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你要称呼我诺特先生。”诺特忍不住脱口而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熟悉?
果然,笑声立刻停止了,空气仿佛也心虚的安静下来了。诺特看到夏己秋假装忙忙碌碌的背影,听到她遮遮掩掩的嘟嘟囔囔忍不住觉得好笑。
“额,这个叶子有毛刺不行,这个有鸟屎也不行,这个太窄了,这个可以……”
诺特看到夏己秋扯了几张鲜嫩的草叶擦完手上的污迹,又去擦头顶,忍不住嫌弃:“清理一新。”
但是,没有什么作用,什么魔法对夏己秋都不起作用。她听到诺特念出的咒语叹了口气苦笑着转过身:“魔法对我不起作用,大概只有实物才可以。”
这里的实物,比如饮食,水,床铺,椅子,一切真实的东西都可以对她起作用。禁锢的咒语,幻影显形,清理的咒语目前对她都不起作用,甚至有可能一切咒语包括恶咒,不可饶恕咒都无法对她产生作用。
“你到底是谁?”诺特逼近了几步,能看到女孩头顶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鸟屎还是没有擦干净,但是她还在努力。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吗?”夏己秋后退了一点距离,她有自己的安全距离,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她知道她逃不过被追问,因为她的不寻常之处太多了。
诺特是很谨慎且很有压迫性的人,他很有耐心蛰伏,但是对需要推进的事情很有行动力。
他也许不会用极端手段强迫自己,但是他肯定会试图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她并不排斥表露自己的来处,在魔法世界,逆转时空都是可操作的,那么自己来自别的时空这件事应该也会有一定的接受度。
但是她不愿意对诺特说明自己的身份,关于自己潦草塑造了这个世界然后又对他们不管不问这件事,她觉得心虚。
诺特思索了一下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麻瓜或者哑炮吗?”
“不,如果是麻瓜,不会懂麻瓜这个词的意思。如果是哑炮,你找到我属于哪个巫师家族了吗?”
夏己秋丢掉了手里的草叶,因为用力揉搓,她的手上也沾染了绿色的汁液。
“我的意思是我不属于你们的魔法世界,我不属于外面的麻瓜世界,我也不属于这里的中国。
因为我根本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我只是需要在这里完成要做的事情。”
清晨的风温柔的拂过每片草叶,它们在女孩的裙边摇摆,它们不理解也不在乎这里有一个如此独特的存在,但是诺特不能无视。
“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我认识你也了解你,你肯定好奇吧?但是我现在回答不了你,等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离开的时候可以告诉你,你可以多等一等吗?”
“如果我不愿意等呢?”诺特对接收的信息很怀疑,但是他仍然看不出欺骗,只能强硬一点看是否能再得到一点信息。
夏己秋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那你可能也拿我没办法,我不想说,就算吐真剂估计对我也没用。
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没必要因为一点好奇心来折磨我,对吧?只要有耐心,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没什么耐心。”
夏己秋噗嗤一声笑了,边笑边摇头:“才不是呢!你想吓唬我!你还要回去吃早餐呢!我们走吧!”
又又又!为什么,她总是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这种不爽的感觉让诺特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他看到夏己秋因为他面部表情的变化怔了一下立刻胆怯了许多。
她察觉到自己生气了,看起来很可怜,脸红了,嘴巴扁起来了,也许很快要吓哭了?
最后,诺特平复了心情,因为他是真的感受到这不是他的敌人。
她对自己的态度就像一个久未相逢的故人,她不会伤害自己。这种感觉在和她每一次接触中逐渐深刻。
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这一切不合常理。
诺特走在前面,反复揣摩夏己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突然想到了关于自己的那个预言。
一种强烈的震撼袭来,所有的事情都连起来了,只有这样一切才更合理。
她是预言里的那个人,她和自己的命运相关,是以前发生了什么?还是以后会发生什么?
完全无法解读,因为时间不够长,一切没有端倪。
和自己命运相关的人,诺特不得不让步了,他不能逼迫,必须更加谨慎对待这个女孩。
夏己秋落后了几步跟在诺特后边,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诺特是否相信了她?
因为她就算真的离开也没打算告诉诺特真相,反正到时候她一拍屁股就走了,随便编点合理点的故事糊弄住诺特就行了。
她最擅长编点合理的故事了,那可是她谋生的手段,哼哼!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庄园,夏己秋小声和诺特告别了,立刻钻到房间里再不肯出来了。
安静的庄园,和以往一样,虽然多了一个人,但是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诺特对着那个预言坐了一个上午,背负承诺?
是那女孩说的吗?找到一个人,完成一件事?在她完成这件事的过程中,自己也参与进去了吗?帮助了她还是阻碍了她?
也许这取决于她的承诺对象是谁?如果是自己的敌人,那她的承诺可能会触犯自己的利益,自己阻碍了这件事?
如果是自己的朋友……真是可笑,自己哪里来的朋友?
所以,自己会阻碍了她完成她的承诺,而她因为完不成承诺,必须一次次出现,又一次次消失?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是她成功了?失败了?自己呢?和她总是相反的结局吗?
那她算不算自己的敌人?那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熟悉和亲昵呢?好像在她眼里自己并不是她的敌人?也许只是现在不是敌人而己?也许她知道的也不算多,错判了自己?
这一切,真是错综复杂,他无法在这种无数可能性里确定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所以他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