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被陆淮真的脑回路绕得头晕，情急之下，他把问题重新抛给了陆淮真：“你为什么要在意我喜不喜欢她？”
“……”
被问到核心问题，陆淮真咬着嘴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说：“没有为什么。”
“只是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
说完，他站起身，从许尧身上离开，然后看了眼自己被水湿透了的裤子，问许尧：“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许尧脱离了他的桎梏，身上一轻，可心里还是沉重的。
对于陆淮真的请求，他没有拒绝，点点头表示应允。
陆淮真收到指令般转身，许尧却突然在身后叫住他：“你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个事吗？”
陆淮真回过头看向他，“不是，还有其他的事，等我洗完澡吃了饭再说吧。”
因为他怕说了，许尧就不留他吃饭了。
“……”狗崽子真的太得寸进尺了。
可能等吃完晚饭在他这里睡一觉也说不定。
许尧心知肚明，也没有说什么。
等陆淮真进了浴室，他抬起手腕嗅了嗅，这股味道明明就和他平常用的香水味十分相似，他搞不懂陆淮真为什么那么厌恶又嫌弃……
本来他因为江美媛帮自己找到这款香水还开心来着，可是想到陆淮真刚才避之不及的眼神，像是自己也被他厌恶了一样，他突然就没那么开心了。
他这几天为了找这个味道的香水花了大功夫，几乎每天都和江美媛试香。
不过江美媛在他的颈侧和身上喷得到处都是，可能味道太浓引起陆淮真的反感了……
他突然有点懊悔自己没有顾虑陆淮真的情绪，自己真的好像过于随心所欲了。
可这是他自己家，他之前根本没心思顾虑那么多……
晚饭陆淮真一个人吃的，他一个人吃，一个人洗碗，许尧趁他吃饭的时间洗了个澡。
一切收拾完毕后，陆淮真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手，看着许尧给团团食盘里补给狗粮和饮用水，安静地等他忙完。
许尧一起身，就看到陆淮真落在自己这边的视线。
他心照不宣地走过去，坐在了陆淮真旁边的沙发上。
两个人中间的距离隔着一个人那么远。
“忙完了？”陆淮真问。
许尧点头，等着他说正事。
陆淮真：“今晚可不可以在你这借住一晚？”
许尧：“……”
他就知道陆淮真会得寸进尺。
可他并没有留陆淮真留宿的打算，所以委婉道：“客房我收拾过了，主卧今天我要睡……”
陆淮真打断他：“没事，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主卧，反正我之前也睡那不是吗？”
许尧心里翻了个白眼，谁问你了？
但是他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言不发地紧盯着陆淮真。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陆淮真说着往两人中间挪了挪。
许尧注意到他这个动作，顿时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然而陆淮真己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许尧只能吃哑巴亏地愣在原地。
毕竟他现在要是再往旁边躲，反倒显得刻意。
他梗着脖子说：“有事说事，我没时间陪你闹……”
“你明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会没有时间？”
陆淮真说着抬手看了眼表：“而且现在不过才九点钟……”
“你怎么知道我休息，”许尧惊恐地往旁边侧了下身子，浑身都紧绷了：“你监视我？”
怪不得他最近在医院老感觉身上多了双眼睛，他现在合理怀疑陆淮真在他身上安插了眼线，因为这对于陆淮真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感受到他紧张的情绪，陆淮真稍微收敛地收了下身子，在沙发上坐正，“不是许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陆淮真是那种人吗？再说了你的排班时间难道不是随便问你们医院一个人就知道了吗，我又不是没事做，我监视你干嘛？”
陆淮真神情激动得说了一大堆。
原本许尧还不是很怀疑的，只不过陆淮真这解释就像掩饰的神情，导致他心里越发怀疑了。
但是他怀疑归怀疑，却没有证据。
看陆淮真刚才那阴翳的情绪仿佛一扫而空，许尧心里就没那么担心了。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来，“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刚抬脚，手腕却被陆淮真一把拉住。
他垂眼望去：“怎么了？”
陆淮真仰起头看他：“你出国前，Linda是不是单独找过你……”
说到这个事，他心情就止不住地低落，连眼神都哀伤起来。
许尧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秒，突然想到昨天和严小青的对话，一瞬间明白过来，“你都知道了？”
“嗯，Linda跟我说了，说你出国是因为……”
他想说是因为自己，可又觉得太自恋，所以没说出口，无意识地用指腹蹭着许尧手腕。
一阵痒意从手腕处传来，许尧忍住甩开他的冲动，轻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不重要……”
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
“呵，对于你来说，可能因为是过去的事了所以不重要，可对我来说，很重要。”
毕竟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
陆淮真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里多了些红血丝，许尧别开脸，不忍心看，“为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
陆淮真：“因为，我不想接着误会你，恨你，或是埋怨你……”
当初许尧抛下他一走了之，那种被欺骗的恨意铺天盖地地席卷着他，仿佛要把他吞噬殆尽，甚至恨不得马上死掉。
那段时间，因为接受不了许尧抛弃他的事实，他做了很多傻事，去打了平时不敢打的耳洞，还有一些跳伞蹦极的极限运动。
更别提什么自虐自残的事了……
那个时候他站在生与死的边界线，感受到的不是恐惧，反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解脱。
因为他想知道生理痛和心理痛，哪一个会更痛一些，首到最后他感觉不到痛……
因为麻木了。
所以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死了，但肉体还是活着的，清醒地痛苦着，却又什么都不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