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尽,昭月一行人站在湖泊边,水面在微风中泛起细碎银光。萧凛靠在树下,面色略显红润,但额角仍渗着冷汗,鱼鳞状的红痕虽不再蔓延,却仍像蛰伏的毒蛇蛰伏在他脖颈处。白衣剑仙将长剑收回剑鞘,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山峦,忽然顿住脚步——半山腰的崖壁上浮现出蜿蜒暗红纹路,宛如某种巨兽蛰伏的脉络。
“血纹……”他低声道,指尖划过剑柄的符咒,冰霜顺着山壁蔓延,触碰纹路时却如泥牛入海,瞬间化作袅袅青烟。
幽潭深处
众人沿着山涧深入,浓重的铁锈味逐渐浸透空气。前方陡然开阔,竟是口天然形成的巨型深潭,周遭岩壁布满蜂窝般的孔洞,暗红锈迹如凝固的血泪蜿蜒而下。潭水漆黑如墨,却隐约泛着细密的金色光点,像是撒了满把将熄的星子。
“水底下有东西在动。”凌无咎突然按住佩剑,符咒在指尖亮起青光。水面骤起漩涡,十余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悬于半空。棺盖震裂的刹那,数十道黑影裹着腥甜雾气扑面而来。
萧凛挥剑斩落首当其冲的黑雾,剑锋却诡异地穿透雾气,反震之力震得虎口迸血。“不对劲!这不是实体——”话音未落,雾气凝结成尖牙利爪,瞬间撕开他左臂衣袖,血肉被腐蚀发出滋滋声响。
玉珏裂响
昭月反手挥出玉珏,金光斩破雾气的瞬间,她看清了那些黑影的本体——竟是无数扭曲的尸骸,被某种猩红色藤蔓状纹路串联成网。她心头剧震,这诡谲的图腾竟与塞外古墓壁画中记载的“蚀骨血咒”一模一样!
“退后!别碰水面!”她厉喝时,水面突然炸开百丈巨浪,青铜棺椁轰然炸裂,黑水裹挟着腐朽骸骨喷涌成瀑。白衣剑仙广袖翻卷冰墙,凌无咎的符咒织成金网,但黑水触及防御的刹那,竟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孔洞。
萧凛突然闷哼跪地,肩胛处黑血涌出。昭月扑过去时,瞥见他渗血的指尖在水面一划——涟漪荡开,黑水中浮现出与他掌心血纹完全契合的图腾!
祭坛血祭
“撤!”白衣剑仙揽住萧凛后撤的瞬间,潭水倒卷成柱,漩涡中心升起九根白骨祭坛。一个披散黑袍的身影踏水而立,手中骨笛滴落的黑血坠入水中,竟催生出数十根触须状的血藤,瞬间缠住昭月的脚踝。
“交出匣子。”黑袍人声音沙哑,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里,唯有下颌嶙峋的骨刺泛着青光。
昭月攥紧青铜匣,玉珏迎风暴涨成盾。黑袍人突然撕开兜帽,露出半张布满血纹的脸——右眼眶空洞如渊,左眼却嵌着枚血红玉髓,正与玉珏遥相呼应!
“果然是你们。”他冷笑,五指成爪抓向匣子,“三百年前你们封印蚀骨血咒,今日我便让你们的灵脉再添新冢!”
双生玉珏
昭月腰间玉珏突然发烫,纹路中渗出金光。她瞳孔骤缩——黑袍人玉髓竟与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另半块玉珏如出一辙!当年那个雨夜,母亲用染血的手将两块残珏分开,沙哑喊出的那句“快逃”与此刻血咒共鸣震得她耳膜生疼。
“拦住他!”白衣剑仙的剑锋劈开水幕,冰渣如箭矢激射。凌无咎的符咒炸成火网,幽蓝火焰却将血藤烧得愈发狂暴。
萧凛突然呕出黑血,踉跄起身将霜剑刺向祭坛地脉。剑气贯入的瞬间,潭底传来沉闷轰鸣,百具青铜棺椁同时震颤,漫天黑水如天河倒灌。
黑袍人瞳孔剧缩,反手挥笛震开萧凛。他竟撕开胸膛血肉,从心口挖出半块晶莹玉髓,与昭月玉珏相合竟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你以为毁了我就能破解血咒?蚀骨本就是玉珏另一半的宿命!”
地脉崩毁
玉珏与玉髓相撞迸发的金芒中,潭底轰然张开巨缝。黑水化作狰狞兽首张口吞噬众人,昭月坠落的刹那攥紧玉珏纵身跃入。黑暗中有温热藤蔓缠住脚踝,她反手用玉珏刺向兽眼,金芒炸裂间借力跃上祭坛残骸。
头顶水面骤然合拢,潭底血雾中升起万千白骨手掌。萧凛剑指划开自己掌心血脉,与昭月背靠背结阵——血光与金芒交织成网,竟暂缓了地脉崩塌之势。
“带着匣子走!”他喷出一口黑血,左臂己彻底血肉模糊。昭月咬牙扯下衣带捆住他,转身跃入突然出现在脚下的暗河。
地下暗河
幽蓝水流裹挟着腐殖气息,昭月屏息跟随玉珏微光前行。两岸岩壁上,密密麻麻刻满哀嚎人影,仔细看去竟是历代被蚀骨血咒吞噬的修士——他们的骸骨保持着痛苦挣扎的姿态,掌心全都攥着残缺玉珏。
前方河道骤然收窄,前方岩壁浮现出血色图纹。昭月刚触碰便被拖入幻境:
幻境·玉珏之谜
千年前的雪山之巅,一对双生姐妹以血为契封印蚀骨。妹妹持青玉珏引动天雷劈开地脉,姐姐以红玉髓为祭镇压血咒本源……幻象中那个红衣身影回眸时,昭月浑身血液凝固——那分明是此刻黑袍人面容!
幻境破碎时,她手中玉珏突然裂开一道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