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平静以对：“我确信你会说。作为阶下囚，你应该不愿在此处受到更多苦痛。尽管我们通常对待犯罪分子非常宽容，但对于像你们这样的重犯、密谋家，则不得不采用些特殊的手段，你不会愿意体验那些吧。”
王八爷一阵狂笑，“既然我已被判定罪无可赦……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会的。”罗勇依旧从容不迫，“即使不说，我们最终也会得知 ** 。”
“作为 ** 特务的首脑，你一定听说过催眠术，而方秦恰好在这上面是个高手。”他警告，“合作，我们就用文明的方式交流；不合作，则不得不动用手段，瓦解你的心防后再使用催眠。结果一样，不过你的过程将更加艰难而已。”
方秦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罗勇竟然会说出这般决绝的话，尤其是在保持表面和气的情况下，这份反差更令人印象深刻。
但他确实有他的道理：精神顽强者，一旦遭受刑罚打击后，往往更容易被催眠。
从中可以看出，这位老前辈对催眠一事自打知晓自身即将面临这一状况后，已做了一番深入理解。
王八爷的面色瞬时变得动摇起来。虽然他对罗勇的能力半信半疑，但见方秦眼中那几分饶有兴趣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增加了些许信任感。他敛起了那满脸的傲气与冷笑，“行，我能配合你们。”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在实行之前，请好好款待我一番，给我酒足饭饱的机会。”“……”
罗勇轻轻一笑：“这就看你的合作表现如何了。”
“说来听听，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时候加入的保密局……” 说罢，随手掀开早已准备好的笔录簿，着手记录。
而此时方秦意识到这里已无需多做停留，便向郝平川使了个眼色，二人随即离开审讯室。“走吧，去询问另一嫌疑人。”
“也许他能为我们提供所需的信息。”
郝平川迅速捕捉到了意图，附言道：“你是说想解开刚才朝阳提到的疑问吧？” 方秦轻轻点了点头。二人径直朝另拘捕之地行去。这一次，方秦要审问的对象是虎爷。与先前不同，这位虎爷因惧畏于方秦，显得格外顺从，几乎是所询之事皆如实禀报。
“你是想要知道是谁招募我们的是吗？是的，那仓库我们的确在那里住了有一段日子。” 对方秦提出的问题，虎爷自行回忆道。“现在我特别想知道之前到底是由哪些人在跟你们联系，那位一直呆在密室里的是什么人。”
方秦点头示意，显然心中已有猜测：“应该见过你们的大老板了吧。”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方秦令属下将虎爷重新囚禁起来。与此同时，罗勇与郑朝阳也结束了各自的审讯，纷纷走出房间，四人汇合一处，不约而同地注意到彼此眼中透露出同样的凝重之色。
“看来我们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候鸟’并不是特指一个人，而是代表了一个群体。”
“就像我们所知的‘桃源组织’。”
“不对，可能连桃源也比不上它的神秘。”
“诸位同志，显而易见，我们的任务远未结束，目前不过取得了阶段性进展，擒获了一两只鸟儿罢了。”
罗勇环视其余三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之意。“局长大人，那为何不通过这位王八爷追查到更多‘候鸟’的身份呢？”
对此，郝平川满脸困惑地提出了质疑。“这并非轻易可行，从王魁刚才所提供的信息看，”
郑朝阳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解释：“几乎每一位‘候鸟’对他们彼此都是互不认识。”
“任何未被激活为‘候鸟’身份者，在此之前对自已即将成为下一任‘候鸟’也是浑然不知。” “唯有当他们再度苏醒时，”
“才会真正接受这样的名称与使命……”
听到这里，罗勇微笑着补充道：“不过，你说得也有理，他之前提到过见过两人，那么这次被唤醒的显然也不止一位。”
“只要继续深究王魁的情况，必能找到另一位的踪迹。”
郝平川随即接话：“然而，这个问题我们也询问了王魁，可显然两者彼此间并不熟知，仅是偶尔偶遇。” “……”
郝平川质疑地说：“那你们竟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他了。”
郑朝阳叹了口气，说：“他已经如实交待了一切事情，我相信他在这个问题上没有隐瞒的意思。”
说着，他转过身望向方秦，问道：“方秦，你觉得可以催眠这个王魁吗？”
方秦接过他们的口供查看了一下，抬起头回答：“值得一试。”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认为，在此之前最好等多门回来。”
“从王魁这份口供中可以看出，他并未完全透露全部实情。”他继续说道，“例如，他日常的交际圈子，与19保密局领导的沟通方式等等，都没有明确说明。”
“这不合常理。”郑朝阳闻言皱起了眉头，立即反问道，“但是据他自已所述，他是刚刚被激活的。”
“他非常突然地接下了桃园组织留下的烂摊子。上头只是给了他一个名单，并且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单线联系。”郑朝阳进一步解释。
方秦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相信这个说法吗？”他又补充道，“这可是一位北京著名的街头混混啊。他说的话我们能全盘接受吗？”
“仅以这次行动计划来看，涉及到的人，包括将杨凤刚偷偷带来，你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独自行动的人能做到的吗？”
一旁的罗勇也皱起了眉，说：“这个确实有些可疑。”
“不过考虑到他得到了魏樯的支持，他在资源调配、情报获取方面的问题似乎也可以解释得通。”
方秦摇了摇头，笑着回应：“如果只有这些理由，还算可以自圆其说。”
“但根据你们之前的说法，他实际上是整个行动的主要策划人。而且，魏樯的死也和他的手有关。”
“如果说王魁的一切情报来源都是魏樯提供的，那实际上这个行动的主脑应该是魏樯才对。”
“一个刚刚被唤醒的‘迁徙候鸟’，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权力？更别说拉拢魏樯身边的人为已所用了？”
听到这里，罗勇和郑朝阳不禁呆住了，接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假如真如方秦所说，王魁并非表面上那样单纯，那么他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接管魏樯的所有势力，这一点本身就非比寻常，对于普通人而言更是几乎不可能。
特别是对魏樯这样的人物来说，他不太可能彻底信任王魁，甚至配合他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