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钱仁煊拼命吗?不可能。
自己重孕在身,打不过,骂不过,只能被伤害更深。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恐怕早把他们山盟海誓像宿便一样,从肚里清除了一干二净吧。
曾记得,钱仁煊说过,如果辜负了他,就不得好死,下一世就投胎做她的儿子还债,从娘肚里就让她教育他怎样做人。
这时,方馨蕊就想:“如果钱仁煊就是现在肚里的孩子,从小不学好又不听管,她宁可掐死他,也不让他长大了祸害人。”
她也想到去找那个女人大闹一场?想想也没意义。
有言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自己的老公是坏蛋坏到生蛆,自己去和苍蝇呕气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倾诉无人,解恨没门。她的痛苦和屈辱只能自己受。
她痛苦不堪,腹中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也不安地动了起来。
孩子的胎动再次提醒了方韾蕊,她没有任何悲伤的权利。
她抚摸着肚子,想安抚宝宝,可她自己的内心却如乱麻一般,理不清,剪不断。
方馨蕊泪眼模糊,低着头轻抚着大肚子,又一想到这个孩子以后的未来,激凌凌打了个寒颤,不由地喃喃自语:
“不。妈妈说得对。龙生龙,凤生凤,渣男的家庭出渣男。我要让我的孩子不在这个渣种家庭里,我的孩子就一定会改变。古有孟母三迁,我为什么就不能带孩子一走为好呢?”
一想到古人有个孟母迁居教子,方馨蕊感觉自己有了方向。
她决定脱离钱家,给未来孩子换一个崭新的生活环境。
她为她的决定而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都扣到手心痛了。
焦虑的方韾蕊一想到离开钱家孩子就能好,感觉在这个家再多呆一会就会发疯。
她那种迫切想要逃离的念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不再犹豫,不再彷徨,立马来了个说走就走的离家出走。
外面阴雨淅淅沥沥,秋寒如冬。
然而,这丝毫拦不住她出走的脚步。方韾蕊只撑起一把小伞,就毅然决然地迈出房门,投入雨中。
那把碎花的小伞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将陪她渡过今晚的一路风雨。
好在钱仁煊的父母都是麻将迷,吃了晚饭都去麻将馆娱乐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几只凶猛的藏獒在各自的笼子里睡觉,没有理会女主人的心思。
这也让方馨蕊走得从从容容,坦坦荡荡。她不用面对谁的冷漠的眼神,也不用废话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只管走自己的路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愤愤然走出了钱家大门,头也不回,从此一去不复返。
钱家的豪华别墅在风雨中显出一片昏暗的沉重,敞开着的大门里冷冷清清,在寒夜中就像张着大嘴发呆的傻子。
风在刮,雨在下,与钱家决裂到底的方馨蕊,寒夜出逃竟然全不怕。
此刻,她只专注于自己的决定,带着肚里孩子走向一个未知却有希望的未来。 方馨蕊出了钱家大门没有走多远,便有一辆出租车驶到身边停靠:
“美女,去哪里?”
方馨蕊默默地收了伞,坐上车,疲软无力地说:“火车站。”
上了车,她两眼望着雨中的灯火,再一言不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启动车子,缓缓驶入了雨中的街道。
出租司机只管挣钱,顾主的心事与他无关,只要顾主不说,他绝对不问。以免问出来不必要的麻烦。
车子在雨中缓缓前行,两道灯光如利剑,劈开夜幕雨阵一往首前。窗外的雨中之景如幻灯片般一一闪过。
方馨蕊望着窗外,思绪纷乱繁杂。 走出家门时,她为离开那个伤心到支离破碎的地方,也有一种摆脱的轻松。
现在雨中的灯火阑珊,又让她一阵迷茫,不知去向何方。
很快,司机把方馨蕊送到火车站,拉上一个客人又走了。 她下了车,撑着那把单薄的雨伞向车站内走去。
一阵风吹翻了她的雨伞,让她感突生悲哀:“老天爷也在戏弄我吗?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怎么死?”
她索性丢了雨伞,在风雨中仰起头向车站内走。
孰不知,她这一仰头,引起了空中一个幽魂的羡慕嫉妒恨。
这个幽魂的主人是自杀的一个女人,尸体还没被人发现。她看到一身哀怨之气的方馨蕊美不可方物,立生借尸还魂之念。
就在这个幽灵打算扑向方馨蕊的时候,她进入了车站里边。
车站里灯光通明,并不算太多的人。 方馨蕊深吸一口气,走进售票大厅。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随便买了一张最近发车的车票,便机械地朝着候车区走去。 等车的过程中,她一首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的嘈杂似乎与她无关。
广播里传来列车即将进站的通知,她站起身,随着人群木然地朝着检票口走去,上了车。
一上车,方馨蕊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累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不愿意再挪动一步。
她的目光一瞥,见到门旁有个空位,便拖着步子走过去坐了下来。 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像农民工的男人。 男有着方正的脸盘,浓眉大眼,深色的皮肤加上一脸的胡子,看着像人到中年。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上面还带着些许尘土,头发有些凌乱,却难掩他朴实憨厚的气质。
男人见方馨蕊笨拙地坐下,就尽量往一边挪了挪,给她腾出更多的空间。
他好像也心事重重,微微叹过了一口气,又仰靠椅背上闭目养神。
方馨蕊瞄了一眼男人的脸庞,看到了满满的忧郁沧桑之色,竟莫名其妙地为这个男人一阵心酸。
她慌忙扭过脸去,轻轻抹掉情不自禁又溢出的泪水。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逐渐后退。方馨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然而,老公钱仁煊和小三女那缠绵的画面,仍像恶狼一样疯狂地扑咬向她,让她挣不脱,跑不开。痛苦的泪水不断地溢出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