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心虚得厉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惊扰到他。
她僵着身体,连平时习惯性地伸手去搂抱他的动作都不敢做了,生怕自己指尖的滚烫会暴露内心的惊涛骇浪。
目光躲闪着,不敢再首视云羽沉睡的脸庞,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一眼,再看一眼......每一次偷看,都让梦境的碎片更加清晰,让她的脸更红一分,心里的负罪感也更深一层。
她就这样僵首地躺着,内心天人交战,脸颊潮红未退,眼神里充满了做贼心虚般的慌乱和对自己“龌龊”思想的深深谴责。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
飞霄的心猛地一提,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到云羽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掀开,露出了那双还带着浓浓睡意、水雾迷蒙的琉璃色眼眸。
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懵懂地望着帐顶,然后下意识地、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般,朝她的方向蹭了蹭。
看到他这毫无防备、依赖自己的模样,飞霄心头一软,暂时压下了那些混乱的心思。
她几乎是本能地、迅速在脸上堆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伸出手,带着几分刻意放大的亲昵和宠溺,揉了揉云羽柔软的发顶。
“羽儿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努力显得轻松自然。
云羽被揉得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还没完全回神,只是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
“嗯......”
见他依旧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样子可爱得紧,飞霄心头那点紧张感被冲淡了些,忍不住又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触感细腻温润。
这下,云羽似乎彻底清醒了。
他眨了眨眼,先是看向飞霄那带着明显笑意、甚至有点“坏坏”的脸颊。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飞霄因为坐起而略显松散的睡袍下摆......准确地说,是落在了那个即使隔着衣料也隐约可见的、不甚平静的轮廓上。
那目光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触即离,快得让飞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接着,云羽的视线又迅速回到了飞霄的脸上。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一瞥和重新对视的眼神,却让飞霄心里咯噔一下。
那眼神......不对劲。
不再是刚睡醒的懵懂或依赖,那双漂亮的琉璃色眸子里,似乎藏着一丝......幽怨?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不满?像只被踩了尾巴又不好发作的小猫。
飞霄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挂不住了。她脑子嗡的一声,瞬间警铃大作!难道……难道羽儿昨天晚上真的醒了?!
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睡梦中那副......那副不堪的、充满情yu的表情?
甚至......可能感觉到了自己昨晚的动作。
毕竟做了那种梦,飞霄是不相信自己会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的。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飞霄只觉得一股热血再次冲上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几乎是立刻又想起了梦中云羽那沉沦的神态......巨大的心虚和羞耻感瞬间将她淹没。
“羽......羽儿......”飞霄的声音干涩,带着明显的慌乱,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妻主......妻主去洗个澡!等会儿做早餐给你吃!”
她语速飞快,甚至不敢再看云羽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凌乱地冲向了浴室的方向,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急切得像是要冲刷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
床上,云羽愣愣地望着飞霄刚刚坐过、此刻己经空下来的位置。
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独特气息。
他白皙的脸颊慢慢浮起一层红晕,眼神复杂,有羞赧,有委屈,还有一丝......气恼?
他想起昨夜自己鼓起勇气的主动,想起那份想要抚慰她、回应她忍耐的心意......结果呢?她倒好,早上起来......哼!
云羽抿了抿唇,气鼓鼓地嘟囔出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和控诉:
“飞霄......这么能......坏死了......”他抱着被子,把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闷闷地、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小声补充道:
“......羽儿再也不帮你了......” 话虽这么说,那红透的耳根却暴露了主人此刻真正的心情。
一个小时后。
早餐结束,餐桌上只剩下空碗碟和淡淡的食物香气。
云羽安静地坐着,嘴角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豆浆汁,在晨光下泛着微亮。
飞霄收拾完餐具,走了过来。
她拿起柔软的餐巾,动作自然地倾身,准备替他擦掉那点痕迹。
目光落在云羽微微张开、还带着水光的唇瓣上时,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唇瓣的柔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记忆里,更让她心神一荡的是,随着他无意识的呼吸,唇齿间那若隐若现、猩红灵动的she尖......
飞霄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又泛起一层薄红。
她赶紧收敛心神,用指腹隔着餐巾,小心翼翼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珍重,擦去了他嘴角的豆浆汁。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好了。”
飞霄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然后伸出手,习惯性地想去牵云羽的手。
“走吧,羽儿。”
然而,预想中温软的小手并没有立刻回应她。
云羽的手微微缩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触碰。
飞霄一愣,疑惑地看向他:“羽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