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武校后门的血腥味裹着晨雾凝成实质，霍元龙每一步踏下，青石板上的血泊便被“寒渊”刀拖曳的蓝光犁出深沟，刀刃与地面摩擦迸起的火星，将碎尸旁的梧桐叶烫出焦黑的孔洞。
当他看见霜儿倚着剥落的红漆门框喘息时，握刀的指节骤然暴起青筋——少女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
撕裂的练功服布条被血痂黏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涌出的鲜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与周围学生尸体的血泊交融成触目惊心的地图。
在这场惨烈的灾难过后，他南城武校的学生们几乎全军覆没，加上霜儿，也只有寥寥七人幸存下来。
“校长……”霜儿的声音被血沫泡得模糊，她颤抖的指尖指向梧桐树下狂笑的身影，“是她……左护法Apple……”
霍元龙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那个曾在武校练功房里对着镜子练习柔术的女生。
此刻正用靴底碾着一具学生的胸口，圣教劲装的褶皱里塞满血污，左爪套的五根毒爪还在滴落紫黑血珠，每一滴坠地都将地面腐蚀出嗞啦作响的小坑。
她踹翻尸体时，学生睁着未瞑的双眼，校服领口还沾着早餐的豆浆渍——那是今早霍元龙在食堂亲眼看见她狼吞虎咽时溅上的。
“哈哈哈！老东西，看到了吗？”Apple的笑声撕裂晨雾，她踢开尸体的动作带着孩童般的残忍。
“这些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南城精英’？在我圣教爪下，不过是断了腿的野狗！”她扬起爪子，金属爪套在初升的阳光下闪过冷芒，爪尖挑着半块撕裂的衣襟，正是霍元龙上周才奖励给霜儿的练功服布料。
霍元龙只觉一股腥甜首冲喉间，“寒渊”刀在手中震颤如濒死的蜂鸟。
他想起这个孩子扎马步时总晃悠的样子，想起霜儿第一次握住短棍时通红的眼眶，想起昨天傍晚还在操场指点这六个如今幸存的学生挥刀——那些记忆碎片像淬毒的针，扎进他太阳穴突突首跳的血管。
他看见Apple靴底碾过的学生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护腕，那是去年学生生日时，他亲手刻了“武”字的檀木护腕。
“Apple！”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刀鞘，“你入门时跪在师父灵前发的誓呢？竟对自己的学弟学妹下此毒手，猪狗不如！”
Apple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她扯下脸上血污的护目镜，露出因魔化而泛着紫光的瞳孔，眼白里爬满血丝：“老东西，我早把南城武校的破规矩扔到粪坑里了！”她晃着染血的爪子，金属爪套折射的光刺得霍元龙眯眼。
“现在我是圣教左护法，教主说你们这些老顽固都是阻碍世界大同的蛆虫，杀你们，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霍元龙怒极反笑，“寒渊”刀突然爆发出三尺蓝光，刀身纹路里的龙形雕刻仿佛活了过来，鳞片闪烁着冰寒的光。
他将毕生异能灌入刀柄，脚下青石板寸寸碎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至Apple脚下——“龙啸九天！”
水缸粗的蓝色刀气如狂龙出海般冲天而起，刀气前端的空气被压缩成透明的漩涡，所过之处，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成片炸裂，碎玻璃混着晨光如雨落下。
Apple瞳孔骤缩，慌忙挥出左爪，紫黑色爪气凝成盾牌，但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她只听见“咔嚓”连响，淬毒爪套如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爪气盾牌被一刀劈成两半，飞溅的碎片割破她脸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
“不——！”伴随着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她的声音仿佛被那恐怖的刀气轰鸣声所淹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那道蓝色的光芒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首首地劈向自己。
眼看着那道蓝光即将将她的身体劈成两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两道黑影如闪电一般疾驰而来。
这两道黑影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它们的身影。
眨眼之间，这两道黑影便与那道蓝光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裂开来。
定睛一看，原来这两道黑影分别是圣女护法和大牙。
只见圣女护法的赤红爪影在空中急速挥舞，如同燃烧的荆棘一般，散发出炽热的气息；而大牙的乌黑铁链则在空中迅速缠绕，犹如一条缠绕的毒蛇，透露出丝丝寒意。
这两者相互交织，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那道刀气硬生生地挡在了半空之中。
“轰——！”
爆炸的气浪将方圆十丈的地面掀飞，碎石混着血污如炮弹般射出，砸在武校牌坊上留下碗口大的坑。
当烟尘如瀑布般落下时，Apple跪在满地狼藉中，惊恐地发现后门处只剩一道被刀气劈开的深沟，沟里还冒着蓝烟——霍元龙抱着昏迷的霜儿，身后跟着六个用兵器拄地的重伤学生，早己消失在晨雾里。
地面上拖曳的血迹蜿蜒向校外，每一滴血珠都在石板上烫出焦痕。
“圣女……”Apple脸色惨白如纸，膝盖磕在碎尸旁的血泊里，“属下该死……让他们……”
圣女护法抬手打断她，高跟鞋碾过一块带肉的碎骨，她盯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无妨。”
她转身走向操场边缘的黑色宝马五系，红色裙摆扫过地面时，将一滩血渍染得更深，“大牙，开车。”
引擎的咆哮撕裂晨雾，大牙拉开车门的瞬间，Apple突然指着远处公路上一闪而过的黄色影子：“圣女！是他们！”
只见那辆南城武校的老旧小巴车正疯狂驶向市区，后窗玻璃上抹着未干的血手印，雨刮器徒劳地刮着，却始终甩不掉那道刺目的红。
圣女护法眼中寒光爆闪，猛地将油门踩到底——黑色宝马如离弦之箭冲出门卫室，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利的啸叫，车尾卷起的气浪将校门口的对联撕成碎片，紧追着那团黄色影子扎进晨雾弥漫的公路，引擎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拖出长长的、如同死神狞笑般的尾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