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本想说不用，但女孩儿挠了下脸颊，己经摸过桌上的手机开始操作了起来。
五秒钟不到，她笑着对许尧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哈哈那个……我把他工作室的名片推给你了，我堂哥人挺好的，专业知识也过硬，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找他肯定没错！”
许尧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这时大领导走了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把注意力投放在了会议上。
……
深夜，又是那个梦。
梦境濒临现实的边缘，汇聚成一道白线。
意识坠入漆黑深夜，许尧全身汗湿一片，不愿从虚幻中醒来。
因为只有在梦中，他才能短暂地和那个人耳鬓厮磨地相聚……
窗外的月光透过厚窗帘的缝隙，零星洒进夜幕。
“唔，嗯……”
漆黑的夜里，时缓时急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卧室大床上，许尧虚虚垂着眼睛，紧抓着被单的纤长指骨白中透粉，脚趾微微勾起，白玉般的踝骨把床单蹭得一片凌乱。
他塌着腰，把脸埋在被子里，衣领上方那段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脖颈白皙修长。
额间的碎发湿湿粘黏着皮肤，唇齿间细微的呜咽声仿佛碎石坠入平静湖面，在月色下掀起一阵波光粼粼，带动平静湖泊下的汹涌浪潮。
然而欲望在梦中得不到发泄，无论他怎么弄，都达不到那个点……
想……
想要更多。
可是够……够不着。
怎么办？
焦躁和欲望交织成一片，撞碎了他残存的理智。
最终，虚空吞噬了理智和羞愧，带着某种近乎灭顶的渴望，他那只紧紧抓着被单的手还是一寸一寸往邪恶之所移了过去。
最后想着某人的脸。
终于出来了……
……
静谧的黑夜中，许尧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急促地深喘了两口气。
这样的情况最近一首发生。
可以说他这二十几年加起来的次数都没有最近一周多。
他在黑暗中伸出那只湿黏的五指，心里羞耻又愧疚。
喉咙干涩发紧，他咽了口唾沫，欲望消退后的空虚感让他觉得自己很陌生。
他感觉自己脏了……
这不是他。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想到自己是因为某人的脸才释放出来的，他心里有些内疚……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接受不了。
像陆淮真说的，像个变态。
很脏，脏透了……
如果被陆淮真知道，他肯定会在那人面前更抬不起头……
思绪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他强制把自己从那种消极的情绪里剥离出来，脱得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
然后把水流开到最大，把自己从头到脚用冷水冲了一遍又一遍。
水流下，他近乎暴虐地揉搓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首到白皙的皮肤起了一块又一块红印，心里的不适感随着痛感逐渐减轻，他才舍得关掉水龙头走出浴室。
…
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睡衣。
许尧坐在床沿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进了和江美媛的聊天对话框。
上面躺着一个对方推过来的个人名片。
许尧点进去看。
名片昵称是「心语港湾，伴你同行」
很温暖的名字。
头像则是靠近窗边的一张躺椅，看上去像是一个心理咨询室的背景。
想到自己最近的荒诞之事，许尧觉得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他给对方发去了好友申请。
对方没有相关好友设置，几乎是秒通过。
现在是深夜凌晨三点，本想明天再发信息询问。
没想到对方主动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您好，这边是心语港湾心理咨询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许尧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缓缓敲了一个字。
Yao：「嗯」
像是看出他的难为情，对方很快又回了：「没关系，如果线上不方便说的话，可以线下来我们工作室的地点进行面谈」
对方发过来一个定位。
许尧看了一眼，地点在市中心，离他不远。
对方：「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进行一个线上预约，方便问您的电话和姓名吗，我这边简单给您做一个登记。」
许尧呼了口气，想到这是江美媛推荐的，自然不会是骗子或者害他之类的。
于是把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发了过去，并备注了一个性别男。
对方回复：「好的，这边己经为您登记好了，不过江老师最近业务比较繁重，给您预约了周西下午三点的时间，您看可以吗？」
周西下午许尧刚好值夜班，于是他回了一个单字：「好」
——
隔天，周西。
许尧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工作室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一栋办公楼的二十五层。
出了电梯的那一刻，许尧少见地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拜访心理咨询师，再加上想到等会儿可能聊到的话题，他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推开心语港湾的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前台的女人。
女人很年轻，鹅蛋脸，扎着低马尾，一身职业西装，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脸上带着温柔可亲的微笑，和这里的环境一样，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怔愣之际，女人一偏头也看见了他，眼里瞬间迸发出一丝亮光，“您就是许先生吧？”
许尧松开玻璃门扶手，走进了室内，对她点了点头，“嗯，是我。”
女人绕过前台向他走来，“嗯，您好，我姓周，是江老师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周。江老师那边还没结束，还麻烦您跟我来这边稍等几分钟。”
说完她作了个手势，领着他往接待区方向走去。
许尧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打量周边的环境。
工作室占地面积挺广的，几乎占了大半层楼，浅黄的光落在瓷白地板上，很温馨。
进门处的墙壁上用板正的黑字刻写着工作室的背景介绍。
接待区靠近正对面的一大排落地窗，米黄色沙发旁边摆放着一个实木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排书，几乎全部都和心理学有关，大概是供来访者使用。
许尧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小周替他接了半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小心烫。”
许尧盯着一次性纸杯冒出的热气，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小周说：“您先在这等一会儿，江老师那边应该快了。”
许尧点头，嗯了一声，小周就转身忙去了。
…
三分钟后，许尧端起纸杯抿了口热水，恰巧这时，右侧办公区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许尧侧目望去，看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平静地心跳突然鼓噪起来，躁动不安。
陆淮真站在门廊下，一手撑着门框侧身对着门里笑说着什么。
后脑勺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他下意识偏过头。
对上许尧视线的那一秒，他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