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陈墨行指着命图三刚写下的一段字,脸色发白,“你的命线——重叠了。”
我盯着那命图,只见我的命线起于“庚辰年”,走至“壬寅月”时,忽然一分为二,下一秒,又与另一条陌生命线——重合。
仿佛两条本不相干的人生轨迹,在某个时间点强行交汇。
而那另一条命线,不属于我。
我心底猛然浮现一个词:篡命。
“重叠命线……意味着什么?”
我语气艰涩。
陈墨行冷冷道:“命术上称为‘对篆’,也叫——命敌。”
“两个命体共享某一段命程,最终结果必有一死一疯。”
“因为天命不容两个意志在同一条线走到尽头。”
我喃喃:“也就是说,我活着,他疯;他活着,我死。”
“或——一起疯。”
李七一听,差点把嘴里的烧饼咽歪:“谁啊?谁跟你命重叠了?”
陈墨行盯着命图,神色复杂:“你看这线段,它起于三个月前。”
“那时……你是不是出过什么异常的梦?”
我愣了一下。
“三个月前?那时候我刚穿来。”
“对。你穿越之日,正是命图三被开启之时。”
陈墨行把命图三和另一张残图拼接,咬牙道:“你不是穿越。”
“是——有人写了你。”
整个藏书阁都陷入死寂。
只有命图三微微发光,彷佛某种异世界的“呼吸”。
我沉声问:“你能看出那条重叠命线属于谁吗?”
陈墨行摇头:“看不出。”
“但命线旁边有个标识。”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条命线上,有一行极淡的笔迹,如篆似符,只有三个字:
“无主命。”
我喉头发紧。
这意味着:那条命线目前没有名字,或——被人抹掉了。
【与此同时 · 河中府边陲】
一间废弃道观之中,数人跪坐于符阵中央。
中央老者披黑衣、戴鹿角面具,手执一张残破命图,咧嘴冷笑:
“命图西——终于现世。”
“你们知道它原本写了谁的命吗?”
一人低声:“是旧命篆最初的‘封图’,未写他人,只写天命。”
“错。”
“它写的是篡命之人。”
老者将命图拍入血池,阴笑道:“我们密宗命术,不求救世,只求逆天。”
“既然他们拿回命图三,我们,就抢西。”
回到太学。
我坐在案前,死死盯着命图三上那段“重叠线”。
忽然,一丝灵光闪过我脑海。
“若这不是我的命线……而我却在它上面生存,那说明——我不是余浪?”
陈墨行沉声道:“你只是写在余浪命线上的人。”
“所以你说我是……被写进这命的人?”
“很可能。”
他顿了顿,低声道:
“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穿越这件事,本身,就是命术的一部分。”
我脑子嗡嗡作响。
李七倒是忽然咕哝一句:“我觉得你一首怪怪的,哪有人一来古代就懂这么多,破案跟玩似的,还会命术,命图还认你?”
“你要不是本地人,我一头撞死你墙上我跟你说。”
我:“……”
“你说得对。”
“我也觉得,我不像我。”
当天夜里,我翻阅命术总纲残卷,意外在一角发现一页被撕下的书页,卷边处写着:
“图三非记录图,乃容器也。”
“可承他命,可植外灵。”
“执笔者,若非初写者,则为篡命之灵。”
我心中猛震,连夜唤来陈墨行,指着那句话:
“你看!”
他眼神凝重:“你是被写进去的。”
“有人把你写进图三,让你拥有余浪的身份、记忆、乃至命线。”
“但他没写完。”
我呼吸一滞。
“那他是谁?”
陈墨行忽然眼神一动:“你知道‘无主命’旁边,还有个封印字符吗?”
“什么意思?”
他把那字符摊开,在纸上抄出形状。
我看了一眼,猛地起身,手指颤抖。
那是我穿越前,在地铁站地板上看到的最后一个异象:
那张白纸上的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