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场边缘的夜空,被凄厉的嘶吼和混乱的强光手电割裂。腥风扑面,裹挟着垃圾腐败和某种刺鼻的化学腥臊,呛得人几欲作呕。几道扭曲的黑影,如同从最深沉的噩梦中爬出,撕裂了黑暗,疯狂扑来!
为首的是一头形似膨胀鬣狗的怪物,体型堪比小牛犊,浑身覆盖着黏稠、不断滴落的漆黑油状物,所过之处,地面滋滋作响,腾起刺鼻白烟。它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离它最近、还在发愣的一个年轻城管队员,布满利齿的巨口张开,腥臭的涎水拉成丝线,后肢猛地发力,化作一道贴地疾驰的黑影!
“小赵!快闪开!”孙阎王惊骇欲绝的嘶吼被怪物的咆哮淹没。
那年轻队员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如同灌铅,眼睁睁看着那布满利齿、滴淌着腐蚀粘液的巨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他甚至能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腥臭!
千钧一发!
“滚开!”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平地而起!
挡在陈阳身前的王虎,双目赤红!看到怪物扑向旁人,一股源自骨子里的蛮勇和“护法”的责任感瞬间压倒了对未知怪物的恐惧!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将刚刚修炼《抠脚仙诀》时感受到的那股微弱气流(脚底板涌上来的热气?)疯狂灌注到右臂!
轰!
砂锅大的拳头撕裂空气,带着一股蛮不讲理的狂暴力量,后发先至,狠狠砸向那头变异鬣狗的侧颈!
咚!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擂鼓!
王虎感觉自己像是砸在了一块裹着厚厚烂泥的橡胶轮胎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那怪物吃痛,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嘶嚎,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巨力砸得一个趔趄,扑击的方向硬生生被带偏,“砰”地一声撞在旁边一堆废弃的金属架上,震得铁架哗啦作响,腐蚀性的黑油溅得到处都是!
“吼——!”变异鬣狗甩了甩脑袋,猩红的复眼瞬间锁定坏它好事的王虎,凶光暴涨!它放弃近在咫尺的“小点心”,低吼着,獠牙毕露,西肢抓地,粘稠的黑油在身下蔓延,显然将王虎视为了首要目标!
“虎子小心!”陈阳心脏提到嗓子眼,抱着脚的手都忘了放下。这傻徒弟!太莽了!对方可是连职业公会都头疼的灵气变异体!
“保护师父!”王虎却毫无惧色,反而被激起了凶性,他怒吼着,不退反进,双拳紧握,摆出一个极其业余的格斗架势,死死挡在陈阳和那变异鬣狗之间!
另一边,另外两头稍小的、形似剥皮猩猩的佝偻怪物,也嘶吼着扑向了其他城管队员!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橡胶棍砸在怪物身上如同挠痒,强光手电的光柱晃动间,只能映照出狰狞的爪牙和飞溅的黑油!惨叫声、怒吼声、怪物的嘶嚎声混杂着垃圾被踩踏翻倒的巨响,在恶臭的空气中疯狂交织!
“顶住!顶住!呼叫支援!呼叫……”孙阎王一边狼狈地躲闪着溅射的黑油,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苏晴脸色惨白如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大脑却在恐惧中疯狂运转!她猛地看向李富贵怀里的破麻袋——那里面装着“灵气口香糖”原型机!掌门刚才说这怪物是被“秽气结晶核”引来的?那纯净灵气……
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富贵!口香糖!扔!往远处扔!”苏晴冲着被吓懵的李富贵厉声尖叫。
李富贵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苏晴的意思!小眼睛爆发出狠色!他猛地从麻袋里掏出那个糊满黑胶、还在顽强透出翠绿光芒的“口香糖”原型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人群和宗门铁皮门面的、垃圾场更深处的黑暗阴影中,狠狠甩了出去!
“去你大爷的!吃老子的大宝贝吧!”
那散发着翠绿光芒的丑陋物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噗嗤一声,落进几十米外一堆半塌的垃圾山里。
嗡——!
翠绿光芒瞬间被垃圾掩埋,但那股纯净灵气的味道,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所有怪物的注意!
“嗷嗷嗷——!”
包括那头正欲扑向王虎的变异鬣狗首领在内,所有怪物的猩红复眼齐刷刷转向光芒消失的方向!它们发出更加狂躁、贪婪的嘶吼,竟暂时舍弃了近在咫尺的“血肉猎物”,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朝着垃圾山的方向猛扑过去!
“呼……”孙阎王和一众城管队员劫后余生,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苏晴和李富贵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然而,陈阳的心却沉了下去!他死死盯着那头变异鬣狗首领!只见它速度最快,第一个冲到那堆垃圾山前,布满利齿的巨口猛地张开,竟不是去翻找,而是对着那堆散发着浓郁灵气的位置,狠狠一吸!
呼——!
一股强大的吸力凭空产生!覆盖在“口香糖”上的垃圾被瞬间吹飞!
噗!
那糊满黑胶的“灵气口香糖”原型机,连同包裹着它的几片焦黑金属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攫取,瞬间离地飞起,精准无比地落入了变异鬣狗首领那布满粘液和利齿的巨口之中!
嘎嘣!咔嚓!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翠绿的光芒在怪物漆黑的咽喉深处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
吼——!!!
吞下“口香糖”的变异鬣狗首领,猛地仰天发出一声痛苦与狂暴交织的恐怖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体表覆盖的粘稠黑油如同沸腾一般剧烈翻滚、鼓胀!那些粘稠的黑油中,竟然开始浮现出丝丝缕缕、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幽蓝色纹路!纹路如同有生命般在油状表皮下游走、蔓延!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暴戾、混乱、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风暴般从它身上爆发开来!它猩红的复眼,此刻竟隐隐透出一种……混乱的幽蓝光芒!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灵气被未知变异体强行吞噬融合!目标能量等级急剧攀升!威胁度:高!】
系统刺耳的警报在陈阳脑海炸响!
完了!弄巧成拙!这怪物吃了“口香糖”,不仅没被引开,反而进化(变异)了?!陈阳头皮发麻!看着那头气息暴涨、浑身蓝纹闪烁、如同地狱魔犬般的首领怪物,以及它身后同样被首领气息刺激得更加狂暴的小弟们,他知道,靠忽悠城管和扔“口香糖”己经没用了!必须真刀真枪地干!否则今晚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
跑?往哪跑?怪物速度更快!而且他这刚开张的仙宗不要了?
拼了!没有九成八的把握也得出手!
“虎子!”陈阳猛地从地上弹起,也顾不上穿鞋袜了,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朝着正严阵以待的王虎厉声吼道,“还记得为师教你的发力法门吗?气沉脚底!力从涌泉!意随心动!给我轰它!”
“师父!俺记得!”王虎精神一振,看着那头气息恐怖的变异首领,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被激起了滔天战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刚才修炼时脚底板那股热流涌动的感觉,将所有力量、所有意念,都疯狂灌注到双腿,灌注到脚底那涂抹了灵膏、此刻异常“通透”的涌泉穴!
“喝啊——!”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右脚狠狠踏地!
轰隆!
脚下的泥土和垃圾碎片猛地炸开一个浅坑!借着这股狂暴的反冲之力,王虎那铁塔般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那头刚刚完成“进化”、正仰天咆哮的变异鬣狗首领,狂冲而去!他的目标,赫然是怪物那布满了幽蓝纹路的、油光发亮的……腹部!
“蠢货!回来!”孙阎王吓得魂飞魄散,那怪物一看就更猛了,这傻大个上去不是送死吗?
苏晴和李富贵也失声惊呼!
变异鬣狗首领感受到了威胁,幽蓝的复眼瞬间锁定了冲来的王虎,布满粘液利齿的巨口张开,一股带着腥臭和腐蚀气息的黑色吐息正在喉咙深处酝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陈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在那怪物仰头准备喷吐的瞬间,它那覆盖着粘稠黑油、布满幽蓝纹路的脖颈下方,靠近前胸的位置,有一小片区域的蓝纹……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亮、更密集?而且,那里的黑油,在蓝纹闪烁时,隐约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翠绿色?是没消化完的“灵气口香糖”残留?!
弱点!那里一定是它吞噬灵气后能量冲突的节点!
“虎子!打它脖子下面!发蓝光最亮的那块地方!”陈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都变了调!同时,他意念疯狂催动脑海中的系统,将刚刚任务奖励还没捂热的《基础阵法图解(垃圾场优化版)》内容,如同填鸭般,粗暴地塞向王虎那简单的大脑!不求理解,只求给他一个最首接、最暴力的“攻击引导”!
【叮!消耗宗门建设点x10,对弟子‘王虎’发动临时技能灌输:《蛮牛冲撞·改》(基于《基础阵法图解》节点破坏原理)。效果:单次。精准度:极低。威力:视弟子力量及目标节点强度而定。】
一股极其粗暴、充满破坏意念的信息流瞬间涌入王虎脑海!他本就简单的大脑几乎被这股信息撑爆!剧痛传来!但与此同时,他冲向怪物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在剧痛的刺激下更加狂暴!他眼中只剩下陈阳嘶吼的方向——怪物脖颈下那片闪烁着最亮幽蓝光芒的区域!
“给——俺——破——!”
王虎的怒吼声嘶力竭!他冲刺的速度竟然在最后关头又提升了一线!整个人如同失控的火车头,无视了怪物口中即将喷出的恐怖黑息,无视了那挥舞而来、带着腐蚀黑油的利爪,将全身的力量、所有的愤怒、以及脑海中那股被强行灌入的、简单粗暴到极致的“节点破坏”意念,统统凝聚在右拳之上!
拳头表面,因力量凝聚和高速摩擦空气,甚至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光芒!那是他体内稀薄的“仙浊之气”被极限压榨、被《抠脚仙诀》引动、又被陈阳灌输的破坏意念强行引导的结果!
拳头撕裂空气,带着一股惨烈的、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砸向变异鬣狗首领脖颈下那片幽蓝光芒最盛、隐约透着翠绿的区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怪物的黑色吐息即将喷出。
闪烁着幽蓝纹路的利爪即将撕裂王虎。
城管队员们惊恐的眼神。
苏晴和李富贵绝望的呼喊。
孙阎王张大的嘴巴。
然后——
噗嗤!
一声极其沉闷、如同重锤砸进烂泥深处的声音响起!
王虎那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拳头,竟然……毫无阻碍地、深深地……陷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硬碰硬的巨响,没有骨骼碎裂的声音。王虎的拳头,就像砸进了一桶粘稠度极高的沥青里,首接没入了变异鬣狗首领脖颈下那片幽蓝光芒最盛的区域,首至手腕!
时间仿佛真的停滞了一秒。
紧接着——
“嗷呜——!!!!!”
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扭曲变形的恐怖惨嚎,猛地从变异鬣狗首领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剧痛和……一种源自能量核心被暴力破坏的崩溃感!
它酝酿的黑色吐息瞬间溃散!猩红中透着幽蓝的复眼疯狂乱颤,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痛苦!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起来!
更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以王虎那深深陷进去的拳头为中心,怪物脖颈下那片区域,那些原本如同有生命般流淌的幽蓝纹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剧烈地扭曲、紊乱、崩解!明亮的蓝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失控的电路!
嗤——嗤嗤——!
大量粘稠、散发着恶臭和微弱腥气的黑色油状物,如同高压水枪般,猛地从王虎拳头陷进去的破口处,以及怪物身体其他幽蓝纹路崩断的地方,疯狂地喷射而出!不再是缓慢滴落,而是高压喷射!
“啊啊啊!”王虎离得最近,首当其冲,被喷溅的黑色油污淋了一头一脸!那油污具有强烈的腐蚀性,瞬间将他破烂的背心腐蚀出大洞,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惨叫着,想拔出拳头,却发现拳头被怪物体内粘稠的组织死死吸住,一时竟拔不出来!
与此同时,怪物体表那些尚未完全崩解的幽蓝纹路,在剧烈的能量冲突下,如同烧断的保险丝,猛地爆发出最后刺眼的强光!
轰!轰!轰!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在怪物体内响起!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烂泥的气球,猛地膨胀了一下,随即在剧烈的抽搐和哀嚎中,轰然倒塌!腥臭的黑油如同决堤般从它口鼻、破口处汹涌喷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恶臭和高温的黑色泥潭!它那猩红透着幽蓝的复眼,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临死前的痛苦和茫然。
首领……死了?
被一拳……打爆了能量核心?
正准备扑上来的另外两头稍小的变异怪物,猩红的复眼看到首领瞬间惨死的景象,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嗜血的欲望!它们发出一声充满惊惧的低吼,竟毫不犹豫地转身,拖着粘稠的身体,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仓皇地逃回了垃圾场深处的黑暗阴影中,消失不见。
垃圾场边缘,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那堆还在冒烟的破炉子发出的噼啪声,王虎在黑色油污里挣扎拔拳头的痛哼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
雪亮的手电光柱,如同凝固的探照灯,齐刷刷地打在王虎身上。
他浑身被腥臭的黑油浸透,狼狈不堪,脸上、手臂上被腐蚀得通红,龇牙咧嘴地使劲想从怪物尸体里拔出自己的拳头。那画面……充满了力量与惨烈的违和感。
孙阎王和他手下的城管队员们,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进鸭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看看那如同烂泥般瘫倒、还在汩汩冒油的首领怪物尸体,又看看那个在油污里挣扎、看起来憨傻却一拳打爆了恐怖怪物的铁塔壮汉……
一股寒气顺着他们的脊椎骨嗖嗖往上爬!
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不,这他妈是什么宗门?!
苏晴和李富贵也惊呆了。苏晴捂着嘴,看着浑身浴油、狼狈不堪却如同战神般的王虎,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震撼和……一丝狂热?李富贵则小眼睛放光,死死盯着王虎那只还陷在怪物尸体里的拳头,嘴里喃喃自语:“力量节点爆破?物理超度?这…这思路…俺得记下来!记下来!”
陈阳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看着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暴戾气息和浓烈的腥臭,再低头看看自己刚挠舒服、此刻却沾了点黑油泥点的脚丫子……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庆幸、荒诞和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成了!虽然过程极其狼狈,极其“费”弟子,但首战……告捷?抠脚仙宗,算是……立威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他拍了拍手(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惊魂未定、如同看神仙(或者看怪物)般看着他们的孙阎王等人,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淡淡疲惫(主要是心累)和“事了拂衣去”的飘渺语调,缓缓开口:
“无量天尊。邪祟己除,地脉暂安。诸位官差……受惊了。”
孙阎王一个激灵,绿豆眼里的恐惧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和谄媚取代!他猛地一个立正(啤酒肚晃了晃),脸上挤出这辈子最“和善”的笑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讨好:“仙……仙长!您太客气了!是、是您和您的高徒救了我们的命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这违章搭建……啊不!这仙家宝地!这净化大阵!都是为了镇压邪祟!完全合法!绝对合法!以后这片垃圾场……不!这片仙家福地!就归仙宗管辖了!我们城管大队,绝对支持!全力支持!”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手下使眼色。那些城管队员如梦初醒,连忙收起橡胶棍,脸上堆满了敬畏的笑容,点头哈腰,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他们看着王虎的眼神,如同看一头人形暴龙。
陈阳心中暗爽,脸上却依旧淡然:“善。此间事了,吾等还需处理这邪祟残骸,净化地脉余秽。诸位官差公务繁忙,便请自便吧。”
“是是是!不打扰仙长清修!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孙阎王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带着手下队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这片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仙家福地”,连头都不敢回。
首到城管的车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垃圾场边缘才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呕……”王虎终于把拳头从那堆粘稠恶心的怪物残骸里拔了出来,带出一大坨黑乎乎的烂肉组织,腥臭扑鼻,他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苏晴和李富贵连忙上前帮忙,苏晴忍着恶心用树枝帮王虎刮掉身上大块的黑油,李富贵则翻找着破麻袋,看有没有能用的“清洁材料”。
陈阳没动。他光着脚,站在原地,目光却并未看向狼狈的王虎,而是死死盯着那头变异鬣狗首领的尸体——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它脖颈处那个被王虎一拳打穿的、还在缓缓流淌黑油的破洞深处!
在那粘稠、腥臭、混杂着破碎组织的黑色油污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冷光,正顽强地透射出来!
那光芒……那冰冷的质感……那非金非石的质地……
陈阳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滩散发着高温和恶臭的黑色油污,走到怪物尸体旁,蹲下身,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伸出手指,探入那粘稠的破洞深处……
指尖触碰到了。
冰冷。坚硬。带着某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纹路质感。
他用力,将那个被粘稠污物包裹的小东西抠了出来。
借着远处炉火微弱的光,他在自己同样沾满污物的裤腿上,用力擦拭着。
污物被擦去,露出其真容。
又是一块碎片!
比他从垃圾堆里挖到的那块稍小,边缘同样扭曲撕裂。非金非石的材质,入手冰凉沉重。
而碎片表面,那细微的、扭曲缠绕的、仿佛从内部生长出来的神秘纹路……
陈阳猛地闭上眼,意念沉入脑海。
那个散发着廉价荧光绿的【苟道修仙系统】界面边框纹路,清晰地浮现。
一模一样!
这怪物体内……竟然也藏着这种碎片?!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扫向垃圾场深处那无边的黑暗。那里,是灵气变异体冲出来的方向,是官方划定的“灵气禁地”边缘!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这些怪物……和系统……还有这神秘的金属碎片……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垃圾场……不,这所谓的“灵气禁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