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寒光，映着少女满是泪痕的脸。
那张面纱早己被泪水浸透，紧贴着脸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林凡握着剑柄的手，纹丝不动。
“滚出去！”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是对少女，也是震慑自己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黄巾军士卒。
“你休想！”少女声音嘶哑，手中匕首握得更紧，挡在张角遗体前，“你们杀了我父亲，还想侮辱他尸身！”
柳如月向前一步，裂空枪枪尖微微下沉，对准了少女喉咙。
只要林凡一个指示，这朵沾着露珠的鲜花，就会瞬间香消玉殒。
“杀了你父亲？”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竟牵起一抹弧度，“我可没有这个心思。”
“你胡说！是你逼死了他！”
少女情绪彻底失控，她嘶吼着，挥舞匕首，不顾一切朝着林凡扑了过来。
动作毫无章法，满是绝望疯狂。
林凡甚至没有动。
一道残影更快。
“铛！”
清脆金属交击声。
柳如月不知何时己收枪回防，只是用枪杆轻轻一磕，便精准撞在少女手腕上。
匕首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插在车厢木板上，兀自颤动。
柳如月动作不停，枪杆顺势向下一压，点在张宁肩井穴上。
少女只觉半边身子一麻，瞬间脱力，软软瘫倒在地。
从扑出到被制服，不过一呼一吸之间。
柳如月收回长枪，重新站回林凡身后，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车厢内，只剩下张宁压抑呜咽。
林凡跨过瘫倒在地的少女，走到车壁前。
他没有看张角，而是看着那一行行用生命写就的血字。
【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多么疯狂的遗言。
他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少女，声音依旧平静。
“看清楚，这不是我的想法，是你父亲的遗愿。”
“他只是想看看，他拼尽一切想要颠覆的大汉，究竟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走向灭亡。”
林凡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敲在张宁心上。
少女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望向那面血墙。
林凡不再理会她，他举起手中长剑。
剑锋冰冷，倒映出林凡侧脸。
他对着张角遗体，微微俯身。
这无关立场，只为一个承诺。
“恭送大贤良师，上路！”
剑光落下。
车厢外，等候的陷阵营将士只听到一声沉闷轻响。
随后，一切重归死寂。
林凡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隐藏任务：黄天的余晖，己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
【正在发放任务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线索：祸国级美人线索*1。】
【线索指向：常山哀鸿。】
常山哀鸿？
林凡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地上那道蜷缩身影上。
张角，正是常山真定人。
原来如此。
所谓红颜，就在眼前。
系统光幕还未消失，新的提示再次弹出。
【叮！检测到红颜人物“张宁”】
【张宁，女，17岁】
【身份：张角之女】
【评级：祸国（潜力）】
【当前属性：武力15，智力58，统率12，魅力75】
【好感度：-50（血海深仇）】
【状态：心丧若死，极度仇视】
负五十的好感度。
血海深仇。
这哪里是招募红颜，这分明是给自己身边绑上一个随时引爆的火药桶。
林凡摇摇头，收回视线，用一块手下递上的黑布，将手中之物仔细包裹起来，系在腰间。
他走出马车。
阳光刺眼。
柳如月立刻跟了上来，脸上带着询问。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后方抬了抬下巴。
柳如月会意，转身走入车厢，片刻后，将依旧在失神状态的张宁，像拎小猫一样提了出来。
“主人，如何处置？”柳如月开口。
杀了？
放了？
杀了，一了百了，但未免可惜了一个祸国级潜质的苗子。
放了，以她负五十的好感度，外加林凡算是杀父仇人，说不定哪天就被捅了腰子。
“林大哥！”
就在林凡思索之际，苏映雪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竟带着一小队骑兵追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林凡眉头微蹙，“不是让你去中军大营吗？”
苏映雪翻身下马，跑到林凡身边，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我担心你！刘备大哥他们也担心，让我过来看看情况，传递消息！”
她的目光落在被柳如月制住的张宁身上，又看到了林凡腰间鼓起的黑布包裹，聪慧如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你真的……”
苏映雪小脸有些发白。
林凡没有回答她问题，反而问道：“你来了，左丰那边，怎么说？”
“我派人给他送了信。”苏映雪低下头不敢看林凡，压低声音。
“我告诉他，你发现了黄巾主力北逃踪迹，为防其逃脱，你亲率精锐先行追击。让他务必在皇甫将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外加增派援军，事成之后，‘孝敬’少不了他的。”
林凡对着调皮姑娘无奈摇摇头，又满意点了点头。
苏映雪这一番操作，既给了左丰一个无法拒绝的立功奖励，又把“擅自行动”这个罪名，提前粉饰成了“审时度势，当机立断”。
只要自己带着张角头颅回去，那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届时，功大于过，皇甫嵩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满，也无法问责。
苏映雪这番操作，滴水不漏，但是她这时不时出现的小插曲，还是让林凡有些头疼。
“做得好。”林凡伸手，习惯性想揉揉她的脑袋，却发现手上还沾着不详黏腻。
他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苏映雪却不在意，她看着被柳如月制住的张宁，轻声问：“林大哥，那她呢？”
林凡看着那窈窕身形。
一个难题。
放弃却又不舍得。
他忽然笑了。
“先带着吧。”
“什么？”苏映雪和柳如月同时一愣。
柳如月秀眉紧蹙，“主人，此女心怀怨恨，留在身边，形同养虎！”
“老虎？”林凡看着张宁那张倔强秀脸，“那就拔了她的牙，磨平她的爪，让她变成一只猫。”
他走到张宁面前，蹲下身，与她对视。
“给你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杀了你，让你下去陪你父亲。”
“二，跟着我，活下去，代替你父亲，看他最想看到的风景。”
张宁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你父亲的遗愿，我会遵守。”林凡站起身，不再看她，“至于你，自己选！”
他转身，跨上马背。
“整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