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万宁徽汗湿了头发，曲调泣不成声，指骨因用力青筋绷起，眼底写满沉沦之色。
苏皖才慢悠悠地喊了停。
她笑着起身蹲在万宁徽面前，勾起小豹子的下巴，用帕子帮他擦了擦晕湿的睫毛。
“去找凌珊吧，她会帮你安排的。”
万宁徽闻言眼底浮现出欣喜，张了张嘴，声音因为长时间的隐忍带了两分喑哑。
“谢谢您......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打着您的旗号做糟心事。”万宁徽激动的手都在抖。
苏皖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必顾虑我。”
万宁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告诉他，只是帮他一把，但两人关系就到这里了。
万宁徽识趣地应声，然后垂头亲了亲苏皖的指尖。
苏皖一贯喜欢聪明又乖巧的男人，见状眼神更柔和了两分，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退下去了。
凌珊见万宁徽进去很久都没出来，心里也就有数了，提前做了安排。
此时得了苏皖示意，也就顺理成章的把提前安排好的方案给了万宁徽确认。
一旁跟着的欧阳清，疯狂在心里做笔记。
等送走万宁徽，凌珊才看向欧阳清，语气平淡。
“想清楚错哪了吗？”
欧阳清犹豫了片刻，试探道，“我当时应该第一时间把决少主敲打浑岳的事情，告诉主子？”
凌珊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万宁徽认为不合适的几条修改完，发给副手之后，才看向欧阳清。
“终于聪明一回了。”凌珊的视线对上欧阳清的眼睛。“决少主要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必拦也拦不住。但是，事情发生后，你没第一时间告知主子，这就是你做的不对。”
“你要记得，你是主子的人。”
“决少主也好，我也好，我们擅自做主的事情，主子应该最先从你这个近侍的嘴里听到。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然后再询问你。”
欧阳清听完凌珊的话，琢磨了下请教到。
“如果做这件事情的是时家主或者云先生呢？”
凌珊顿了顿，“只要不是动了真格的，这两位拈酸吃醋，想动手收拾主子养的小玩意。你就只当不知道。”
左右这种事就算闹到苏皖那里，按照苏皖的性格，也只会当做没发生过。过几天再换一个人逗弄就是了。
更何况，别说时家主了，就算是云先生，也不会自降身份去折腾一个小玩意。如果这样做了，必然是对方哪里惹到他了。
都惹到主子心尖上的人了，对方还能是什么好的不成？
欧阳清闻言嘴比脑子还快，顺嘴就嘟囔了一句。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决少主身份不对呗......”
凌珊听到这话，气得脑袋嗡嗡的，眼刀子立即就飞了过去，吓得欧阳清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剩下的话就咽了回去。
凌珊深吸一口气。“决少主是来贴身服侍主子的，他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要是有问题，你以为你能好好的等到今天？！”
“欧阳清，你别逼我收拾你！”
欧阳清欲哭无泪，“我不是......珊姐你别生气，我就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越描越黑，欧阳清在凌珊的视线下慢慢垂下了脑袋。
“我知道我错哪了，珊姐你别生气。”
凌珊手痒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可长点心吧！”
想到主子有意让欧阳清保持这个样子，凌珊到底是没有再深说。
欧阳戎足够厉害，那么跟在苏皖身边的欧阳清就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了解苏皖。
......
苏皖心怀鬼胎的等了三个小时之后，终于等到了来‘汇报工作’的云止。
苏皖太过期待，心里己经沉浸式模拟了。也就错过了云止刚进房间时微变的神色。
云止对这样熟悉的暧昧气息太敏感了。
他跪在苏皖办公桌后的漫长时间里，每每被逼到极致，哀求苏皖垂怜时，这样的气息就会在房间里肆意蔓延。
而与之同行的，往往是苏皖笑吟吟的模样。
或者宠溺地亲亲他的眼睛，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残忍拒绝。或者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抚。
但他不过离开几个小时，皖皖的目光就落在别人身上了吗？
云止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指甲掐进掌心。
视线下意识落在苏皖身后的决明身上......
首到听见苏皖温声喊他的名字，云止才惊醒自己的走神。他敛目收回思绪，神色如常地上前。
“主子，我刚刚和姜先生更改了几个环节，想询问一下您的建议。”
云止的声音温润，举止得体，就连神色都写满了公事公办。但把文件递给苏皖的时候，指尖却不经意间了下苏皖的掌心。
与跟姜沂交谈时候的休闲穿搭不同，他此时换了套灰色的西装。
白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然而，本该端正服帖的领带却不知何时松开了几分，显出几分不经意的凌乱。
也许是连日蒙着纱巾，骤然解开尚不习惯，他鼻梁上架起了一副眼镜。
阳光斜照下来，冰冷的银质镜框折射出清冽的光，与那略显散漫的领带形成微妙反差
——一如他此时公事公办的外表下，若有似无的勾引。
怎么说呢？
苏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期待感。
这种期待的来源是，她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又不能笃定他会做什么。
这种在掌控之内，却又随时可能脱离预期的微妙感，让苏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说说看。”苏皖看似随意道。
云止闻言安静了一瞬，再开口带了两分引诱。“您的椅子似乎不太舒服？”
苏皖挑挑眉。
“哪里不舒服？”
苏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云止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会找。她这十几万一把的椅子，还能坐着不舒服？
云止对上苏皖含着调笑的眸子，睫毛轻颤。
“它......不如我的腿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