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的害怕,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了飞霄一下。
他记得!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一切!记得她是怎么不顾他的哭喊哀求,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般肆意索取和“惩罚”!
记得她的牙齿是如何在他的狼耳和狐尾,上留下剧痛的伤痕!
十倍于常人的敏感神经,非但没有带来欢愉,反而将每一次粗暴的对待都放大了十倍,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酷刑......
他昨晚根本不是在经历情事,而是在承受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折磨!
最后......最后当他彻底崩溃,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意识都开始模糊涣散时,她...... 她竟然......
云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飞霄的唇瓣,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怎么能连自己的尾巴都不放过呢......
他不......不要再来一次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比战场,上最凶恶的敌人还要可怕!她根本不是他温柔可靠的妻主......她是恶魔!
看着云羽那如同惊弓之鸟、避她如蛇蝎的模样,再回想昨夜自己那些失控到堪称残暴的行为,飞霄的心沉到了谷底。
昨夜被和扭曲掩盖的愧疚和自责,此刻如同冰冷的潮水,汹涌地淹没了她。
“羽儿......”
飞霄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触他,安抚他。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一点。
“别......别过来!”
云羽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往后又缩了一下,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破碎地喊道。
“......你走开!离我远点!鸣......太可怕了......你太......”
后面的话被哽咽堵住,只剩下惊惧的抽泣。
飞霄的心被云羽那充满惊惧的哭喊狠狠揪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将自己视作洪水猛兽的模样,巨大的恐慌和悔恨瞬间淹没了她。
不行!不能让他这样害怕下去!
“羽儿!”
飞霄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云羽微弱的挣扎和惊叫,强硬而迅速地将那颤抖不止的小小身躯紧紧、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别怕!羽儿别怕!是妻主......是妻主不好!是妻主错了!”
飞霄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急切的安抚,双臂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她一手紧紧环住他单薄的肩膀,另一只手带着巨大的心疼和悔意,一遍又一遍地、无比轻柔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和紧绷的脊背,试图传递一点温暖和安全感。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妻主在这里......不会再那样了......对不起......对不起羽儿......”
她不断地重复着道歉和保证,声音因为自责而微微发颤,下巴紧紧抵着他的发顶,感受着他身体的剧烈颤抖逐渐在笨拙的安抚下,一点点、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云羽起初还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呜咽,但熟悉的、属于飞霄的、带着阳光和干净皂角的气息,如同最原始的安抚剂,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慢慢渗透进他惊惶失措的灵魂深处。
这气息曾是他最安心的港湾。
紧绷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僵硬地靠在飞霄温热的胸膛上,急促的喘息也慢慢变得绵长而沉重,只是那细微的、带着后怕的抽噎还未完全止住。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和巨大委屈的声音,像受伤小兽的低鸣:
“飞霄......” 云羽把脸深深埋在她胸前,声音透过衣料传来,闷闷的,充满了不解和深藏的自卑,“......你是不是......很讨厌羽儿啊......”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飞霄的心脏!
她身体猛地一僵,瞬间明白了云羽此刻的恐惧根源——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因为他将她的失控,解读成了对他这个人的厌恶和惩罚!
“不是的!羽儿!”
飞霄立刻摇头,斩钉截铁地否认,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一些,随即又放得无比轻柔,带着浓浓的疼惜。
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捧起云羽泪痕斑驳的小脸,强迫他看向自己,首视着他那双依旧残留着恐惧和水汽的琉璃色眼眸。
“妻主怎么会讨厌羽儿?妻主最喜欢羽儿了!比喜欢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喜欢!”
飞霄的语气无比认真,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和爱意,“都是妻主的错!是妻主昨晚......昨晚太......太......”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那禽兽不如的行为,巨大的愧疚让她语塞。
云羽被她捧着脸,被迫首视着她眼中浓烈的情感和自责,那份恐惧似乎被冲淡了一些,但疑惑更深了。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不解,怯生生地问:
“那......那为什么......妻主不肯放过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耻和残留的痛楚回忆,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飞霄的嘴唇,身体又是一阵细微的瑟缩,才用细若蚊呐的声音控诉道:
“......还咬我......哪里都咬......好疼......呜......”
最后那个带着哭腔的“呜”字,彻底击溃了飞霄的心防。
她看着云羽苍白小脸上清晰的泪痕,看着他眼神里那份被伤害后的脆弱和控诉,再想到昨夜自己是如何像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在他敏感的耳朵、脆弱的尾巴、甚至......那些羞于启齿的地方,都留下了粗暴的齿痕......
强烈的负罪感和自我厌恶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抽昨晚那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