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筱芸一出门就左右张望，很容易就发现了站在垃圾桶旁边的刘存叙。
还有在他脚边吃火腿肠的小狸花。
十里桥酒吧街，异域风情的街道上，欧式的造型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把刘存叙的身影拉得老长。
刘存叙正抽着烟，小狸花吃完了火腿肠，在蹭他的裤脚。
程筱芸看着垃圾桶上满满的烟头，微微皱眉。
刘存叙按灭手上的烟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叼在嘴上，正准备点燃。
程筱芸走上前去，抢过他唇上的香烟，关切道：“别抽了，你看你都抽了多少了？”
刘存叙笑了笑：“没多少，第二支。”
程筱芸无奈指了指垃圾桶上的那些烟头：“这全都是万宝路的烟屁股，除了你还有谁抽这个？”
她自然而然地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他的烟盒，把那支未点燃的香烟塞了回去，然后再把烟盒放回他的口袋。
做完这些动作，程筱芸抬眸看他，却见刘存叙也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程筱芸心中莫名一颤，有些慌乱地问道：“你怎么不进去等我，非要在门口罚站？”
刘存叙沉默片刻后，低沉的嗓音闷闷地响起：“里面闷，出来透透气。”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还在蹭他裤脚的小狸花：“顺便喂喂猫。”
程筱芸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挠小猫头，小狸花也很配合地来蹭她的手，她抬眸对刘存叙笑道：“它应该是附近流浪猫生的，才几个月大，就在这条街上讨食，大家都叫它白手套。”
清秀绝俗的少女蹲在地上，轻抚小猫，然后抬眼对他笑，双眸弯弯，闪烁如星，微风吹动她的发梢，更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刘存叙被她的笑，晃了神。
程筱芸站起身子，敲了敲他的胸口：“小叙？”
“嗯？”刘存叙回过神来，“你下班了？”
程筱芸：“下班啦。”
刘存叙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程筱芸应道：“好。”然后又向小狸花挥了挥手：“拜拜咯，白手套。”
说完，两人向着停车场走去。
……
黑色的奥迪A6L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着。
程筱芸见不是回天湖城路，问道：“小叙，我们这是去哪？”
刘存叙温声道：“我饿了，陪我去吃个火锅吧。”
程筱芸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行......那我请你吃。”
她对自已抠抠嗖嗖的，对刘存叙却是大方得紧。况且，今后还要麻烦他来接自已，终归要表示下的。
刘存叙目视前方路面，轻声道：“你忘啦，我管你饭的呀。”
程筱芸：“那也不能总是......”
“你已经要为生活奔波了，而我是靠家里供养，我可比你轻松多了。”刘存叙打断了她的话语。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道：“而且，你还是我女朋友，不是么。”
“你还想假戏真做不成？”程筱芸面色一窘，然后掐刘存叙的胳膊。
刘存叙痛得哇哇叫。
两人来到一家24H火锅店。
刘存叙拿着手机就是匡匡点，他们经常一起吃饭，对方爱吃什么，讨厌吃什么，都非常的清楚。
程筱芸则是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拿着筷子搅动着自已小碟子里的酱料，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吃火锅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火锅上菜很快，一会儿就上齐了。
程筱芸夹了一块毛肚在锅里涮，一边支着下巴说道：“对了，小叙，我可是发现你有两三个月没约妹子出去了，你不对劲哟。”
“我这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嘛，自然得对你负责。”刘存叙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走她的涮好的毛肚，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塞进了自已的嘴巴里。
眼看着自已辛苦涮好的毛肚就这样被抢走了，程筱芸顿时瞪大了杏眼，不满地嚷嚷起来：“喂，你自已不会涮啊，干嘛非得抢我的这个！”
刘存叙砸吧砸吧嘴：“你的比较香。”
程筱芸撇撇嘴：“神经，你果然不对劲。”
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惊呼道：“我顶着你女友的名头，该不会耽误你撩妹吧！”
刘存叙往锅里下她喜欢吃的鱼丸，听到她的话后，轻声回应道：“退出江湖了，以后不撩了。”
程筱芸满脸狐疑地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用手背放在他的额头：“没生病啊，这是怎么了。”
刘存叙抓住程筱芸的手，轻轻将其从自已的额头移开。
他知道她喜欢吃海味，捞了一块虾滑放到她的碗里：“比起我撩不撩妹这种小事，我更担心你的将来。”
程筱芸夹起虾滑，蘸了蘸海鲜酱油，放进嘴里，含糊说道：“考研的事么，我明年会考的，你别担心了。”
“不止这个，还有你现在到底是喜欢......”刘存叙却突然止住话语，放下手中的筷子。
程筱芸见他没有往下说了，咽下口中食物，问道：“嗯？喜欢什么？”
刘存叙抬眸看她，认真问道：“你现在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程筱芸瞬间红了脸，她有些慌乱地回应道：“当，当然是女孩子了啊！我我，我又没弯！”
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似乎想要避开对方那探究的眼神，而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仿佛只有自已能够听见一般：“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存叙一边往锅里下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哦？难不成将来你还要找个女人结婚吗？”
程筱芸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胡乱点头道：“啊，对啊，不行么！”
刘存叙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缓：“当然不行。”
程筱芸问：“为什么不行？”
刘存叙神情自若：“因为不合法。”
程筱芸：“……”她嘟囔道：“不就少个证么......”
刘存叙一本正经：“你忘了我们当时立下的誓言了吗？”
程筱芸一脸茫然：“什么誓言？”
刘存叙：“履行组员义务，执行组织的决定，积极工作，随时准备为组织和人民牺牲一切。”
程筱芸想起来了，确实在红旗下发过誓，她依旧不明所以：“没，没忘啊。”
刘存叙点点头：“组织的政策方向很明了了，鼓励生育就是为了优化人口结构，缓解社会老龄化进程，保持我国人力资源禀赋优势。”
他总结道：“总之，你要响应组织号召，多生孩子。”
程筱芸：“……”
程筱芸不想理他，闷头吃菜。
生孩子？
那岂不是要被透......
插头突然变成了插座，这位置转换，她还接受不了。
但她心里明白，她的取向已经变了，虽然依旧向往和美女贴贴，但也仅仅是贴贴而已，没有了更深层处的欲望，那种来自人类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关于这一点，辛晴已经帮她验证了过了。
不然，她和辛晴这种的魅魔同住一屋檐下，早就翻云覆雨了。
刘存叙见程筱芸纠结的模样，只是帮她夹菜，却没有再问了。
两人吃完后，刘存叙把程筱芸送回了天湖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