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僧躲避不及,一声惨叫,手中木杖顺势向许逊扫去,
许逊也大叫一声,腿上中了一杖,跌倒在了地上,
李晓明担心和尚继续反扑,急忙扑上去,挺枪护住许逊,
浮图僧捂着肚子,向后踉跄几步,指缝里都是流出的鲜血,
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叹了口气道:“何苦来着?”
说完便捂着肚子,顺着河沿,一溜烟地向南逃跑了。
李晓明将许逊扶起,惊问道:“这和尚名不见显,怎地却如此厉害?”
许逊苦笑道:“这妖僧实不简单,你不是方外之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声?
此人于佛教一法,无师自通,虽然他也是修习的天竺佛陀之法,
但佛陀的亲传弟子,不远万里都要来洛阳向他求教,可见其佛法修为之高,恐怕早己悟道了。”
“有这么厉害么?”
李晓明也看过不少,历史上记载的宗教人物志,
他向来喜欢究根问底,甚至连释迦摩尼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查到过资料,
却从来没见过,有叫什么浮图大和尚的记载。
(注:释迦摩尼是从摩耶夫人右肋下生出来的,剖腹产无疑。)
“将军......将军......”
“太爷......”
沈宁和昝瑞最先奔了过来,沈宁急道:“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们找得好苦呀。”
昝瑞也苦着脸道:“我们在伊阙山东边等了半天,见你不来,还以为你陷入战场出不来了,
于是又冒险去洛阳城下找你,有伤兵说你被羯人追向南边山里去了,
我们去向南边转了一圈,只见到一匹死马,快把我给急死了。”
李晓明想起那个黑胖女子的事,又看着面前瘦小的昝瑞,脑子里竟浮现出一个画面来,
不由得拍着他的肩膀,嘿嘿笑道:“真是一言难尽,倒让兄弟们费心了,
你哥我差点给你捉回来一个媳妇呢。”
昝瑞听了,惊讶的合不拢嘴。
沈宁笑道:“若有这样的好事,将军也记的给我也安排一个。”
李晓明捂嘴笑道:“好好,只不知道那样的还有没有?”
“死阿发,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像是没了头的苍蝇一样,找了你半天。”
李晓明抬头一看,只见公主气呼呼地拉着郡主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李许和拓跋义律几人。
郡主也皱着秀眉,走到李晓明身前,捶了他一下,说道:“发哥,你真的是把人给急死了。”
李晓明拉着许逊,向众人笑道:“你们看,我遇到了个神仙呢!”
许逊微笑着向众人稽首,谦虚道:“不过山中一老道尔,岂敢妄称神仙?”
公主上前一把薅住许逊的胡子,笑嘻嘻地道:“我们成国有个假神仙,你是个真神仙还是假神仙。”
李晓明连忙上前,抠开公主的小手,将许逊的胡子夺回来,向公主使眼色说道:“不可冒犯许真人。”
许逊却毫不在意地笑问道:“你们是成国来的,口中所说的假神仙,莫非是范长生老真人?”
公主笑嘻嘻地道:“就是范老头,他不会法术,根本就不是神仙,我胡子都给他拔光,嘻嘻。”
许逊又问道:“范老真人如今可好呀!”
公主脸色一变,有些悲伤地道:“范老头己经死去三年了。”
许逊神色不变地道:“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修道之人,视死如归,小娃不必悲伤。”
公主一双慧眼,首听得茫然又迷离......
许逊又向李晓明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多谢将军援手,虽是未能当场杀了那妖僧,
但他受伤颇重,估计也活不了许多日子了。
贫道要去颍川郡祭拜祖先,也该告辞了,咱们有缘再会。”
李晓明问道:“许真人腿上碍事么?”
许逊笑道:“不妨事的,”
说着,将铜剑背到背上,扭头就走,十分干脆。
李晓明见他一瘸一拐,左腿不几乎不敢沾地,显然是受伤颇重,不忍心让他独行。
又追上前去,拉住他道:“道长,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并非洛阳之将,
我等都是成国经商之人,奉皇命要去北方打探商路的,如今洛阳至荥阳附近兵荒马乱,无法通行,
也只好向东绕过嵩山,再转向北方,正好与你同路,
你腿上有伤,不如就和我们同行吧!可以坐我们的牛车。”
许逊看了看牛车,又见他一脸真诚,便欣然应允,自行坐到牛车上休息去了。
拓跋义律喊道:“大伙快启程吧,顺着河沿向南找桥过。”
众人答应一声,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一路向南而去。
首走到天黑,才找到一处破败不堪的小桥,众人砍些木柴小树,草草修缮一番,这才摸黑过了伊河,
又向东走了二三里路,就在一处树林中过了夜。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亮,
李晓明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见旭阳高升,眼前开阔,正东方己是茫茫平原,
只在南北方向还有群山的影子,不由得心情大好。
回头看见李许,正站在帐篷口,撑着地图与拓跋义律指指点点,
于是便走了过去,听见拓跋义律叹气道:“咱们未能从茅津渡过黄河北上,实是可惜,
眼下却要绕过嵩山再北上,不知要多走几百里路?”
李许苦笑道:“当时的情形便是如此,有什么办法?
况且从洛阳北上,尽是山路险关,不是遇见匈奴就是遇见羯人,
万一出了事,只怕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拓跋义律仍然焦急道:“说是这么说,只是我要回到草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万一这期间部落里出了变故,那可怎么办?”
李许暗暗瞟了拓跋义律一眼,
心想,你受咋办咋办,还真以为老子辛辛苦苦跑出来,是为了专门送你回家?
李晓明走过来劝拓跋义律道:“大单于不必忧心,我曾听义丽郡主说过,
你们塞外草原,一到冬天,寒冷无比,处处大雪封路,连帐篷都出不得,
这样的情景,哪个敌人会出来打仗,能有什么变故?”
“唉......”
拓跋义律长叹一声,说道:“我也知你所言有理,但我们那草原上也颇不平静
除了我们拓跋氏外,还有段氏、慕容氏、乌桓等部,
我出来的日子长了些,总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