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瞒不住了，没想到居然被掌握得这么彻底。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康仔没有求饶、认错、担保以后绝对不再干却私底下继续干。
而是在短暂的安静后，走了另一个解法。
“父～是担心我伤到他吗？”康羞涩地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那，我还是不要悄悄地做了，这对川川不好……你可以监管我呀，这样我就不可能伤到他了。”
爹，以后你来看着我咬他，咱过明路吧。
康布灵布灵地眨眼。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还没有玩腻川川，所以不想因为“暴露了！”的原因提前结束。
既然自己不愿意结束，那就给出不结束的方法。
他发现父亲刚才没有恼怒、或压制怒火，而是在调侃地开玩笑，这其中就有交谈的余地。
康布灵布灵布灵布灵地眨个不停。
好不好？好不好？回答我吧？
赵昌被他逗笑，说：“不要眨了，我真怕你的眼睛抽筋。”
“同意了吗！”康眼看着又要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可以同意，但在这件事里我不是最主要的人。”
康懂了，很随和地弯腰询问当事人意见：“川川，你同意吗？”
川正在对着空气胡乱蹬腿玩。
等了一阵，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康抬头再看父亲，笑得眯起眼，说：“他同意了。”
没有说“不”，这就是同意哒！
“你应该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会说吧。”
“他不会说话，这也不能怪我啊。”康康觉得自己可太无辜了。
他不会说话，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确实啊。”赵昌点头，“珍惜这段时间吧，等他稍微懂一点事，说不定就要打你了。”
康才不管将来弟弟可能会打自己，反正现在打不了。
得到许可，他笑得很开心，对小崽虚空飞吻：“么么，川川，爱你。”
川毫无所觉，还在虚空蹬腿。
康站在旁边看着他，心都化了，捧心抬头问父亲：“我可以再咬一下吗？”
“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喜欢！”
赵昌沉思。小孩现在还喜欢咬东西是什么原因，不过康以前也经常咬，见到什么就咬什么，有好奇的东西，就一定要塞在嘴里用嘴尝一下。
有时候一不注意，小小康就抓着木案啃桌角、贴在柱子上糊一堆口水。
“要轻轻的。”赵昌思来想去，也没见到康仔对其他人提供这种待遇，难道这就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大概是康生平头一回有要保护的小东西，所以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心里有很多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喜欢，只能通过动作表达一二。
“好的～”
康抓住小胳膊，轻轻轻轻地“啊呜”一下，“啊呜”是他自己给自己配音。
像蜻蜓点水一样。
末了还邀请道：“父，你要来吗？川川很可爱的。”
赵昌接受邀约，蹲下来，伸出两指捏住另一只肉乎乎的小胳膊，调整角度，研究下口方向，低头叼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望姬一脸黑线。
小孩不靠谱就算了，怎么大人也不靠谱。
赵昌回头，说：“在表达爱。”
康：学到了~.jpg
“要来吗？”赵昌也邀请道。
来吧来吧。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全家最喜欢贴贴的。
望姬哼哼两声，走过来。
她先亲了一下小小朋友的脸，又对旁边的小朋友也雨露均沾，至于最大的那个，她含蓄地抱了一下。
紧接着，两大一小围着最小的小，热情地就“川的胳膊最软还是脸蛋最软”展开了激烈讨论。
康和望姬分别是两方主力，赵昌在局中随意倒戈，一会帮康仔一会帮望姬。
只有川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好在他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专心蹬腿玩。
由于他能感知到身边的热闹，有很多声音和身影在旁边，这简直就是干吃薯条时捡到三包番茄酱，他蹬得更起劲了。
望姬与康仔的辩论没有得到准确的结果，赵昌和稀泥大成功。
但至少在川很可爱这一方面，他们达成了共识。
“父，在我小时候，像川川这么大的时候，有咬过我吗？”康回想不起那么久远的事，脑中没有任何记忆。
赵昌秒答：“没有。”
“为什么？小时候的我不可爱吗？”康不服气。
“因为我是大人了，我不能做出那种事。”赵昌义正辞严。
“那你刚才为什么……”康疑惑。
“我是为了陪你啊。”赵昌无奈地叹气，摇头。
“你看啊，我也这样做，就不会有人对你说什么了。”
康点点头，信了。
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专心和弟弟贴贴。
看着小小崽一天又一天长大，他每天都过得幸福，有时候学习学累了，跑过来看一眼，就又觉得活力满满。
唯一让康感到忧伤的是，他认为自己和弟弟差距的年龄不够大。
这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康康不敢抱他。
小孩虽然小，但这是实心小秤砣，并且是那种软乎乎的小秤砣。
又重，又滑不丢丢，还会四处乱动。
康只能在有大人陪伴的时候，试着努力把川抱起来。
抱完又叹气，念叨着：“我要多吃一点饭，我想再长高一点呐。”
在这样的期望中，他一日一日增高，可川也在变长。
康总是无法完全如愿，每次一提到这件事就唉声叹气。
好在有逐渐可靠的川仔，一听到叹气，就果断向前伸出胳膊安慰他。
川不懂这有什么用，他已经习惯了家人对自己啾啾，偶尔来含一下胳膊上的肉，然后笑嘻嘻地说一些听不懂声音。
他只知道一件事，叼肉肉会开心，不会叹气，会笑起来。
川坐在榻上，一只胳膊伸出去，另一只胳膊向上弯，左手在嘴里。
他一直忙着自己吃自己的手手，给手糊口水。
吃手手是很重要的、顶天的大事。
在忙碌之余，还能分出心思来哄哥，这大概就是他的在意吧。
但他也不是爬爬爬凑过去送上门。
川就坐在原地专心吃手，胳膊向外伸着，让哥过来自助。
康康像大人一样，摇头，拒绝了一个还不会叫兄长就在安慰兄长的小孩。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懂事的康康了！他是成熟的康康！
康没有再咬弟弟一口，而是只用手指捏捏，捏完就抿嘴笑。
川也笑。
……
“您知道吗？康啊，最近都不好意思和我说话了啊……已经要是个冷酷的小孩子了啊。”
赵昌感慨万分，问：“他在您面前是不是更冷漠了一些？”
“一般。”嬴政回忆，说。
他见过康对家崽的黏糊糊样子，有了对比，他觉得康在自己面前基本就没有特别特别热烈过。
也不是说端着架子，亲近是亲近，只是好感一直没到那个能彻底放纵的度。
究其原因，总是喜欢耍小孩的嬴政心知肚明。
但凡他懂事一点、克制一点，康仔的好感就不会忽上忽下，升完就减，减完再升，又爱又恨。
“因为他不好意思张口啊。”赵昌语重心长地来“提点”老爹，“如果您发现他缺了两颗牙，千万不要在他面前乱讲奇怪的话让他伤心，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等他适应适应，他自己就可以调节好了。”
康一方面在为自己长大而快乐，另一方面又悲伤于长大居然要面对外表的阵痛。
空闲时间里，他开始忧愁地坐着思考人生哲理。
嬴政意味深长：“哦～”
很好，又有新的理由能玩小孩了。
“您不要这样，让我放心一次可以吗？”赵昌的目光在努力传达他的心痛。
“……行吧。”嬴政勉为其难地决定稍微让一让。
“这样才是一个成熟的长辈嘛。”
“我一向很成熟。”嬴政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赵昌不置一词。
说完这件事他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讨论了吧。
专心干活。
秦国在平稳的发展，有足够的压制在，各行各业都跳不出掌控。
不安分的人联合不起来，更掀不出水花，只能活在控制之下，看着周围被一点一点处理，改造成对方计划中的模样。
以稳步增长的粮食产量为基础，能够提供饱腹的能量，再配合上飞速发展的冶炼行业，拥有更加先进的器械。
人，加上工具，这就是能够改造天地的力量。
这两条主干相互交织、辅助，再佐以其余行业的如火如荼。
生活不能说变得特别滋润，但起码是欣欣向荣，有盼头。
家周围的大水坝变得更加牢固，夏天能够承担更大的雨量，不用成天揪心一年一小涝、三年一大涝。
门口修建了更好的道路，四通八达，官府清剿藏在山林中的匪徒，让官路变得安全，让行走在路上的人不用担心被劫，安心前往不远处的城镇集市交易。
小镇的集市能够买到更多东西，有些食物还有特殊的降价活动……
“匈奴和他们的求和，看上去既像真的，又不像真的。”赵昌最终还是接过了边境行商的联系方式，不让这种事来打扰老爹。
他读完汇报，说：“您看，虽然表达了和意，但谈判许久，本身又没有付出太多物质上的诚意，前不久他们还在互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