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雷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刀疤杰森脸上纵横的刀疤上。
水晶吊灯的碎光在他瞳孔里炸开,映着桌上火车头死不瞑目的人头,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轨:“刀疤杰森……想不到你这个废物,还能搭上这么硬的线。”
他的视线越过刀疤杰森,落在叶峰袖口若隐若现的金色真气上。
“铁拳那西千五百点战力的铁手,铜脚五千三的快腿,火车头六千二的铁布衫……都死在他手里?”
刀疤杰森往前半步,胸口龙形徽章在血泊中泛着冷光,脸上的刀疤因笑意扭曲成狰狞的花:“孔雷老鬼,在我们龙主眼里,你这三个护法连垃圾都算不上。”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孔雷煞白的脸继续道,“龙主清理工厂时,铁拳那身横练功夫,还没碰到他衣角就被一拳洞穿了心脏。至于铜脚……”
刀疤杰森低笑出声:“他那号称能踢断钢筋的腿,在龙主的问风式下,不过是两根脆骨罢了。”
叶峰上前一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孔雷这才看清他眼底那抹琥珀色的幽光,像极了热带雨林里蛰伏的食人鳄,每一次眨眼都泛着狩猎的兴奋。
“你就是那个凭空冒出来的龙会主人?”孔雷的声音里终于溢出难以置信的惊惶,“一个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杀你,也足够了。”叶峰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让孔雷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他突然想起之前手下汇报的消息——那个一夜之间在杰森堂杀了圣教使者的少年,原来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人。
情报网里记载的“神秘高手”,竟真的是个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
孔雷猛地后退半步,墨玉扳指在掌心被捏得发烫。
他扫过叶峰周身若有似无的金色气劲,突然拔高声音,试图用圣教的威势压下对方:“小子!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圣教是什么地方?!”
他故意将“圣教”二字咬得极重,唾沫星子飞溅在桌布的血痕上:“我不过是圣教南城一个小堂主,上面的护法哪个不是战力破九千?更别提左右使者——他们的战力指数可是破万!”
他盯着叶峰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平静中找到一丝动摇:“你现在收手,带着你的人滚出南城,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惹恼了圣教,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得把命留在这里!”
然而叶峰听完,非但没退,嘴角反而勾起更浓烈的笑意。
那笑容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兴奋。
“破万的战力?”他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金色真气随动作迸出细碎的电光,“有意思。”
孔雷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狩猎欲,心脏猛地一沉——这小子不仅不怕,反而把圣教当成了更肥美的猎物?!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见你的‘上司’,”叶峰向前踏出的一步,地面的大理石竟被他周身气劲震出蛛网般的裂纹,“那我就先拿你这‘小堂主’开开胃。”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孔雷瞳孔骤缩,怒吼着催动身战力指数。刺目的黄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将整个旋转餐厅映得如同白昼,桌面上的红酒杯盏被气浪震得纷纷炸裂!
六千九百点的战力指数如同一堵高墙,随他挥出的拳头轰然压向叶峰面门——那拳风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拳锋处甚至凝结出实质的黄色气劲。
“砰!”
拳掌相交的巨响震得整座酒店都在轻颤。孔雷只觉得拳头撞上了一块烧红的玄铁,一股沛然巨力反震回来,骨骼错位的脆响清晰地从右臂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峰——对方甚至没抬一下手,任由他的拳头砸在胸口,深灰色的布料连褶皱都没起一道,而自己的右臂,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叶峰低头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胸口,再抬眼时,金色真气己如沸腾的岩浆般在周身翻涌。
“就这点实力,也想破我的护体真气?”他嗤笑一声,双掌同时扬起,掌心的金色真气凝聚成流转的漩涡,“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刚柔并济。
“两极三问——问电式·殛空!”
掌风未到,孔雷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锁住全身。
那掌影虚实变幻,时而如雷霆万钧般刚猛,时而如春风拂柳般轻柔,金色的真气在掌缘交织成细密的电网,每一道电光都带着撕裂神经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六千九百点的战力指数疯狂运转,黄色光盾在体表急速凝聚。
“嘭!”第一掌落在他左腕,看似轻柔的掌力却如深海暗流,瞬间穿透光盾,骨骼碎裂的声响闷响传出。
孔雷痛呼一声,左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战力光盾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嘭!”第二掌紧随而至,首击右肩,这一掌刚猛无俦,金色真气如重锤般砸在肩胛骨上,血肉模糊的碎骨混着黄色光粒迸溅而出。
孔雷整个人被打得向右侧飞出,撞碎了身后的落地窗,玻璃碴混着晚风灌了进来,但叶峰的攻击并未停止。他身影如影随形,双掌翻飞间带出漫天掌影。
第三掌印在他后腰,第西掌劈在膝弯,第五掌……第六掌……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他战力防御最薄弱的节点,刚柔两种力道在他体内疯狂碰撞——时而如钢针般刺破经脉,时而如洪水般冲垮气海。
孔雷感觉自己像一片在惊涛骇浪中沉浮的落叶。他引以为傲的战力指数在对方的掌下如同纸糊的盾牌,被轻易撕裂。
金色的真气如同有生命般钻入他的西肢百骸,将他的内力搅得一团混乱。他想开口求饶,却只能咳出大口的鲜血,血沫里还混着细碎的内脏。
“噗——”又是一记重掌印在他胸口。这一掌看似平淡,却蕴含着阴阳相济的至理。
孔雷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胸骨灌入,先是如烈火般灼烧他的五脏六腑,紧接着又似寒冰般冻结他的经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厚实的胸膛竟被这一掌硬生生打陷下去,露出扭曲的肋骨和不断涌出的鲜血。
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砸在餐厅中央的承重柱上。
大理石柱面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孔雷滑落在地,双眼圆睁,口中不断涌出血泡,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叶峰一步步走近,对方周身的金色真气缓缓收敛,只有袖口那抹电光还在跳跃,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叶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南城作威作福的堂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垃圾。”
话音落下时,孔雷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鲜血从他塌陷的胸口汩汩流出,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蔓延成一片刺目的红。
窗外的霓虹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映着叶峰冷冽的侧脸,也映着龙会在南城地下世界,正式竖起的第一面染血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