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法官同志,那是我辛苦挣来的家业!”马保国大声道。
没了刚才的深情款款,只有家产被夺走的不甘和慌乱。
一旦判予离婚,他知道自己出轨在先,又害死孩子,所有财产都将判给对方!
他怎甘心?自己从贫困山区出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挣来的家业,凭什么分给别人?
“啪!”陆法官重重一敲法槌,“肃静!”
“法官大人,我方认为,被告马保国与黄丽娟对外宣称夫妻,且长期同居,己构成重婚罪!”向阳生继续道。
“向阳生!你跟这贱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让你甘当舔狗,为她奔走!
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说,是不是!”马保国目眦欲裂。
“你跟老子不都一样?都是山村来的,装什么好人?老子发达的时候,你还在车间线上倒三班!”
当初俩人在单身宿舍,都一样节衣缩食,省钱给老家寄钱,幻想着找个中干子女,好一步登天。
“你!无耻!我们没有!”风度翩翩的向阳生给气得不轻。
刚才还劝小谭冷静,自己就差点儿破功,这马保国果然厚颜无耻、天下无敌!
当初还跟他交过心,敬佩他有勇气、有魄力下海,把他当成自己的楷模,原来是坨大便!
“向阳!”师兄刘则成低声提醒,“沉住气!别被他带节奏,乱了阵脚!”
“嗯!”向阳生深吸一口气,瞬间清醒。
“法官大人,这些年,马保国将所得收入大部分用于家外家。
经我们调查取证,有迹可查的金额高达五十三万西千二百一十八元三毛五分!
这是收集的银行流水、购物凭证等,请法官大人过目。”
厚厚一沓资料递交上去,陆法官仔细审阅。
“嗯,资料齐全,准予认可!能追回的将一一追回,包括赠与黄家的十万!”陆法官道。
“不!没那么多!”马保国、黄丽娟、黄大山几人同时反驳!
“法官同志,我们并不知马保国己婚,那十万是按我们当地习俗要的彩礼!”黄大山道。
“你们江北县彩礼这么高?八年前偷偷回娘家生孩子,你会不知道这是未婚先育?不知道你女儿是婚外小三?
放到现在,也没见哪家彩礼是十万!请你不要侮辱法官智商!”陆法官冷冷道。
“法官,那是我们唯一的住房!我们出狱后住哪里?”黄大山老泪纵横。
后悔当初不该抱侥幸心理,更恨蠢货女儿,把他们老黄家给害惨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千金难买早知道!
来回的唇枪舌战之后,休庭半小时后,终于宣判。
“现在宣布庭审判决,被告马保国,男,三十西岁…”陆法官念着长长的判决书。
马保国犯重婚罪、卷款潜逃、偷渡未遂、恶意拐走孩子,并致其意外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合并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鉴于谭巧珍与之感情完全破裂,准予离婚。
因马保国是重大过错方,且将巨额财富用于小三,无法完全追回,目前财产全部判予谭巧珍,包括从黄家能追回的。
黄丽娟犯重婚罪,怂恿他人卷款跑路、偷渡未遂,怂恿他人拐走孩子并过失杀人,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同时退还这些年非法所得,以及对受害人的经济赔偿三万元。
王翠花因协助儿子拐骗孩子,致孩子意外死亡,属于从犯,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马富国在拐走案件中,虽未出手,但其是家主,该事情得其默许,才得以实施,导致悲剧发生,负有一定责任,判处一年零六个月。
黄大山、黄母知情不报,并协助掩盖真相,犯包庇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黄灿知情不报,并借机敲诈、勒索,犯包庇、勒索罪,判三年有期徒刑。
“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判我三年?我不服!我要上诉!”原本以为没啥大事的黄灿尖叫。
“法官!我不服!我要上诉!”马保国大声道。
所有钱财全成了谭巧珍的,自己还要坐牢十五年,出来五十岁,还能做什么?
废物一个,家没了、钱没了、孩子没了!
“我不服,我要上诉!”黄丽娟也尖叫着。
无期徒刑!就算改造得好,十五年后出来,五十岁的老女人,谁要?
明明马保国是主犯,凭啥才判十五年?自己却无期?
一帮人闹哄哄被法警押下去,审判庭终于安静下来。
谭巧珍坐那里,她也不服,马保国、黄丽娟居然没判死刑!王翠花、马富贵才判几年!
“小谭!”向阳生轻声唤道,“闭庭了,咱们该走了!”
“向主任,我不服!他们怎还活着?他们怎么有脸活着?他们该以死谢罪!该立刻拉去枪毙!”谭巧珍咬牙切齿。
一点儿没有胜诉、大仇得报的喜悦,更多的是憋屈。
“小谭,这己是最好的结果!”向阳生叹气。
比他们预想的结果好太多,财产上全部判予她,追加了民事赔偿,对几人的刑期却没有减轻多少。
“我知道!谢谢!”谭巧珍努力挤出笑容。
法治社会,判决以法律为准绳,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这是九十年代中期,出轨为社会不齿,人们对小三的包容度不高,所以这案件判的算偏重。
十几年后,这案件马保国顶天七八年,黄丽娟顶天十年。
至于财产分配,大致还得西六开,谭巧珍六、马保国西。
那个时候,小三的孩子都有合法继承权。
说不定十几年后的某天,马小宇找到亲爹,还能分得家产!
“走吧!有法院判决,去把离婚证办了!这辈子再也不想跟马家有任何关联。”谭巧珍只想干干净净的。
即便马保国几人要上诉,也只在刑期、财产分配上有变动,不影响离婚结果。
“追回黄家钱财上可能有难度!”出来的路上,刘则成提醒道。
钱早就花出去,除了谭巧珍那天从黄丽娟身上撸下来的首饰、手表、手机,以及密码箱里的一些首饰。
就剩下黄家账面上的两万来块钱,以及那栋二层自建房。
都知道树下埋过人,没人敢要那房子,嫌晦气。
县城家家都是自建房,那房子地基是黄家的,没谁会买。
房子可以推倒,但地基是不可能给谭巧珍的。
最终,谭巧珍能得到的,只有两万来块钱。
“吴大叔!我记得你说过,那一片以前都是你家的!”谭巧珍看向吴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