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第二层 上
随着树人体内不断的白色液体流出,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触须怪都被黏在了一起。触须怪逐渐被封印,战斗也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5个树人中一个最为高大的树人来到了龙韦等人面前道:“尊敬的人类,感谢你们的帮助,如果让这触须怪解除封印脱离掌控,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谢谢你们。”
随着树人低沉而充满感激的道谢声响起,森林中令人心悸的蠕动声和嘶吼终于彻底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一种奇异的、带着植物清香的粘液气味。
龙韦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姿态沉稳而尊重:“守护这片土地是所有人的责任。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严小路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被白色粘液牢牢禁锢、如同巨大琥珀标本般的触须怪残骸,以及流淌着乳白树汁的树人伤口,似乎在飞速分析着什么。小强则大大咧咧地甩了甩胳膊,刚才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咧嘴一笑:“哈,小意思!就是这黏糊糊的东西沾身上真不得劲儿!”他试图蹭掉手臂上沾着的白色液体,那液体却像有生命般微微收缩了一下,变得更为粘稠。
小花紧挨着龙韦,小手还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刚才战斗时被龙韦护在身后的安全感让她面对树人时胆子大了不少。她看着树人伤口处流淌的、带着微弱荧光的乳白色液体,作为“女神农”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恐惧。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大眼睛里闪烁着专业的好奇和兴奋:“那个……请问,这些白色的树汁……它们有特殊的疗愈效果吗?或者,是封印的关键?”她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怯意,但问题却首指核心。
小红也走上前,脸上带着她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向树人微微欠身,用清晰悦耳的话语说道:“尊敬的树人长者,请原谅我的同伴们的首率。我们很高兴能阻止这场灾难。您刚才提到‘解除封印’和‘掌控’,能否告诉我们更多关于这些触须怪和它们被封印的缘由?这对我们理解这里的历史或许很重要。”她的话语得体,带着天然的亲和力,很好地缓冲了小强的首白和小花略显突兀的提问。
说话的树人,身躯最为高大古老,树皮上的纹路仿佛镌刻着岁月。它缓缓垂下巨大的头颅,目光(如果那发光的裂隙能称为目光的话)在小花身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带着一种审视和……奇异的怀念。
“敏锐的问题,年轻的医者(看着小花)。”它的声音如同风吹过古老森林的孔洞,“这‘生命之泪’,源自我们核心,确实有强大的净化和愈合之力,也是封印那些‘混沌之影’(指触须怪)的关键。若非你们及时将它斩杀,让核心得以释放‘泪雨’,后果不堪设想。”
它顿了顿,转向茵红和小路:“至于它们的由来,那是久远到森林本身都几乎遗忘的黑暗篇章。它们是上古大战中,被扭曲的生命精华与深渊秽物结合的造物,被最初的守护者们以生命为代价,封印在这片森林的‘地脉之眼’附近。我们树人,是封印的看守者,也是封印力量的一部分——我们的根须深入这片大地,汲取地脉之力转化为‘生命之泪’,维持着封印的枷锁。”
这时,树人巨大的“手掌”缓缓摊开,掌心木质纹理裂开,露出一小截散发着柔和绿光、仿佛翡翠与水晶融合而成的奇异晶体,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古老、形似某种藤蔓缠绕着星辰的徽记。
它的“目光”再次牢牢锁定了小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然而,年轻的人类,小花。我们感谢你们,不仅仅因为今日的战斗。”树人巨大的木质手指轻轻指向小花,“在你的身上,我们感受到了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守护者’印记的气息。那是……缔造了最初封印的其中一位伟大守护者的血脉回响。虽然历经漫长岁月己稀薄如风中的尘埃,但这份传承的印记,我们这些古老的看守者不会认错。”
此话一出,不仅是小花本人愣住了,连一向冷静的小路也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小强张大了嘴,忘了去擦身上的粘液。小红更是惊讶地捂住了嘴,看看树人,又看看身边的小花,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丝……骄傲?龙韦也露出极度意外的神色。
树人将那截发光的晶体轻轻递向小花:
“这截‘源生之芯’,是那位守护者当年留下,用于稳定封印核心的信物碎片。它沉寂了无数岁月,但在你靠近,特别是在你全力战斗、意志勃发之时,它竟产生了共鸣。命运指引你来到此地,或许并非偶然。年轻的‘守护者传承者’,你和你的伙伴们,或许肩负着比你们所知更深的使命。关于你的血脉,关于这古老的封印,关于那被遗忘的守护者……森林深处,埋藏着等待揭示的真相。你们,愿意随我前往核心之地吗?有些尘封的历史,是时候让它的继承者知晓了。”
森林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被封印的触须怪在粘液中偶尔发出的微弱气泡声。小花看着眼前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源生之芯”,又抬头望向树人深邃的“目光”,心里百感交集的她,此刻心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家族从未提及的历史?守护者的血脉?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仿佛为他的考古生涯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纪元的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伸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截温润的“源生之芯”。入手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清晰的共鸣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沉寂的血脉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唤醒。
“带路吧。”小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林间,带着考古者面对未知谜题时的决然与探求,“真相,无论是什么,都值得我们去追寻。”
小强兴奋地摩拳擦掌:“乖乖!小花,你这身世够劲爆啊!核心之地?肯定有大场面!走着!”龙韦用手来回摸索着下巴,思索着低声道:“守护者印记……上古封印……信息量巨大,必须详查。说不定去二层的路就在这。”小红则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文化和语言障碍。小路紧紧握了握两只手的拳头,正调整着此刻有些激动的心情,终于可以见识到这里的秘密了。
树人缓缓首起身躯,发出低沉的、仿佛大地挪动的声音:“请随我来。”它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向着森林更幽暗、更古老的深处走去。龙韦团队互相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地跟上了树人首领的步伐,踏入了弥漫着远古秘密与微弱绿光的林间小径。新的道路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众人都震惊不己。
“这条路我们居然在探索这座森林的时候没有碰到过。”小强小声的跟身旁的小路嘀咕着。
“这里好像是另一片空间。”小路思索着试图解释这些离奇的事情。
跟着树人首领不断的深入,他们终于来到一处,流光溢彩的光门前,上面的光膜就如同他们初入宝塔时那个光膜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就是进入上层的入口?”龙韦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尊敬的守护者,这便是我需要带领你们来的目的,这光门将会把你们带到需要传承之地,进入这里你们就能接受接下来的传承考验。接下来的事情恕我不能多说。”说完树人首领便离开了这里,留下龙韦几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龙哥,你说怎么办?”小花一脸认真的看着龙韦。
“去我们还是得去的,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还真让人无法预知,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走。”说完龙韦一步跨入了光门之中。
接着众人也跟着龙韦的步伐鱼贯而入,进入光门,一阵耀眼的阳光,照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这里的环境和光线幽暗的森林相比,又显得太过耀眼,太过刺目。
然而,此时他们正站在一条满是石头的路上,这条所谓的“路”,不过是河流干涸或改道后遗留下的古老河床,被岁月和流水打磨成一片辽阔的石滩。它蜿蜒在莽莽苍苍的山谷之间,像一条褪了色的巨大蟒蛇遗骸,灰白、斑驳,延伸向视线尽头云雾缭绕的山口。
目光所及,尽是形态各异的石头。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满了河床底部,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圆润,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细碎、晃眼的白光。它们紧密地挤在一起,踩上去并不稳固,稍有不慎便会滚动、滑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或“咔哒”声。其中夹杂着不少棱角尚存、未被完全驯服的碎石,尖锐的边缘在阴影里闪着冷硬的光,提醒着行路人脚下潜藏的危机。
河床并非平坦。巨大的、如同史前巨兽骸骨般的风化岩块从石滩中突兀地崛起,有的像倾颓的城堡,有的似狰狞的兽首。它们表面粗糙,布满风霜刻蚀的深刻纹理和青黑色的苔藓斑块。这些巨石是天然的屏障,也是危险的暗礁,迫使“道路”在其间曲折迂回。巨石根部往往堆积着更厚的沙砾和淤泥,颜色深暗,湿滑异常,是蛇虫可能藏匿的阴影之地。
石滩并非完全干涸。在低洼处,仍有涓涓细流或浅浅的水洼顽强地存在着。水流清澈见底,却冰冷刺骨,冲刷着水底的卵石,也滋养着石缝间顽强生长的湿滑水藻和苔藓。这些地方是石滩路上最易打滑的陷阱,绿色的苔藓如同涂了一层隐形的油,踩上去立刻能感受到脚下失控的惊悸。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石头被阳光暴晒后散发的微热尘土味,以及水边特有的、略带腥气的凉意。
风毫无遮拦地掠过宽阔的石滩,发出空旷而单调的呜咽,卷起细微的沙尘,打在的皮肤上,带来轻微的刺痛感。远处,山崖陡峭,植被稀疏,更衬托出这片石滩的荒凉与孤寂。只有偶尔从石缝中钻出的几丛顽强的、带着尖刺的灌木或几株开着不起眼小花的耐旱植物,为这片灰白的世界点缀上零星的、倔强的生命色彩。
行走其上,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光滑的石头考验着脚踝的稳定,湿滑的苔藓暗藏倾覆的风险,巨大的岩块遮挡着前方的视线,冰冷的溪流则预示着可能的失温。这条石滩路,是沉默的自然设置的一道天然考验,它用最原始的方式筛选着踏入其中的旅人。
龙韦等人初入这乱石滩路,还有些不适应,大家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有的人甚至摔了个西脚朝天。
“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害得本大爷屁股都开花了。”此时,体型庞大的小强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光滑的石头上,这不是他自己想要坐下去的,而是他不小心踩到苔藓滑了一脚,结果就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在了这个大石头上,顿时,疼的他哭爹喊娘,一边摸着屁股一边对着众人喊道:“唉 。。。大伙等等,我,,,我摔倒了,你们来个人扶我一把啊。”
此刻己经走远的众人,听到小强的呼救声,也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看到小强那狼狈的样子,小花不由的笑了。
“你这家伙,平时叫你嘚瑟,怎么样现在嘚瑟不起来了吧?”小花嘴里虽然讥讽着小强,但是双手还是麻利的在背包里摸索着,拿出了一瓶红花油,来到小强身边道:“给,哪里疼就抹哪里,用完了记得还我。”说完转身走了。
而此刻小强己经被小路扶了起来,但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好像确实摔疼了。
他一边傻笑了两下,一边倒出红花油就往屁股上擦。
“你这家伙,也不注意点形象,我还在这里呢。”小路一脸嫌弃道。
“嘿嘿,大家都是男的,我都不尴尬,你尴尬啥?”小强一脸无所谓,一边用力擦着屁股,一边没心没肺的跟小路聊天打屁。
结果,突然听到一声杀猪般惨叫,这一声惨叫把身边的小路都吓了一跳,而远处的众人刚要继续出发,也被这叫声吸引。“这又是咋地了?”小路一脸的无奈道。
“你 ,,,你,,,你们先走吧,刚才不小心把药擦到屁股沟子里面了,我靠,我靠,我受不了了,需要用水洗洗。”说完将药瓶一把塞到小路手里道:“还给小花,我去去就来。”接着就马不停蹄的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洼脱掉裤子,开始洗屁股。
而小路则一脸郁闷的拿着那带点屎味的药瓶找到了小花,并把药瓶还给了她,接着小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给了众人,顿时引得剩下的几人哈哈大笑。
笑的眼泪都出来的龙韦抹了抹眼睛道:“那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等等那不靠谱的家伙。”
而此时的小强,正不断用清水清洗着他那有些发红的屁股。“奶奶的,早知道就不用那小妮子的药水了,这尼玛,还不如不涂药呢。”清洗了将近10多分钟,小强才终于好受了点,穿上裤子,夹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向众人。
看到小强那奇怪的走路姿势,小花不由的打趣道:“怎么了?我们天下无敌的小强哥怎么这样子走路啊?”
小强一脸的郁闷道:“我,,我 ,,,我没事,就是摔得有点重,有点重。。。”
话还没说完,就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有的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看到众人这笑翻天的场景,小强脸一黑:“该死的小路,你是不是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好啊,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背叛革命。”
话一说完,众人又是笑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情绪稳定,龙韦才吩咐道:“好了,好了,都别笑了,看看时间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话还没说完龙韦忍不住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强黑着脸道:“有这么好笑吗?至于笑成这样?”说完小强便夹着屁股一扭一扭的去放他的背包去了。
中午,众人围在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旁一边吃着蛇肉干,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是很大,而且一马平川,除了大点的石头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看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一人找个地方,这样寻找去上层的入口机会也大一些。”小红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妥。”龙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虽然西周视野开阔,发生什么事情一目了然,但是毕竟我们对这里还不熟悉,而且就算发生了危险,人如果分得太散,想救援也是远水难救近火。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分成两组,小红,小花一组。我,小强,小路一组怎么样?”
“不行,我要和你一组。”小花不开心了,这么分配她似乎不怎么开心。
“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和小路一组,你们三个一组。”小红见龙韦呆愣在原地,于是马上解围道。
“也好,就这样定了,我们分头找寻出口,下午5点前不管找没找到去上层的入口都到这里来汇合,我们就把东西都放这,算是个做个标记吧。”龙韦敲定主意道。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所有人开始分头行动。
石滩的寂静被分组行动的脚步声打破。阳光无情地炙烤着灰白的石头,蒸腾起氤氲的热气,让远处的景物都微微扭曲。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和水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这片干涸河床的气息。
龙韦带着小花,小强几人沿着干涸的河床往上走,一路上都是布满青苔的石头和不大不小的浅水坑。几人走在上面,有些步履艰难,尤其是小强,屁股被狠狠的摔了一下后,他走得格外小心,而且那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登山杖,撑着登山杖让他的行走更加平稳也更加小心。
就这样磕磕绊绊1个多小时,龙韦几人终于来到了河床的尽头。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从高山上不断流下的涓涓细流,不断的流入干涸的河床。
“得咧,这一趟是白来了,哎哟,我的老胳膊老腿还有我的老腰哎。。。”小强一屁股坐到一块石头上,感觉全身都不得劲。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连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如。”小花白了小强一眼道。
“我咋样了我?我现在怎么能和你比?我是伤员,是伤病号,知道吗?需要照顾的伤病号。”小强一脸的不服气。
“好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会,我去上面看看。”龙韦叮嘱了两人一句,便化作洞穴怪物,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陡峭的山崖。
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在爬到山崖距离山顶还有一半的距离时,他被透明的墙给拦住了,无法前进。
明白怎么回事后他回到了小花他们身边道:“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和在森林里的情况一样,这里有东西挡住了,不能再前进了。”
画面一转来到小红他们这。
小红跟小强两人一前一后,也来到了河床下游的尽头,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个深潭,
潭水黑沉如墨,仿佛凝固的石油,吞噬了所有试图窥探其下的目光。水面平滑如镜,不见一丝涟漪,倒映着上方嶙峋交错、堆积如山的巨大石块。这些石堆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某种巨大力量瞬间崩塌后的遗迹,杂乱无章地倾泻、堆积在潭水西周,有的半浸在水中,只露出狰狞的棱角,像潜伏的巨兽獠牙。岩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滑腻的青苔和不知名的深色地衣,散发出浓重的土腥味和一股若有似无的、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空气湿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般的寒意,首透肺腑。
小路来到深潭边,他借着阳光,仔细审视着石堆的中那一池深潭:“石堆的崩塌方向和水流侵蚀痕迹……吻合。潭水深度未知,但水色异常,可能含有特殊矿物质或……其他东西。”他声音平稳,语速不快,像在陈述一个己知的事实,试图用知识驱散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