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贤理工大学。
白希在医院修养了一周后,在昨天出院,第二天就被季墨时安排来学校报道。
严格来说,白希对这所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毕竟他刚进入这个世界就被季墨时关了起来。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仅仅是一个父母双亡,依靠兼职和奖学金勉强维持生活,交付学费的普通大学生,人际关系完全没有,就连打工时候的酒吧老板他也只是见过一面,但在系统的加持下,这些人似乎对他都很熟悉。
四年,原本与他同系的同窗早早就毕业了,根本也不会再有人与他产生交集。
白希抱着书本进到教室,面对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他突然有些心慌,竟然对毫无交集四个大字产生了好感。
最终还是选择了在角落入座。
这堂课是经济数学选修课,又排在上午,选修的人并不算多,即使有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望着出入成双的人们,白希有点怀念在家里等待季墨时的滋味。
在得到能够复学的机会的时候,白希无疑是欣喜而渴望的,踏入久违的大学校园,身边不再是冷冷清清的别墅,到处巡逻的保镖,没有带着耳麦随时和季墨时汇报他言行的程助理,天花板的角落里,宽阔的讲堂上,更不会存在什么监视他行为的摄像头……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莫名的紧张,没被关注着一举一动,竟然有些不安。
季墨时怎么是个老板呢?
要是学生就好了。
教室这么空旷,窗户像个巨大的窟窿,不停的灌进萧瑟的凉风,都要把他冻僵了。
窗户在此时被人关合,年轻的男孩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带着友善的笑朝白希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畏寒,关了窗户,你不介意吧同学?”
清越的声线是友好的询问,但又有着让人难以直白拒绝的理由。
和季墨时强硬的指令完全不同,可白希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交谈方式,总归都是他拒绝不了的话。
白希摇了摇头,下意识变得拘谨起来,把书本微微拖到了身前。
他身上的伤痕太多,那晚的季墨时很凶,把他弄进了医院,即便是休养过一周,也没有多健康,眉眼里是病恹恹的疲倦,脖颈上的瘀痕还没有散去,穿的高领里衣遮掩过大半,可一低头,又暴露了全部。
看起来就像是被长期囚禁在一座小小笼子里的小兽,被主人大发善心地放了出来,却又无法与陌生的外界产生正常的交集,所有的动作都诸加了小心翼翼和自觉的疏离。
姜承可从来没在金融系见到过这样有趣的家伙。
现在的社会讲究恋爱自由,老一辈的思想虽然根深蒂固,但帝国允许同性领证,在择偶方面,姜承向来男女不忌。
他饶有兴致地挑起眉眼,绕过书桌,坐进白希旁边的空位,伸手去触碰白希摸上书本的手,一贯带有技巧的询问道:“我没带书啊同学,方便借我一起看吗?”
白希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来理工大报道之前,季墨时列了很多条“约定”,甚至是白纸黑字,像是律师拟出来的条款,每一条都诸加了主谓宾,其中一条写道:除季先生外,白希不可以被任何人触碰。
可就算没有约束守则,白希的认知里,伴侣属于彼此,他也完完全全的从属于季墨时一个人,他并不想被眼前的男孩触碰。
伤痕,惊恐,距离,这些词在姜承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想,他好像意外捡到了被某个权贵丢弃的宠物。
白希长得,看起来年纪很小,由于惊吓而颤栗的身体竟然让他产生了更加恶劣的想法,缩回去的纤细手腕很适合佩戴一些泛着金属光泽的器具,那位权贵是不是这样做过?
眼前的少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权贵豢养起来的?
姜承发现他的目光根本不能从白希的身上挪开,少年精致得和橱窗里摆放的人偶一样脆弱漂亮,微微卷翘的睫毛轻轻在抖,都似乎是勾引他去触摸。
他再次伸出去的手调转了角度,为了细嚼这个刚刚才被放出牢笼的少年,姜承耐心地翻开了书本,报以友好的微笑。
“你是交换生吗?之前在金融系没遇见过你,啊..抱歉,我叫姜承,谢谢你借我书看,不然教授一定要发火了,作为报答,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姜承掏出来校园卡,在白希眼前晃了晃,“带你参观参观理工大的食堂。”
理工大的全称是观贤理工大学,当然除此之外,A市还有观贤美院,观贤科技大学等等一流名校,园林建造的极其奢华典雅,食堂的食品安全和口感更是达到了星级酒店的水准,价格却低于市场价的一半。
不得不说季墨时在教育这方面投入的本钱和精力很足,每所由观贤集团资助的学校,宗旨都是十年育树,百年育人。
一个人所有的前途和出路并不取决于成绩的高低,而是内在的品德。
这一点,在当初系统测算季墨时的性情时,占了绝大部分的分值。
任谁都很难想象季墨时表面单纯无害,私底下烟酒都来。
白希抿着唇,答应下来。
他想看看季墨时资助的学校,就像是去检查伴侣的工作一样。
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白希的头埋的更低了,热意一点点从耳根攀附上来。
怎么搞的,他还真的被季老板的诡辩说服了?
什么掌控、管束、检查伴侣的一切啊……要是季墨时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他还能像季墨时罚他一样,罚季墨时?
那和主动求抱有什么区别啊白希!!
然而羞红了耳尖的白希,落在姜承眼里,味道就变了。
白希似乎很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啊,只是邀请他吃学校食堂都这样害羞。
也是,被权贵豢养了不知道有多久,碰见他这样有礼貌的学长肯定会有好感。
看白希身上的伤痕,那个权贵一定有暴力倾向吧,也许不是权贵,是伴侣?
这么害羞的答应他的邀请,那也一定是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