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程威休假,季墨时亲自开的车。
白希坐在副驾驶位上,安全带还是季先生给系的。
他总能闻到季墨时身上好闻的木质香。
尤其是刚刚越过位置,替他拉安全带的时候,他都看见了季墨时的衬衫,纽扣没有系到最上面,敞开了两颗扣子。
极近的距离,他能够看见季墨时漂亮的胸口。
白希怀疑男人在勾引他,但他没有证据,可他的脸一直烧得滚烫。
等红灯的时候,季墨时饶有兴味地望过来,又被白希伸手推开脸,“别看我,看路。”
得到季墨时宠溺的一个“好”字,白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最近好像大胆了许多。
敢推季墨时,敢拒绝季墨时,而季墨时没有半点不愉悦,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先生,我推你了。”白希问,“我好像,还命令你了。”
绿灯亮起,季墨时真的在认真看路,回答着,“嗯,怎么了?”
“以前我这样,先生会打我。”
白希深锁着眉,犹犹豫豫地继续开口,“是因为在开车,不方便打我吗?”
季墨时的眉眼微微抖了一下。
“不是。”
“白希,你以前拒绝我,将我推开,我认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用上了些过分的手段,我并没有打人的癖好。我对你的感情,你可以不回应,不拒绝,我只能接受这两点。”
白希小小的“哦”了一声,“那我要是,要是一直不回应呢?”
“那就一直关着你,到你肯回应我为止。”
路口亮起红灯,车子缓缓减速,季墨时停稳车才分心看过来,眼神里是不算温和的热烈,“我会竭尽所能,让你回应我。”
“先生你不讲理!”白希闹了脾气,“哪个好人用这种方式求爱?先生都把我吓跑28回了!”
一时间,白希觉得他担忧系统弹窗简直多余。
季墨时是克制了人格,约束了自已的行为,前提是他回应了季墨时热烈又疯狂的爱意,否则根本不算完。
“我和你说过,我不会骗你。欺骗你可以得到你的感情,但有朝一见到真实的我,你一定会选择离开,我不想局面变得难以收场,我不知道到时我会做出什么样危险的举动。”
季墨时拉过白希的小手捏了捏,“所以从一开始你遇见的,就是真实的我。我很高兴,白希,谢谢你能回应这样不堪的我。那天你喝醉了,我的道谢你没有听到。”
白希怯生生的把手缩回来。
“先生,你现在就挺危险的,绿灯亮了。”
听到后车的鸣笛声,季墨时才启动了车子,专注看路的视线并没有因为方才的谈话而走神。
车上是他的爱人,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这种矛盾感白希看不懂。
说季墨时对他好吧,衣食住行没有缺过他,过分关注他的一切,连他多看几眼的蛋糕,自已都忘记了有这样一回事,那天季老板下班还会刻意绕路买回来。
但每次逃跑被抓回来,季墨时都会用皮带狠狠抽他屁股。
季墨时打他其实不疼,打着打着就变了味儿,不然地下室和阁楼干嘛都要摆一张床。
一开始白希害怕,乱推乱喊,后来乱抱季墨时的腿,管疼不疼的,就是哭。男人长得又高,体型又健硕,背光站着手里捏着昂贵的皮带,又一点点踩着锁链走过来,搁谁谁不怕?
可是季墨时的耳光是真疼。
一旦他拒绝季先生的命令,那耳光落下来躲都躲不掉,能疼上三四天才消肿。
渐渐的他就学乖了,直到今天才知道,挨耳光是因为犯了季先生的忌讳:不拒绝。
白希挠了挠头发,偷偷瞄着季墨时俊美的侧脸,过了一会儿才收敛回目光,缩了缩脖子。
都要见家长了,这时候谈分手,季墨时估计会弄死他。
想想季墨时对他其实蛮好的,只是管的严,现在的相处模式放到以前,白希想都不敢想,还要什么自行车。
车子拐进一个略有年代感的大院后,季墨时停了车,却没开车门锁,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白希,你想好了?”
“啊?”
“进了这扇门,你往后再想离开我,我真的会不择手段留下你。”
季墨时黑沉的眼珠看了过来,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不再那么清和了。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似乎贴合着车子内侧的储物格。
白希没发觉有哪里不对。
这算是给他离开的机会吗?
他迎上季墨时的目光,不知道权贵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刚刚还说如果他不回应,要一直关着他,才多久啊,转头就问他要不要离开他。
“我想好了。”白希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的,只装得下季墨时一个人,“我想吃路边摊,先生我好久没吃路边摊了,我现在好饿,一会儿能不能少吃一点,留着肚子去吃路边摊?”
季墨时僵了一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被捏的发白,隔了很久才抚着额头失笑。
“路边摊晚上八点之后才会有,时间还早,等选完婚戒我带你去吃。”
车锁被打开,季墨时先下了车,替白希开车门,拉着爱人的手唠叨他,“那些食物质检不达标,你吃了会闹肚子,到时候可别哭着闹。”
“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孩儿,闹肚子怎么会哭。”白希不高兴的反驳,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一抬头见到了纪华,被吓了一跳。
他有多久没见纪华了?
好像从上次在理工大门口见过,就没再看见过这位假少爷。
纪华的状态看起来比谢行糟多了,下巴上是脏乱的胡茬,眼底有一层深深的乌青,左手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看起来生了很重的病,可目光又像恶狼,格外精神,死死盯着他。
白希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接受,纪华就是废话也可爱,被骗了全身家当的废话也可爱。
“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纪华盯着两人紧握的手,他的唇有些发紫,微微地在打哆嗦,看不出来到底是气的,还是长时间没进食没有力气,嘴角抽搐着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来见季老爷子,是准备订婚宴吧?”
“恭喜啊,季墨时,恭喜你。”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往相反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