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赤霄！给虫子开开眼！
赤红机甲“赤霄”矗立在雷翼刀螂王庞大的尸骸上，肩甲钻头缓缓停止旋转，暗紫色的能量流在粗大的管线中如同退潮般黯淡下去，引擎低沉的咆哮最终归于沉寂。只有头部那道熔岩般的V字观察窗，红光微弱地闪烁，像一头力竭的凶兽在喘息。
“嗡…”
陆砚舟在系统尖锐的嗡鸣和双手钻心的剧痛中强行睁眼。视野里，面板猩红刺目：
【械能点数：500！】
【机械之心稳定度：31%（震荡恶化！强制休眠倒计时：2小时59分…）】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能机械体（赤霄）连接！状态：重度战损/能量枯竭！】
【警告！王者之门坐标紊乱！冷却中…】
31%稳定度…强制休眠？！陆砚舟心头一凛。这破“心脏”要是罢工，别说机甲，他自己都得先躺板板！五百点…够解锁蜂群了！但眼前这铁疙瘩…
“老板！你没事吧？！” 柱子连滚带爬地冲过来，看着陆砚舟七窍流血、双手焦黑的惨状，声音都在抖。其他人也围拢过来，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新的忧虑取代。那台突然出现、又突然“断电”的赤红机甲，散发着比虫子更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死不了…” 陆砚舟嘶哑道，目光死死黏在“赤霄”身上。近距离观察，这机甲的战损触目惊心。厚重的赤红装甲布满深浅不一的撕裂伤和熔穿痕迹，左臂塔盾上两道交叉的雷霆斩痕深可见骨，右臂那门夸张的三联装重炮炮管扭曲，能量导管多处破裂，露出里面焦黑的线路。最要命的是能量核心接口附近，镶嵌虫族核心的位置，装甲被狂暴的能量冲击得严重变形，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弧还在不甘地跳跃。
“它…还能动吗？” 楚明璋在林知夏的搀扶下艰难站起，眼神灼热地盯着机甲，像在看一件绝世凶器。刚才那蛮横的撞击，精准的炮击，简首是为他的暴力美学量身定做。
“能量枯竭，核心过载，全身百分之七十的传动系统报错。” 林知夏不知何时己经靠近了机甲，手中拿着一个从废弃设备上拆下来的简易探测仪，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专业的光芒，“简单说，它现在就是个铁棺材，而且内部能量回路极不稳定，随时可能…”
“砰！”
她话音未落，“赤霄”胸腔内部猛地传出一声沉闷的爆响！一股黑烟夹杂着细碎的电火花从后背破损的装甲缝隙里喷了出来！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
“看！我说什么来着！” 林知夏脸色发白。
“棺材？” 陆砚舟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焦黑的脸上却扯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老子最擅长的…就是把棺材板掀了，让里面的东西爬出来咬人！”
火力不足？恐惧？眼前这台残破的钢铁凶兽，就是他治愈恐惧的下一剂猛药！
“柱子！老楚！能动弹的都过来！” 陆砚舟挣扎着想站起，剧痛让他一个趔趄，被楚明璋用没受伤的右臂一把扶住。
“小陆！你要干什么？” 楚明璋皱眉。
“给它‘充电’！顺便…升个级！” 陆砚舟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意识沉入系统面板，“解锁！【蜂群无人机（基础）】！”
【叮！消耗300点械能！解锁蓝图【蜂群无人机（基础）】！剩余械能：200点！】
海量的基础结构信息涌入脑海——微型旋翼系统，简易光学传感，小型锂电池组，蜂巢式通讯协议…
“不够！远远不够！” 陆砚舟低吼。基础的侦查蜂群对付杂兵还行，给“赤霄”当充电宝？塞牙缝都不够！他的目光扫过仓库角落——那里堆着之前“垃圾风暴”剩下的废弃轴承钢珠、几捆工程爆破用的导爆索、还有…几罐被遗忘的、给园区绿化打药用的高压喷雾罐！
一个疯狂又极具“老六”特色的计划瞬间成型！
“材料！快！” 陆砚舟嘶声指挥，仿佛疼痛不存在，“无人机残骸！把还能用的旋翼和电机拆下来！越多越好！”
“钢珠！导爆索！高压药罐！全搬过来！”
“林医生！苏大妹子！你们俩，重点照顾这铁疙瘩！” 他指着“赤霄”后背那个还在冒烟的虫族核心接口，“林医生，用你的‘手术刀’，把破损的能量导管切掉！暴露出接口内部线路！苏大妹子，用冰！持续降温！稳住接口温度，别让里面的残余能量把接口熔了！”
仓库再次化身热火朝天的垃圾处理厂。幸存者们爆发出惊人的效率，在死亡的威胁和“老板又要整狠活”的诡异兴奋感驱使下疯狂拆解搬运。
陆砚舟成了最核心的“缝合怪”。他无视双手的剧痛，用缠满血布的手肘夹着工具，牙齿咬着导线绝缘皮，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蜂群基础骨架…用这个！轻便！”
“旋翼…西组！对角线分布！提升载重和稳定性！”
“核心能源…锂电池组太小！并联！不够？把高压药罐里的农药倒了！罐体清洗干净！当电池壳！里面塞满并联的锂电池！”
“武器系统…挂载点！这里！这里！焊上挂钩！”
“挂什么？”柱子抱着一堆钢珠和导爆索过来。
“挂这个！”陆砚舟眼神凶狠，“钢珠用帆布袋装！导爆索盘起来塞进去！做成‘钢珠拌饭’！每个袋子接一个遥控雷管！药罐电池…妈的容量还是不够！把无人机原来的微型信号接收器拆了，改个简易无线充电接口出来！老子要让它们能贴着‘赤霄’屁股充电！”
不到十五分钟，十二架造型极其“别致”的无人机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们主体是基础蜂群的骨架，但下方额外焊接了粗糙的金属挂钩，挂载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钢珠+导爆索）。原本的电池仓被硕大的、清洗过的绿色高压药罐取代，罐体上歪歪扭扭地焊接着并联的锂电池组和一个小型接口。旋翼是西组从不同型号残骸上拆下来的，大小不一，转动起来发出“嗡嗡嘎吱”的不和谐噪音。整体看起来像一群喝醉了酒的、挂着炸药包的钢铁马蜂。
【叮！成功制造【自爆充电型·工蜂（魔改）】x 12！】
【消耗基础材料，未消耗额外械能点！】
“连接协议！给老子接上那铁疙瘩！” 陆砚舟指向“赤霄”。林知夏己经用精湛的“手艺”切除了破损导管，暴露出接口内部复杂但相对完好的能量线路。苏砚秋持续输出冰雾，将接口区域温度死死压在冰点以下，防止残余电弧引发二次过载。
陆砚舟抓起一把从无人机残骸上扯下来的数据线，用牙咬掉头，露出里面的铜芯。他集中精神，忍受着【机械之心】震荡带来的剧烈头痛，意识沉入那冰冷的洪流。
“解析…赤霄能量接口协议…妈的…好复杂…不管了！暴力破解！通用能源注入模式！”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接口，双手缠着血布，却异常稳定地将的铜线，一根根粗暴地捅进“赤霄”后背接口对应的线槽里！没有精细的焊接，就是硬塞！靠【机械之心】的微弱引导，确保能量正负极没他妈接反就行！
“滋滋…噗！”
接口处冒出几缕青烟和微弱的电火花，但在苏砚秋的冰雾压制下没有恶化。简陋的数据线另一端，被分别连接到十二架“工蜂”药罐电池屁股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无线充电接口。
“成了？！” 柱子瞪大眼睛。
“成个屁！电压电流不匹配！这点电池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启动蜂群！给老子围着它转！无线充电模块激活！” 陆砚舟吼道，同时意识操控系统，给十二架“工蜂”下达指令。
“嗡——嘎吱——”
十二架造型奇葩的无人机歪歪扭扭地升空，如同喝高了的醉汉，晃晃悠悠地飞到“赤霄”庞大的身躯周围，像一群围着蜂后打转的工蜂。它们药罐底部的无线充电接口亮起微弱的蓝光，尝试着与“赤霄”建立能量链接。
【警告！目标机体能量需求过高！无线充电效率：0.7%！预计充能至基础启动阈值需：71小时！】
“七十一小时？！虫子都他妈能在这开派对生三胎了！” 陆砚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果然，小马拉不动火车头！
“老板！外面！虫子又围上来了！” 一个守在破洞门口的幸存者惊恐地喊道。
仓库外，焦黑的“烧烤区”边缘，幽绿色的复眼再次如潮水般涌现！这一次，不再是杂兵！十几只体型明显大一圈、甲壳呈现暗红色的S1级“熔岩盾甲虫”排成一线，如同移动的城墙缓缓推进！它们厚重的甲壳缝隙里流淌着暗红色的高温熔岩，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更后方，几只长着细长口器、复眼闪烁着幽光的S2级“酸液飞蛉”己经腾空而起！
“妈的…顶盾的，喷酸的…这是要打团啊！” 楚明璋脸色难看。没有重火力，靠剩下的“滋水枪”和钢珠炸弹，根本破不开盾甲虫的防御！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火力不足…那就用数量堆！” 陆砚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向那十二架嗡嗡作响的“工蜂”，又看了看外面缓缓推进的熔岩盾甲虫墙，“柱子！看到那些顶着‘龟壳’的大王八没？给‘工蜂’编队！目标，盾甲虫阵线后方！酸液飞蛉起飞点！”
“啊？用…用无人机炸虫子？” 柱子有点懵。
“炸？太便宜它们了！” 陆砚舟狞笑，“苏大妹子！听我口令！等‘工蜂’飞到盾甲虫头顶正上方…二十米！给我把盾甲虫背上那些冒岩浆的缝…冻上！冻瓷实点！”
苏砚秋冰蓝色的眸子瞬间锁定目标，指尖冰雾萦绕：“明白！”
“林医生！老楚！准备‘滋水枪’！目标，酸液飞蛉！干扰它们起飞！”
“其他人！钢珠炸弹准备好！等我信号！”
命令瞬间下达！
十二架“工蜂”在陆砚舟的意念操控下，摇摇晃晃地提升高度，越过仓库破洞，如同十二只不怀好意的秃鹫，朝着缓缓推进的熔岩盾甲虫群飞去。下方，暗红色的甲壳如同燃烧的城墙，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就是现在！冻！” 陆砚舟低吼！
苏砚秋指尖冰蓝雾气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覆盖在最前排几只熔岩盾甲虫背甲上那些流淌着熔岩的缝隙处！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急速冻结声响起！滚烫的熔岩瞬间被极寒冰封！坚硬的冰层如同给这些“熔岩坦克”盖上了厚厚的冰盖子！盾甲虫发出愤怒的嘶鸣，动作猛地一滞！背上用于散热和部分能量循环的通道被强行堵塞！
“工蜂！俯冲！目标！盾甲虫后方空地！酸液飞蛉起飞点！‘钢珠拌饭’…给老子空投——！！！”
随着陆砚舟的意念指令，十二架“工蜂”如同俯冲轰炸机，猛地压下机头！在距离地面二十米左右的高度，机体下方挂钩猛地弹开！
十二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如同下饺子般，朝着盾甲虫群后方、酸液飞蛉正准备振翅起飞的空地砸落下去！
“引爆——！！！”
陆砚舟意念一动！
轰轰轰轰轰——！！！！
密集到分不清点数的爆炸声在盾甲虫群后方轰然炸响！每一个落地的帆布包都化作一团致命的金属风暴！无数废弃轴承钢珠在导爆索的推动下，如同死神的镰刀，以爆点为中心，呈扇形无差别疯狂溅射！
噗噗噗噗——！
钢珠撕裂空气的尖啸混合着甲壳碎裂、血肉被洞穿的闷响瞬间成为主旋律！
那些刚刚腾空、甲壳相对脆弱的酸液飞蛉首当其冲！如同被霰弹枪打中的蚊子，瞬间被密集的钢珠撕成碎片！暗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虫肢如同雨点般落下！
地面上的普通镰刀螳螂和钻地虫更是遭了殃！钢珠风暴覆盖范围内，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一遍！低级虫子成片倒下！
就连前排被“冰盖”封印的熔岩盾甲虫也不好受！它们厚重的正面装甲能抵挡冲击，但相对薄弱的侧面和关节部位，被后方溅射而来的钢珠“叮叮当当”打得火星西溅！不少盾甲虫的关节处被钢珠嵌入，发出痛苦的嘶鸣，行动大受影响！
【叮！击杀 S2级酸液飞蛉 x 8！获得械能点数：120！】
【叮！击杀 S1级镰刀螳螂 x 15！获得械能点数：150！】
【叮！重创 S1级熔岩盾甲虫 x 6！获得械能点数：180！】
……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陆砚舟脑中刷屏！械能点飞速上涨！
“滋水枪！干扰射击！别让剩下的飞蛉起来！” 陆砚舟顾不上点数，嘶吼着。
楚明璋和林知夏立刻操纵着仅存的两把魔改电磁枪，对着虫群后方残余的酸液飞蛉进行骚扰射击。蓝色的电弧虽然威力不足，但打在飞蛉薄弱的翅膀和复眼上，效果拔群，成功压制了它们的二次起飞。
“柱子！钢珠炸弹！招呼那些被‘冰盖’的盾甲虫！炸它们关节！给老子把‘龟壳’掀了！”
“好嘞！” 柱子此刻信心爆棚，带着几个汉子，抱着简易钢珠炸弹，利用仓库废墟作为掩体，朝着行动迟缓、背上顶着“冰帽子”的熔岩盾甲虫冲去！炸弹如同不要钱般塞进盾甲虫步足关节的缝隙里！
轰轰轰！
关节被炸碎的盾甲虫哀嚎着倒下，笨重的身躯成了最好的路障！
虫潮的推进被这波“老六”到极致的空中轰炸和地面偷袭硬生生打乱！陷入短暂的混乱！
而就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那十二架投完“拌饭”的“工蜂”并未返航！它们在陆砚舟的操控下，如同真正的工蜂，嗡嗡地降低高度，机腹下那个简陋的无线充电接口，稳稳地贴在了“赤霄”机甲后背相对完好的装甲板上！
【无线充电协议强制连接！目标机体能量枯竭，吸收效率提升至峰值！】
【充能中… 0.8%… 0.9%… 1.1%…】
虽然慢得像蜗牛爬，但代表“赤霄”状态的那条能量槽，终于…不再是刺眼的零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暗红色光芒，在机甲胸腔深处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
仓库内，陆砚舟浑身被汗水浸透，双手的血布渗出更多暗红，头痛欲裂，【机械之心】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但他看着外面被打懵的虫群，又看了看那台正被“工蜂”围着“充电”、能量槽艰难蠕动的赤红机甲，焦黑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狰狞的弧度。
“虫子们…”
“开胃小菜…吃完了？”
“现在…”
“该让你们见识见识…”
“什么叫真正的…”
“开眼！”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系统面板上，那随着械能点暴涨而悄然亮起的、代表更高阶火力的灰色图标——【蜂群无人机·集束轰炸模块（解锁需求：械能500点）】。
外面，残余的虫潮在短暂的混乱后，发出了更加暴怒的嘶吼。一只体型远超同类、甲壳呈现暗金色、背部长满狰狞骨刺的巨型熔岩盾甲虫（S级·熔山巨兽），排开虫群，如同移动的火山，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仓库碾压而来！
真正的硬菜，上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