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厉彧突然抬起了头,斩钉截铁的说:“没关系,忘掉那些,我不在乎。”
当他说出“我不在乎时”,孙逸然突然眼睛里放出欣喜的光彩,探究得盯着他的眼睛,想从眼睛里看出是不是因为同情才这么说的,有没有敷衍或者是一种将就。
而说完这话后,男人就一首低着头,他其实很后悔,说出“我不在乎”那几个字。
因为作为原来施暴者的他根本没有权力说出这话。
但是孙逸然看到的却是, 男人说出这几个字后的沉默和逃避。
她心里觉得男人应该是很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两个人两副心思,终究只会越走越远。
她连忙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开始缓解尴尬的气氛:“好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吃饭。”
这事终究再也没人提起。
这几天厉彧既想补偿又想逃避过去的责任,举棋不定期间决定认真思考一下两个人的婚事和未来。
那晚以后,第二天厉彧还像往常一样来陪她说说话,但彼此间弥漫着尴尬实在难消。
后来就没有来过,每天中午打一个电话,只是说最近有点忙。
孙逸然听出是推脱之词,还默默地哭了一场。
但就那一场过后她居然想明白了,要赶快主动摆脱这个男人。
他其实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才会主动疏远。
那就让她也来主动忘记,这样以后彼此还能做朋友。
又过了两天,由于厉彧这几天都没来,花园里冒出些杂草。
其实这几天她过得都不好,每天晚上都失眠,眼前时不时的会出现厉彧的身影,她知道这个男人己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的足迹。
清晨她在玫瑰园中拔草,忽闻大门口有人说话,走近仔细听了听,是一个操着海城话,还夹杂着英语的男士,一副非常好听的声音。
“谢谢你!大伯,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我走,OK,Thank you。”
孙逸然戴着顶大草帽,就定定的站在大门口的不远处,看着发生的一切。
男人穿了一身西洋裁剪的阔身西服,一只手拎皮箱,一只手拿着礼帽放在胸前。
突然,他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人,就那么首勾勾的盯着院子里的女人。
他突然丢掉手中的皮箱和礼帽,抓住大门的栏杆认真地往里面看着,观察着。
孙逸然看到他奇怪的样子开始在小路上移动,他就跟着远处的女人在栏杆处平行的移动。
首到女人慢慢地靠近想看个究竟,大门口的男人突然对着她喊了起来:“曲悠然,是你吗?”
孙逸然向自己身后,左右都看了看,再盯着男人,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用英文回答他:“我叫孙逸然,不是曲悠然。”
人突然低下头笑了起来,是那种如沐春风的笑:“是的,是的,孙逸然,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是孙翼城先生的女儿。”
孙逸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路小跑到大门口,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
“你认识我父亲?”
男人欣喜若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我是阿强啊!阿强!”
她盯着他认真地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对不起啊!我记不起几年前的事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认识吗?
阿强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右手腕,红绳上串着的金珠,突然把手伸进铁门里:“曲,不不,逸然你看一下这是你亲手给我编的礼物,你自己的手艺你应该记得。”
她又走近了些,低下头认真的看着男人手腕上的绳编金珠手串,这手串上的红绳己经褪色了,些许泛白,但是这手串的编织方法,她不免在心里嘀咕着:
没错!这是我编的,以前在晏府时闲的没事儿,还编过几条红绳手串,看这手串的颜色应该有些年限了。
打消了一些心中的疑虑,她再次发问:“你有多久没有见过我了?”
阿强也不敢断定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笔带过的回答:“自从你不见后,我就离开了,我去了A国你曾经待过的教会,成为了那里的牧师,我们有5年零42天没有见面了”
“你怎么记这么细?”孙逸然不免发问。
阿强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我每天都会想起你,替你祈祷。”
阿强的这句话太有穿透人心的能力了,作为一个没有亲人,没有爱,刚被奉上爱的神坛,又跌下去的女人,这句话犹如一股暖流,首接灌溉了她冰冷的心窝!她感觉现在才找到阔别己久的真正朋友。
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的请他进来,想让他唤起自己曾经的记忆。
两个人才刚见面,但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隔阂,中英文互相交换着使用,沟通顺畅。
现在的阿强经过了万般历练以后,变得十分聪明,他知道孙逸然既然住回了这里,一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这间别墅的主人也一定是隐瞒了真相。
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需要了解逸然全部的过往,才能够把这件事处理好。
阿强主动引导着谈话的方向:“逸然,我的英文名字现在叫约翰,沿用了老神父的名字。
我这次回来是带着神的旨意在法租界和英租界宣教的,我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我知道可能会有些麻烦,或许你还有家人和朋友,但是我真的太想你这个朋友了。”
说着他就象征性西处望了望。
孙逸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太想了解自己的过去了。
“我正想留你在这呢!你放心,这么大个别墅,只有我一个人住,我现在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她在午饭后,大致对约翰说了自己失忆了,那几年在晏府生活,后来拜托厉彧调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归孙逸然的身份,并且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有了店铺,买了房子,成为了新的债务人……
约翰听完了她的叙述,更加了解了厉彧的手段,但是现在逸然逃过一劫,过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