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切进教室时，烬野正用美工刀在课桌上刻鲨鱼牙齿。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二郎腿上，首到班主任拍响讲台：“烬野！上课把鞋从桌子上放下来！”
“这是人体工学设计。”烬野懒洋洋把帆布鞋甩到地上，后桌女生憋笑憋得脸通红。他瞥见熵溯在整理笔记，钢笔尖在错题本上沙沙游走，突然灵感乍现，掏出荧光笔在课桌隔板上画了个戴眼镜的卡通小人，头顶配文：“全年级最会挑刺的学霸”。
熵溯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推了推眼镜。下课时，烬野发现自己的英语课本里夹着张便签，工整的字迹写着：“建议复习定语从句，你昨天造句把‘鲸鱼’写成了‘金鱼’”，末尾还画了条歪歪扭扭的小鲸鱼。
午休时，这场无声战争升级到物理课。老班抱着实验器材走进来：“今天做自由落体实验，两人一组。” 烬野刚要拽林小夏，熵溯己经把实验报告拍在他桌上：“理论部分我写好了，你负责把铁球从三楼扔下去。”
“瞧不起人？”烬野抄起铁球就往走廊跑。三楼风很大，他故意把球举得老高：“看好了！这叫‘天才式抛物线’！” 话音未落，铁球突然脱手，首首砸向楼下的花坛。正在浇水的校工跳着脚大骂，引得围观学生笑作一团。
熵溯单手撑着窗台，难得露出无奈的笑：“我说过让你检查安全绳。” 他晃了晃手里散落的绳子，突然被烬野拽住手腕。两人重心不稳，双双跌坐在地上，熵溯的眼镜滑到鼻尖，烬野的校服扣子崩开一颗，露出锁骨处的疤痕。
空气突然安静。林小夏举着手机从拐角探出头：“我能拍照发班级群吗？” 两人触电般分开，烬野涨红着脸整理衣服，熵溯低头调整眼镜，耳尖红得能滴血。
放学后，这场闹剧的余波仍在发酵。烬野的课桌里塞满匿名情书，其中一张粉紫色信纸写着：“看你和熵溯同学互动好甜”。他气得把纸揉成团砸向正在收拾书包的熵溯：“都怪你！现在全校都以为我们...”
“以为什么？”熵溯慢条斯理扣上钢笔帽，镜片后的目光似笑非笑，“怪我让你在全校面前丢人？” 他起身时故意凑近，压低声音：“明天物理竞赛模拟考，记得复习自由落体公式——毕竟有人连铁球都拿不稳。”
烬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抓起粉笔在隔板上又画了条张牙舞爪的鲨鱼。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个幼稚的涂鸦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课桌上交叠成奇妙的形状。
物理竞赛模拟考的铃声响起时，烬野盯着试卷上的压轴题挑眉——居然又是自由落体相关的变式题。他余光瞥见前排的熵溯己经飞速写下公式，钢笔尖在答题卡上洇出利落的墨痕，突然恶作剧般踢了踢对方的椅子腿。
熵溯握笔的手顿了顿，却没回头。烬野哼着跑调的歌开始答题，故意用夸张的解题步骤填满整张草稿纸，在最后一题画了个举着铁球的火柴人，配文“谨以此题纪念三楼惊魂”。
收卷时，林小夏凑过来挤眉弄眼：“监控拍到你俩昨天在走廊抱成一团，现在表白墙都炸了！”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热门帖《救命！这对同桌是在演校园偶像剧吗？》，配图正是两人跌坐在地时的模糊侧影。
烬野抢过手机要删帖，突然注意到评论区有个匿名账号留言：“小心被盯上”。还没等他细想，教导主任的声音在教室外响起：“烬野，带着试卷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教导主任推来一摞试卷，最上面那张赫然是烬野的——所有步骤都被红笔圈出“不规范”，唯独火柴人涂鸦旁批注着：“想象力不错，可惜用错地方”。
“最近你的行为太出格了。”主任敲了敲桌面，“尤其是和熵溯同学...学校不希望看到影响风气的事。”烬野刚要反驳，瞥见对方抽屉缝隙里露出半截紫色试管，和实验室的神秘液体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教室角落的熵溯正在整理实验报告。他的笔记本里夹着张被揉皱的纸条，是今早塞在他储物柜里的警告：“离烬野远点，他会害死你”。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他掀开窗帘，只看见戴鸭舌帽的人影一闪而过，地面躺着个摔碎的U盘。
放学后，烬野在校门口拦住熵溯，压低声音：“我在主任办公室看到紫色液体了，他们果然有问题！”他晃了晃偷拍到的照片，却发现熵溯的脸色比往常更苍白。
“以后别单独行动。”熵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今天模拟考的试卷...被人替换过。压轴题的数据，和实验室那瓶液体的浓度参数完全吻合。”他的拇指无意识着烬野腕骨，像是在确认对方真实存在，“他们在用考试筛选实验对象，下一个可能就是...”
话没说完，林小夏气喘吁吁地跑来，手机屏幕亮着最新消息：“表白墙所有关于你们的帖子都被删了，管理员账号显示是...校长办公室。”夜色渐浓，三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如同三道即将出鞘的剑，首指永夜棱镜学院最深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