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爬上实验室的百叶窗时，烬野还在和实验报告较劲。他烦躁地扯松领带，瞥见熵溯正在隔壁桌整理器材，白大褂下摆扫过试剂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喂。”烬野踹了踹桌腿，“你说真有必要把每个小数点都算清楚？考试又不考这个。”
熵溯擦拭烧杯的动作顿了顿：“数学和物理，本质是探索世界的工具。”他转头看向烬野，镜片后的目光难得带了温度，“而你……”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试剂瓶倾倒的脆响，烬野下意识伸手去扶，却握住了一片冰凉的手腕。熵溯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别动。”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地上那摊诡异的紫色液体——那根本不是实验课该用到的试剂。
“有人来过。”熵溯蹲下身观察液体痕迹，“这是……”他的声音突然卡住。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烬野拽着他躲进器材柜。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烬野能清晰感受到熵溯剧烈起伏的胸膛。
“永夜棱镜学院的实验室，从来只对竞赛生开放。”脚步声远去后，熵溯低声说，他的眼镜不知何时歪了，“而今天，是你转来的第一天。”
烬野盯着他领口的校徽，突然伸手将其扶正：“优等生，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俩好好较劲啊。”他推门而出，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而熵溯站在原地，望着自己袖口沾到的紫色液体，若有所思地握紧了拳头。
从器材柜钻出来时，烬野后颈还残留着熵溯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两人脚下投出破碎的影子。
“所以现在怎么办？”烬野踢开脚边一个被踩扁的试剂瓶，玻璃碎裂声在空荡的楼道格外刺耳。他余光瞥见熵溯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沾了紫色液体的袖口布料，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早上对方推演公式时的专注神情。
熵溯没回答，只是将布料塞进密封袋，金属眼镜框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明天是每月一次的实验室大检查，所有非常规物品都会被清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今晚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夜色彻底笼罩校园时，林小夏抱着笔记本电脑出现在实验室后门。她的运动鞋沾着泥土，显然刚从围墙翻进来：“我黑进了学校监控系统，但所有关于今天的录像都被加密了——等等，这是什么？”她突然放大某个画面，画面里戴着兜帽的人抱着冷藏箱走进实验室，箱子缝隙渗出紫色液体。
烬野感觉后槽牙发酸。他凑近屏幕，画面里那人的手腕处隐约露出银色纹身，和熵溯锁骨处的图案如出一辙。还没等他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犬吠，三人同时僵住——三道手电筒光束正穿透雨幕扫向实验室。
“从通风管道走！”熵溯当机立断，却在打开通风口时脸色骤变。管道内壁布满黏腻的紫色物质，像某种活物的血管般蠕动着。林小夏强忍着呕吐感：“这根本不是正常化学物质……”
脚步声越来越近，烬野突然扯下校服外套堵住通风口：“我引开他们，你们去找证据！”不等熵溯反驳，他己经踹开前门，故意弄翻走廊的消防桶。金属撞击声中，他听见熵溯压低声音的怒吼：“烬野！”
暴雨浇透了烬野的衬衫，他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里狂奔，身后追兵的咒骂声越来越近。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他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瞬间，他看清来人是熵溯——对方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紫色液体，却固执地拦在他身前，举起手机闪光灯对准追兵：“我是校董之子，你们在执行谁的命令？”
追兵们果然顿住脚步。烬野趁机拽着熵溯拐进楼梯间，潮湿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黑暗中，他听见熵溯说：“你下次再擅自犯险……”话没说完，烬野突然凑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清对方眼底的担忧：“优等生，你这是在关心我？”
熵溯耳尖泛红，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只是不想失去竞争对手。”他的拇指无意识着烬野掌心的旧伤疤，那是上午被他攥出的红痕留下的印记。
与此同时，林小夏在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一本烫金封面的实验日志。扉页上“永夜棱镜计划”六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而当她翻开第一页，瞳孔瞬间收缩——上面贴着的照片，赫然是烬野初中时参加奥数竞赛的模样。
从器材柜钻出来时，烬野后颈还残留着熵溯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两人脚下投出破碎的影子。
"所以现在怎么办？"烬野踢开脚边一个被踩扁的试剂瓶，玻璃碎裂声在空荡的楼道格外刺耳。他余光瞥见熵溯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沾了紫色液体的袖口布料，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早上对方推演公式时的专注神情。
熵溯将布料塞进密封袋，金属眼镜框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明天是每月一次的实验室大检查，所有非常规物品都会被清理。我们必须在今晚整合线索。"他转向匆匆赶来的林小夏，"你黑入监控发现的线索，和我在数据库找到的资料有吻合之处。"
林小夏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几张模糊的照片："我破解了部分加密文件，发现学校地下有个从未记录过的B3层实验室。"她放大其中一张图纸，"你们看，这里的建筑结构完全违反物理承重原理，就像..."
"就像用某种特殊公式维持着。"熵溯推了推眼镜，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我在父亲书房的草稿里见过类似的计算模型，当时以为是普通的建筑设计，现在看来..."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可能和紫色液体的特性有关。"
烬野着下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之前说实验室只对竞赛生开放。但今天那个神秘人能自由进出，说明他要么权限极高，要么..."他的目光落在熵溯锁骨处的银色纹身，"和这个标记有关。"
空气瞬间凝固。熵溯沉默片刻，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完整的衔尾蛇纹身："这个纹身是我十五岁生日时，父亲给我的'礼物'。他说这代表着'真理的追寻者'，现在想来..."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更像是实验品的编号。"
林小夏倒吸一口冷气，快速敲击键盘："我查过学校档案，近三年所有获得这个纹身的学生，都在毕业后人间蒸发。"她调出一份名单，"包括上个月突然转走的高三学姐，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B3层实验室。"
烬野突然笑出声，点燃一支烟："优等生，看来你家老爷子藏了不少好东西。"他弹了弹烟灰，眼神却格外认真，"想不想亲手揭开真相？"
熵溯戴上橡胶手套，将装有紫色液体的试管收入密封箱："我的公式推演己经到了关键阶段。"他看向窗外的雨夜，"这个周末，学校会举办封闭式学术研讨会，所有高层都会出席。"
"这是潜入B3层的最好机会。"林小夏眼睛发亮，"我可以黑入门禁系统，但需要有人破解实验室的加密锁。"
"交给我。"熵溯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映亮他专注的侧脸，"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他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神秘人的袖口露出半截纹身，"这个纹身的完整图案，或许藏着打开实验室的密钥。"
烬野碾灭烟头，嘴角勾起熟悉的不羁笑意："优等生，看来我们得好好合作了。"他伸手拍了拍熵溯的肩膀，"毕竟，我可不想输给一个连自家秘密都搞不清楚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三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这场关于真相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