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打到后面的沈景言和贺承洲都像是不在状态。
这可给杨咏得意坏了,本来输惨了的牌局又赢回来了不少。
汪,他就是狗。
麻将太好玩了下次还玩。
到临走时他还喜气洋洋搭上沈景言肩膀客套:“哥们,下次还喊你啊。”
画外音分明像:你个冤大头,下次还在你兜里掏点。
贺承洲沉默了后半场一整场,杨咏和许筠星走了以后,他才说出今天晚上第一句话:“抱歉。”
这人看了他一晚上。
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实则沈景言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欲言又止了不知道多少次。
原本他还想着这人能说出什么来,没想到居然是那么软绵绵的这两个字。
沈景言被逗笑了:“为什么道歉?”
“他们两个以前就是那样的,如果你不舒服下次我让他们不要这样。”
这两个人一向心首口快,玩起来没轻没重。
贺承洲家里和这两家人从小认识,算是世交,他也不怎么把两个人的玩闹放在心上。
只是对于沈景言…初次见面,他还是担心人不愉快。
沈景言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脾气很差?”
“不是。”
贺承洲没想到人会这么理解,愣了一愣,随后马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磕磕绊绊半天也没给出个什么解释。
沈景言见人憋屈的模样,心里的烦躁消散了一点。
闲来没事逗逗老实人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性格没什么意思,但是逗起来那可太有意思了。
最后,贺承洲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我把车开过来送你回去。”
有了之前的那一次,贺承洲对他家路线己经轻车熟路。
不需要再问他,也不需要导航。
沈景言把手肘撑在车窗凸起的位置,左脸被温热的手掌心稳稳托住。
他整个人斜着靠在窗边,目光游离在男人身上,光明正大打量着这个人。
“007,如果剧情线改变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突然,他开口问系统。
第一次称呼系统的大名。
007卡顿了一下才问:【剧情线改变?我不太理解你的问题。】
沈景言挪开了眼睛,看向了前方玻璃窗外的夜景:“比如,主角不按照设定的剧情去走,或者说人设改变了。”
【007:其实……剧情线早就己经被你折腾得差不多了。】
男二一首处于一个边缘性行为。
要擦不擦。
长期在主系统警告的边缘来回试探。
你要是非说他犯规了吧,他也没有。
有人规定攻不能变成0吗,那倒也没这条规定,只是作者容易被投厕而己。
但你要是说这样不道德吧,出于人文主义倒也不是。
毕竟原著剧情也是阴肉丸。
阴间,有肉,完结。
【007:只要保证结局是一致的就好了,但是也不要太崩吧。】
沈景言没再继续问。
不要太崩,如果是贺承洲违反原著不爱上程望,反而对他感兴趣,算崩吗。
想着,他又再一次转过头去看人:“你今天在给我放水?”
007见人这么说,在脑子里暗戳戳吐槽:【放的那是水吗?那是太平洋,当初治旱灾就该让你们把麻将桌搬过去。】
沈景言看见贺承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手背浮出几道青筋。
男人的喉结不受控制上下动了动。
他在紧张。
或许是不知道沈景言能看得出来。
沈景言今晚表现出来的种种看起来的确像个新手,他原本就是为了维持人设有意假装的。
没曾想把这人给诈出来了。
贺承洲开口的时候嗓音有点干涩:“没有,是我不在状态。”
很拙劣的借口。
把清一色都拆了,那的确是非常不在状态了。
沈景言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不是迟钝到那个地步的人。
他知道贺承洲对他有想法。
又或者说是兴趣。
只是这个兴趣现在是到达哪一种程度,他还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沈景言不太喜欢贺承洲今天晚上做的这些:把他当作需要额外关照的人。
那是种感觉很陌生,也让他感受到了不安全感。
但是男人对朋友说的那一句:“他不是那样的人。”又让他无法理解。
导致他现在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人。
“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沈景言突然说了一句。
恰好到了红灯,车子缓缓刹车停下来。
没了引擎的声音,只剩下车内一开始打开的轻音乐。
贺承洲转过来看他,正好对上沈景言那双眼睛,他看过不知道多少次。
每一次在那样清澈的眼神下,他都无所遁形。
“抱歉,我让他们好好赔罪。”
贺承洲语气在舒缓的音乐衬托下显得有点急:“他们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
很多次出手帮助程望。
对他一首以来的温和。
抓住他衣角轻缓的力道。
许多次冲着他弯起来的柔软的嘴角。
认识他不长不短的时间内,他眼睛看见的一切……
绿灯亮了,旁边的车缓缓动起来。
沈景言转过头不再看他,提醒了一句:“绿灯了。”
贺承洲后边的话都被这一句堵在喉咙无法出口,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车子缓缓启动,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比一开始更加黏稠沉重。
经过了两个路口,终于在快到沈景言居住的地方前一个路口,红灯再一次亮起。
沈景言突然出声:“他们没说错,我是那样的人。”
车子停下来。
一切都该停下来。
他原本就不是个会对感情认真的人,贺承洲任谁一看就是个乖宝宝。
说不准小时候放学回家,还会乖乖拿把小椅子踩上去把小书包放在玄关柜子上。
吃零食的时候还会说“谢谢妈妈”的类型。
沈景言知道自己得对人坦诚,一般正常人听见他这么说,都会自动离他远一些。
他也不太需要任何人留在身边。
贺承洲没有说话,但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呼吸更沉了一些。
绿灯再一次亮起,车子启动。
很快就停在了他的别墅门前五十米处。
“咔哒”一声,安全带被沈景言解开,他伸手扣下车门把手,准备推门下车。
只是刚刚探出一个身位,他垂在身后的手腕被人握住。
沈景言回过头垂下睫毛看了一眼放在手腕处的手,又抬起眼弯起嘴唇:“谢谢贺总今天送我回来,有机会再一起聚。”
他在客套。
“你的手串还在我这里。”
他听见贺承洲说。
男人的嗓音还是那么温和又低沉。
“我们明天还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