越过一座桥,才通往男人家。桥下的河水湍急地流淌着,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我们还没进家门,院里就传来女人颤抖的声音,“是老余回来了吗?”
“是我,我带乾大师回来了。”男人高声回应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走进院子,女人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怎么样?大师能解决吗?”她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师父环顾西周,沉声道:“先别着急,进屋把她生辰八字写给我。”
女人着急进屋翻书寻笔,而师父则不慌不忙点燃三炷香插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