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樾一惊,拽住那人的手猛的回头,一转眼,就正好对上一双忧郁又无辜的眼睛——澹台砚。
似有一瞬晃神,黎青樾竟忘了松开,只是呆愣的看着他,首到澹台砚出声提醒:“可以松开了吗?”
闻声,黎青樾才后知后觉,忙不迭的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垂下眼帘,黎青樾就不懂了,他怎么一副自己被轻薄了的表情?
这真是……
算了,不敢问,问了怕被赖上。
“你……”黎青樾开口,想问他在这里干嘛,澹台砚却率先道:“我有办法,你先别回去。”
“……”黎青樾将信将疑。
首到他拿出先前被黎青樾退回去的凝血子,他将盒子递给黎青樾:“吃了它。”
黎青樾看了看盒子,又看看澹台砚,一想到这东西是耗费他大半修为和精气神炼成,她便下意识摇头,想拒绝。
可拒绝的话还没到嘴边,便被澹台砚噎了回去:“你不想救天阙门吗?”
“……”黎青樾当然想。
见她犹豫,澹台砚继续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吃了这个,他们就算带你回去,拿验魔石验也验不出什么。
只要确定你没有魔族血脉,他们就不能那你怎么样,也不会把天阙门怎么样。
可如果你就这样出去,你以为这是去自首吗?
你错了,他们一旦确定你和魔族有关,你,你师父,你师兄,师弟,师妹一个都逃不掉!”
“……”黎青樾看着他,嘴唇微张开,却也无言以对,她确实不能赌。
“我可不是吓唬你。”澹台砚皱着眉强调,神色认真的注视着她,隐隐透着一丝哀求。
末了,黎青樾犹豫着,但还是缓缓接过他手中的盒子,将盒子打开,目光落在一颗颗凝血子上。
“为什么?”她声音平静:“我明明说过,我不会做恒月的,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该问有的没的,可是有的事,总要弄清楚的……
澹台砚沉思片刻,他缓步逼近黎青樾:“因为我不想和你两清。”
说着,人己经到了跟前,黎青樾表情微滞,感觉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脚下的步子不禁往后挪动。
而他一边靠近,一边低声接着道:“我就要让你欠我点什么,这样你才会时刻想着我,事事以我为先,就这么简单。”
挟恩图报吗?
那挺坏的……
两人一进一退,首到黎青樾的后背靠上树,她抬眼瞪他,他下意识就止住了脚步。
黎青樾垂眸,默默地皱了皱眉,她别开眼:“我又不是恒月。”
“……”澹台砚沉默着,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又无奈。
他想告诉她:你是啊,你怎么不是?
可惜,现在她不会信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空气中,一股劲风吹来,夹杂着熟悉又陌生的剑气。
那是许久不曾出鞘过的——帝师剑。
“师父……”
她回头看向远处,仿佛能从虚无的地方,看见苏净之的处境。
意识到这场灾难即将来临,黎青樾也不再顾及其他,抓起盒子里的凝血子便吃了下去。
见此,澹台砚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当黎青樾再回头想和澹台砚道别,一回头,却早就不见了身影。
走掉了?
此时,她也来不及追究他去哪儿了,只得先快步朝着长老堂的方向赶过去……
长老堂外,帝师出鞘,百鸟争鸣天阙门上空,鸟群聚集啼鸣。
池临当然也将苏净之认了出来,他皱眉,神色复杂:“段妄!竟然是你,你竟然没死!你竟还改了名字开宗立派?胆子真是不小。”
当年,他可是和恒月一起销声匿迹的。
苏净之苦笑,收剑于身侧,微微颔首:“别来无恙,池临。”
这天阙门可不随他开的宗,准确来说,当年刚从黑洞中苏醒,修为半废,走投无路时,是那破观收留了他。
那观外的牌匾上,写的就是这三个字。
只是看的出来,这名不见经传的破落宗门早就没人了,要么都死光了,要么都走了。
唯有他在己经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神龛下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关于这个宗门的线索。
反正是没地方可去,苏净之便想着先接手过来玩玩的。
所以,这真不是他开宗立派,最多只能算给一个己经死掉的宗门注入了几股新鲜且蓬勃的血脉。
让其从死到生罢了……
“来人!将此邪魔歪道拿下!”池临一声令下,恭候于空中的天兵开始聚力。
一旁,臣轼道觉察到危险气息,便准备运力动手。
这时——“住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苏净之表情一变,他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应该离开的黎青樾竟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而随着她及时叫停,天兵也回到了原处。
看着她落在苏净之前面,与恒月八九分像的模样让池临没能移开眼。
首到黎青樾环视围住天阙门的一众天兵,而后道:“我就在这里,让你们的人撤走,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
“青樾!”
不等池临表态,苏净之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是让你走吗?你回来做什么!”
黎青樾摇头:“师父,我能走,但是我走了,师弟师妹们怎么办?”
“……”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落在苏净之心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话,在千年前,她也说过,不过当时,玉清宫的人都在求她不要离开玉清宫,求她不要造反。
可她深知,如果自己不走,那就会让玉清宫被扣上包藏祸心,勾结魔族的罪名。
为了保全玉清宫,她只能同玉清宫割席,且在对上界的围剿,以及对抗天道无数次在凡界各地降下的天罚中明面上针对玉清宫。
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相信,她是真的和玉清宫决裂了,上界的人才不会为难玉清宫。
记得那时,她说:“我若不走,师弟师妹们怎么办?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有大好的前程,有的才刚进玉清宫不到两年,不能因为我,把他们都搭上啊。”
苏净之不是玉清宫的人,但他和恒月算是旧识。
修士之间结交,无非就是论品行,论道义,为了共同的理想——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