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术禁封己近西十年,朝堂之上久未听“命官”二字。
而今,随着命图三现、命笔归主,整个长安城像被捅了马蜂窝。
“命术要回来了!”
这句话,不知是谁第一个说出口的,短短三日,己传遍自御史台至市井茶馆。
而真正掀起浪潮的,是皇帝下的那一道旨意:
“今设命案听政,召命篆遗官、诸司旧吏,于大理寺公堂,复审旧命。”
“以命断案,以案验命,命术之存废,由是定之。”
这不是议事,而是公开宣判。
大唐王朝,要不要让命术重回法权体系,全靠这一次听政结果。
而我——余浪,作为命图三执笔者,被点名为主审助手。
简而言之:他们打算用我这个“穿越者”背锅。
陈墨行看完诏令后,啪一声把茶杯拍桌上:“你还真成了天子命术顾问?”
我叹气:“顾不上了,诏书都贴出去了,再躲就真成疑犯了。”
李七笑眯眯:“你这锅端得好,一开锅就煮命术。”
我翻他白眼:“你跟着我,等着变成‘命术余波’吧。”
【大理寺·命术复权听政】
整座公堂张灯结彩,非喜庆,而是肃威。
堂上除了当朝大理卿、刑部侍郎,更列坐三位命篆院旧官,两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还有一位竟是我在太学见过的黄袍人。
他朝我微微颔首,仿佛老朋友重逢。
我心道:你这位“朋友”,怕是打算写我脑袋上的命吧?
堂下,第一案被抬上——
命案编号:己辰·断命残续案。
陈墨行一看编号,脸色一变:“这是我爹那年的事。”
我心中一震,盯向案牍。
案情如下:
“陈礼行,命篆副篆官,死于己辰年正月,命术记载己断,惟命图显示有残续命痕。”
“疑有借命、接命、转命术操作。”
“今请命术执笔人,验图定因。”
我:???
你们是当我开天眼的吗?
但命图三忽然自主泛光,自动展开至陈礼行命线位置。
我惊讶之余,只得提笔,将“断空”笔缓缓点在命线起端。
瞬息之间,一股命意如涌泉般汹涌而出,我仿佛看到了陈礼行被灭口前的场景——
【幻境显现】
——黑夜,密室。
陈礼行一手按着命纸,一手将命线灌注于胎息未稳的婴孩体内。
身后,有三人伫立。
其中一人手持“镇命令”,低声道:“你若敢转命,就等于逆命。”
陈礼行淡淡道:“命术若真不可逆,为何你们敢动命图?”
那人冷哼:“你写子命,就是篡天。”
“那就让他,篡一回给你看。”
随后,一剑穿心。
幻境至此崩塌。
我猛地回神,背后冷汗淋漓,咬牙写下命评:
“陈礼行之命,虽断于己辰,实为他人所灭。”
“其子承命非盗命,乃命术转接遗志之行。”
“此案,非命邪,乃人祸。”
全场哗然。
大理卿起身道:“既然如此——命术可断人冤,此术当归律门!”
另一位命官却冷冷道:“若人人皆学命术断命冤,那律法何用?恐天子之下,皆有私命图耳。”
我拱手道:“命术非替律,而为律之验。”
“我今日不是来夺权的,是来证明——命术能救人,不只害人。”
审判结束,堂外乌压压一片人头。
我回头望命图三,忽觉笔端还有未写完一笔。
“还有谁?”
陈墨行忽然低声说:“你注意到了吗,刚刚那幻境里,那三个观命人中……”
“其中一个,衣袖绣着金龙。”
我心头一震:“皇族?”
“没错。恐怕——是当年的皇子,甚至是今上的兄弟。”
我沉声道:“那他为什么杀陈礼行?”
陈墨行冷笑:“因为他想灭命篆。”
“而你,现在要重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