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多年以后。
柳长舒在异国他乡的美术馆中，再次看到那幅画。
好后悔，当初打断流岚的话，没让流岚讲完。
正是因为有了遗憾，所以柳长舒才会记住《乌菲齐美术馆收藏室》。
那是一幅，世界名画！
但柳长舒，并非是这类型的摄影师。
所以当姜维、陈红、祝之华三人，围聚在电脑屏幕前时。
也不过才十几秒而己。
“我去，你这乱拍的什么？”姜维揉着眼睛。
陈红亦是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转过头：“你是在欺负我们有密集恐惧症吗？”
密密麻麻，几乎全都是人，犹如马蜂窝般。
“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柳长舒浅浅自娱笑着。
没有撒谎。
流岚曾说过。一些小事情，对不熟悉和陌生人，是没有必要撒谎。
因为不熟悉、陌生人，只是一听而过，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依旧保持他们内心的观点。
就像现在。
姜维、陈红无语笑着，面部神情上毫无遮掩出，“不相信”三个字。
连祝之华也置若罔闻，神情专注盯着一张张照片：“你们仔细瞧，这一张是在时代广场拍的；这一张角落可以看到自由女神雕像；这，这一张，有点像华尔街。”
柳长舒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说出，心里的话吧。
拍这些照片，是因为夜里经常失眠，所以要拿出来看。
很认真的看。
看照片中密密麻麻每一个人的身影，哪个。
是流岚……
祝之华很认真：“大部分照片，都是在今年的五一拍的。”
“你该不会今年五一的时候，跑到M国旅游吧？”姜维开玩笑。
“不是。”柳长舒回答。
没有说……
除了五一，还有未到的十一。
这两个假期，去M国旅游的同胞会多一些，这样就能加大几率找到那个梦牵锁魂的背影。
尽管曾经，流岚陪柳长舒去过一些好玩的地方。
但每次都是柳长舒央求、撒娇、耍赖、绝食，甚至还用“包养”得手段，逼迫流岚不得不去。
所以柳长舒知道，流岚是个不爱出去旅游玩耍的人。
可也许，流岚会无聊转到这里，会出差到这里，或者陪别人来到这里……
都说不准嘛！
反正华人多的地方，看到流岚的几率就大一些。
总比绝望到一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外国人，好。
许多吧？
姜维笑呵呵：“说实话，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从M国回来，就连身上的衣服……”
欲言又止。
如果说，最初见到柳长舒。
衣着上像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令人眼前焕然一新……
但毕竟香榭是国内顶级的杂志社。
没有优秀的成绩，以及几年的工作经验，是根本进不了这个门。
所以当后来，看到是副社长亲自带柳长舒进来。就认为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的关系。
但现在……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柳长舒身上的衣服，很廉价。
如果真和副主编有关系，又怎么会穿这么差呢？
就像陈红。
的表妹。家住山村，大学毕业后。
陈红想把她介绍进来时。
先带着她，去商场买了两套华丽的衣服装饰。
免得别人笑话她表妹，和她。
“在Thrift Shops买的。”柳长舒说。
“什么？”姜维震惊。
陈红：“怎么了？”
姜维偷偷看了一眼柳长舒后，才干笑：“这Thrift Shops，是M国的特价商店。”
“特价商店怎么了？”陈红不解。
姜维：“没，没怎么。”
“到底是什么意思吗？”陈红嗔怪。
柳长舒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像那个。
重文轻武、羸弱不堪，年年给他国进贡岁币的南宋。
时代中，士兵身上的盔甲。
不仅廉价，而且。
都己经洗的发白。
于是干笑：“就是俗称二手商店。里面的衣服，都是收集民众捐赠过来后，加以整理和清洗后，再卖出去。所以价格很便宜。”
姜维补充道：“跟咱们这夜市上的衣服，差不多。”
但陈红依旧无法相信的问道“你，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
“3美金。”柳长舒说。
在香榭杂志社工作的人，都己经是白领。
任何人身上一件衣服，一定很名贵。
即便曾经他们初来面试时，也不会穿着这么寒酸。
距离他们上次在地摊上买东西，到底有多遥远呢？
祝之华是在六年前，刚步入社会找工作的时候，在夜市上买过两衣服，但每次面试，都会穿家里花几百元买的西服正装。
陈红也只有在没有手握财政权力，还不懂穿衣打扮，以及都需要母亲给梳头发的小时候，母亲给她买过一些地摊上衣服。
至于姜维……
上个月，简洁在夜市上给他买了几双袜子。由于是穿在里面，所以杂志社的人，是。
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的永远不知道。
许久，陈红无语的神情：“你怎么能在那种地方上买衣服？”
不是“在”，也不是“会在”的疑惑口吻，而是“能在”，不认可的语气。
仿佛在谴责柳长舒，干嘛跑到国外丢脸呢？
“因为便宜。”柳长舒苍白面颜上，挤出憔悴的笑容。
“就是为图便宜？”陈红。
柳长舒“嗯”了一声后：“我也没钱。”
就像当年的流岚。
学费、生活费等，都是打工赚来。
一件衣服，不是穿到不流行了。
事实上，柳长舒从没有看到流岚买过一件流行时尚的衣服。
不是穿的旧了，流岚就会丢掉。
而是衣服破洞了，真的没办法再穿时，流岚才不得不，再买件廉价的衣服。
所以当从电话中听到流岚说。我在买衣服。
柳长舒慌忙质问。哎呀，你怎么买衣服不叫上我？
就是随便买件衣服。流岚。
快说你在哪吗？柳长舒焦急。
就在夜市上。流岚。
我没到之前，你不准买。柳长舒蛮横警告般挂断电话。
其实也不是让流岚给自己买衣服，只是，流岚买衣服，必须带上自己。
否则……
流岚总是穿黑色衣服，虽然不是同一件。
也知道流岚是个勤快，又爱干净的人，衣服经常洗。
可所有衣服都是黑色！
室友们都怀疑，自己男朋友是只乌鸦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