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造纸的成本实际上还不到竹简百分之一哦！”
柳白回答说。
“将这东西放到市场上销售……原来购买竹简的人将会选择纸张，原本无法负担书籍的人也能够购买纸张了……甚至连那些过去价格高昂的书籍，人们也愿意转向购买纸张。”
“一旦墨家专注生产工坊并进一步降低成本……陛下，到那时，我们秦国的人们人人都可以手捧纸质书籍，这一产业的利润必定超过百万之巨！”
柳白的眼中满是笑意。
他明白，自已养这么多人、花费大量财力研究造纸术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眼前的利润，而是着眼于更重要的长远目标。
此外……这些还仅仅是充实国库的办法之一，还有许多其他让秦国富强的策略未提及呢！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学生说。
“就算你的造纸技术多么厉害，在短短三个月内也不可能生产出这么多纸吧？即使一张纸能卖一个大钱，一百万张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墨家的工匠就算累垮了也造不出来吧？”
“更何况，普通百姓现在依然为温饱发愁！只有解决了衣食住行的基本需求，他们才能追求知识与学问。
就算纸张再便宜，空着肚子也是不可能去读书的啊！”
这时，嬴彻面带疑惑缓缓地说道。
其实他也给柳白留了一些情面，并没有直言这纸张即便好，短期内也无法推广到全国的每一处角落；如果百姓都吃不饱饭，谈何购买纸张？
一旁的墨山听了也不停地点头赞同。
柳相如此自信满满，仿佛觉得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庞大的任务！
“首先来解答如何增加产量。”
柳白轻笑着面对质疑毫不动容。
这样从容的态度也让始皇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了兴趣的神色。
“要引入一个新概念：陛下请看，这是造纸工艺的七大步骤——准备原料、润湿处理、破碎材料、制浆过程、成型加工、干燥固定和最后的剪切整理。”
“一个人独自完成所有步骤显然低效至极，但如果我们分别为每个步骤安排专人负责，则能避免在工序之间浪费时间，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臣将其称作‘流水线工艺’！”
柳白微笑解释道。
而这第一步原料中提到，只需草木及竹子等简单物料，这一点更让秦始皇心神震动——如此低廉的成本简直难以置信。
“流 水 线！！！”
墨山忍不住差点喊了出来，因为身为工匠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新理念背后的巨大潜力——远远超过了制造本身的意义。
人的手工会有惯性效应，重复同样的程序自然越来越熟练，进而提高效率。
“十倍之效”
，柳白所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对于墨山的惊呼，柳白并未显得意外，而是继续回答嬴彻提出的第二个问题：“至于百姓们吃不饱饭，怎么会去购买纸张呢……”
柳白轻笑一声，“我没打算从穷人身上赚到钱！”
“这造纸术刚刚问世时，目标客户就是那些有钱人。”
“墨家出品的这种纸张不仅颠覆了人们的时代认知，还带有草木芳香，据说能治百病。
显然，这些特性会使富有的老爷们把它视为稀世珍品！”
嬴彻听到这里愣住了！
老师的意思是说，这纸张只卖给富人？
那么之前的承诺让每个人都能够读书又怎么解释？
这岂不是互相矛盾吗？
始皇陛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轻轻着那略带泛黄的纸张（未用漂白剂），似乎对柳白的想法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难怪你要向寡人请求**之权。”
这句话和前面的话题看似毫无关系，却让柳白冒了一身冷汗！
陛下难道看出自已的心思了？
“只要三个月后国库是否充盈。
至于你办事，当遵守秦法。”
“如果越过底线，必不会轻易饶过你。”
说完这句话，始皇起身准备离开，仿佛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
此话一出，柳白的心猛地一沉。
他完全确定，始皇陛下看穿了他的计划。
出售纸张确实赚钱没错，
但赚钱并不是柳白的最终目的。
造就这门技艺的关键在于……
柳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已冷静下来。
他开始理解到了始皇这番言语中的潜台词：
依循秦律做事就能…任意而为？
陛下这是在支持我的做法啊！
这个领悟几乎让他当场欢呼！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愿陛下福寿齐天，洪福无限！”
柳白强忍内心的狂喜，赶忙行礼致谢。
“回宫。”
始皇没等他回应便径自离去，并未再说一句免礼。
好精明的君主，臣下真是累得够呛！
柳白心中暗想。
而农尚与墨山在一旁，要么被吓傻无法开口，要么沉浸在思考中。
“把你刚才喝的东西送十石过来，近日亥儿总被吓得神经紧绷，正好可以镇定精神。”
临走之际，始皇随意提及的要求竟让柳白差点失态。
他看了看自已面前的茶水——
茶叶也要以石为单位来算吗？！这可是 ** 一石，整整一百二十斤啊！！！
千古一帝，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心眼的 ** 。
他身着玄鸟黑袍，看似光明磊落，但一切都由他自已制定的秦律撑腰！
关键是，这些秦律可是你自已亲手定下的啊！
“诺！”
“儿臣回宫，自会带回柳师所言之礼。”
柳白还没提茶叶的数量是按两计算的，这个傻学生却先答应了！ 不是吧，公子彻，平时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应承下来呢！
我采摘十石狗尾巴草都得要花上一年的时间呢！！！
“章邯，今天咸阳的天色真好啊！”
走出房门后，始皇微微仰头，眼中少见地流露笑意。
这句话让章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竭尽所能拍了个马屁：
“陛下说好，那自然就好！”
这句话换来始皇更明显的笑意，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知道此时柳白的表情会是如何。
……
“老师，你说的只是充实国库的方法，还没有提及富秦之策呢！”
“父皇刚刚要茶叶，肯定是希望 ** 回去之后转达。”
嬴彻认真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