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瞒着白温文偷偷出来的,白希跟在宗明时的身边,他一直没有去看公馆的监控,并不清楚白温文其实早就发觉了两人不在家,尽管胃口翻滚着难受,宗明时依然要在夜晚前把白希送回公馆。
喊了医生来,也是偷摸摸的。
一切都像做贼一样。
回到锦苑的时候,大厅没有开灯,白温文似乎已经休息了。
身形高挑的宗明时肩膀压在白希的脖颈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卖力在扛他的小家伙看,“哥哥好像睡下了,宝贝儿,别这样紧张?”
身体扛着这样高的家伙,从停车的位置一路走过来,白希忙的鼻尖都冒出了汗。
他都怀疑宗明时是不是故意的。
胃口难受,怎么会身体无力啊,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贴。
“你好重啊!”
终于回到卧室,白希一下子泄力,和宗明时双双瘫倒在床上,急切地喘息着,“吃撑了干嘛不说!”
医生来的很快,就在卧室里等着,白希从床上爬起来,拧了拧手腕问,“是不是吃消食片就可以了?”
喊来的医生是之前接待过白希的那一位,他从来都是给白希看病,夜晚被喊到公馆,还以为是宗明时虐待了白希,没想过病恹恹的人居然是宗明时。
医生顿了顿,认真负责地回道:“要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小宗少是胃口不舒服?具体有什么反应?他刚才吃过什么?”
“嗯……”白希看了看委委屈屈捂着胃口,眼巴巴朝他挤眉的贵族,认命地帮忙脱掉宗明时的鞋子,把大家伙塞进被子里去,才和医生说,“我们刚才去吃了路边摊,吃的种类都一样,我没事,可是他吐了。”
白希扒拉着手指头数着:“奶茶、烤肉串、炸串、飞饼、水果捞、臭豆腐、棉花糖、还有桂花糕……”
医生听着花样百出的小吃种类默默擦了把汗。
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是食物中毒,医生给宗明时开了一瓶葡萄糖,打了点滴又嘱咐白希给宗明时准备电解质水补液,休息一晚状态还是不好的话,或许要洗胃。
“这么严重啊!”
白希愧疚的抬不起头。
他手里握着水瓶,本来打算就这样递过去,后来殷勤地替柔弱的贵族拧开了水瓶,变成了喂宗明时喝水,“医生说你要及时补液,可能过一会儿就要腹泻……”
宗明时吐过之后其实好了很多。
他只是身体被娇养的很好,一时间接触太多杂乱油腻,味道又咸又甜各式不一的食物,胃口受了些刺激,再加上他是真的吃撑了,呕吐是正常反应。
不过被白希照顾着,宗明时觉得他可以再虚弱一些。
“宝贝儿,我这里好疼。”他拉过白希的手,压在自已的胃口上,用上可怜兮兮的表情,镜片都遮掩不住的黑沉眼眸在渴求着疼爱。
白希的手背被贵族冰凉的掌心摸着,酥酥麻麻的。
热意一点点攀上来,他努力克制着胡思乱想,专心去揉宗明时脆弱的胃口,小声发问:“好些了吗?”
“我我是不是太嘴馋了,买了好多种类的小吃,每个都想尝,吃不完就给你,害得你吃坏了胃口……”
“怎么会?”
宗明时摘下了眼镜,没有隔阂的黑沉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希在看,认真专注地静静凝视着漂亮的兔子,“是我的胃口不争气,怎么能怪宝贝儿?”
白希被说的更愧疚了。
恍惚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眨眼睛,“可是,为什么我吃剩下的东西你不嫌弃?”
在小吃街,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似乎有点太顺理成章了。
白希都没有经过思考,就把尝过的食物给了宗明时,下意识地认为宗明时会处理掉。
他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请李长奇吃688的套餐,李长奇剩下的甜点,白希都没打算碰过。
宗明时有钱有权,哪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吧?
“真的想知道?”
贵族有些为难,“你知道理由,又会说我是变态。”
白希连连保证绝对不会。
“那上面有你的口水啊。”
“……”
变态。
白希在心里填补上。
生病的贵族看起来容易亲近的多,白希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宗明时好大的委屈,“你答应我了,不会说我是变态。”
“宝贝儿,我们也会亲吻,不是吗?”
“亲吻是亲吻,不是吃口水啊!”白希摇头,对眼前的贵族内心的变态有了更深层面的理解,“我又没说。”
宗明时叹了一口气,“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心里骂过我了。”
白希摸了摸脸蛋儿。
他的表情管理有这样差劲吗?
“我生病了。”
宗明时垂下了手臂,他本来就生的俊美,此刻病着,总是侵犯白希领地的,那薄白的唇微微翕张着,摘下眼镜之后的贵族,浓密的眼睫被顶灯淡淡的光晕照射着,在眼下聚出一小片的阴影来,显得更加脆弱了些。
“今晚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暧昧的挽留似乎效果不好,宗明时捂着胃口干咳了两声,虚弱地错开眼。
白希捏了捏小手,犹豫不决地茫然四顾。
哥哥似乎真的休息了。
白温文教过他,不许在夜晚喝贵族递来的热牛奶,那样不会长身体,可没有规定他不许在宗明时的房间里过夜。
总是被娇养的贵族陪他吃了一顿路边摊,上吐下泻,有些可怜。
在愧疚的诱导下,白希最终答应下来。
他爬上床,用靠枕隔在两人中间,单纯的以为就这样可以达到隔离猛兽的功效。
宽阔柔软的大床预备了许多靠枕,此刻都被白希编织成了一道不算笔直的竖线,隔在两人之间。
宗明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白温文把他当偷白菜的贼来防备,白希跟着学坏了。
这颗小白菜,真的变得难啃了起来。
“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喊醒我。”白希眨着眼睛,把小被子拢到下巴尖,和宗明时道过晚安之后,才将助听器摘下来放到了桌上。
宗明时一度失笑。
喊醒什么啊,这个小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