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收获不错。"贺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着竹篓里几株刚挖到的七叶莲。这种草药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在市面上能卖个好价钱。更重要的是,将它们移植到空间后,活力值又涨了五个点。
正当她走在返程路上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前方传来。贺晚晚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她从空间里取出的精钢匕首。
声音是从一处隐蔽的山坳里传来的。贺晚晚轻手轻脚地靠近,拨开最后一丛荆棘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仰面倒在乱石堆中,身上的锦衣己经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料子的华贵。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腹部的一道伤口,鲜血己经浸透了半边衣衫。
当贺晚晚看清那人长相时,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那是一张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即使紧闭着双眼也掩不住的凌厉气质。
朱修璟,当今女帝的第三子,最受女帝宠爱的皇子。
贺晚晚的指尖微微发抖。那场意外发生后,她就拖家带口来到这座小城隐居,没想到还能碰见?
"救不救?"
这个念头在贺晚晚心中激烈交锋。理智告诉她应该转身就走,这个男人的死活与她何干?但她又无法见死不救。更何况,三皇子为何会孤身一人重伤在此?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她犹豫的刹那,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即使在这种境况下,依然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贺晚晚看到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变成了警惕。
"是你......"朱修璟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贺晚晚看到他的嘴唇己经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知道再耽搁下去恐怕真要出人命了。她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别动!"她低喝一声,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又补充道:"三皇子,是我,贺晚晚!"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朱修璟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他深深地看了贺晚晚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头一歪昏了过去。
贺晚晚这才发现,他的情况比看上去还要糟糕。除了腹部的伤口外,右肩还有一处箭伤,箭杆己经被折断,但箭头仍留在体内。她不敢耽搁,迅速从空间里取出止血散,简单处理后,将人背了起来。
下山的路比来时艰难百倍。朱修璟虽然消瘦了不少,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加上贺晚晚还要小心避开他的伤口,等看到城墙时,她的后背己经全湿透了。
当贺晚晚气喘吁吁地推开自家后门时,正在院子里的陆笙君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
"晚晚!这是......"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血人脸上,瞳孔猛地收缩,"是认识的?"
贺晚晚将人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来不及解释太多:"在山上发现的,伤得很重。笙君,快去请刘大夫来,要快!"
陆笙君虽然满腹疑问,但也知道情况紧急,立刻转身跑了出去。贺晚晚则开始准备热水和干净布条,又从空间里悄悄取出几样特效药。
不一会儿,陆笙君带着刘大夫匆匆赶来。刘大夫是城里最有名的外伤大夫,看到伤者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箭伤有毒啊。"
"毒?"贺晚晚心头一紧。
刘大夫点点头,熟练地检查伤口:"看这伤口发黑的状况,应该是'断魂散',江湖上常用的毒药。好在处理及时,毒素没有扩散太多。"她抬头看了贺晚晚一眼,"贺娘子先用什么药止的血?效果不错。"
贺晚晚含糊其辞:"就是些祖传的止血散。"她不敢说是从空间里取出的特效药。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刘大夫为朱修璟处理伤口,取出了肩头的箭头,又为腹部的伤口缝合上药。贺晚晚借口男女有别回避,出来熬药时趁机将空间里的解毒药混在汤药中,熬好药后让陆笙君喂给朱修璟。
"命是保住了,但今晚很关键,要是发热就危险了。"刘大夫临走时叮嘱道,"我留几副药,每两个时辰喂一次。"
送走刘大夫后,贺晚晚和陆笙君才有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伤成这样?"陆笙君压低声音问道。
贺晚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山上采药时偶然发现的,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
陆笙君眉头紧锁:"看样子像是仇杀?这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知道在我们这里......"
话未说完,内室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接着是来福慌张的脚步声:"夫人,主君,小少爷和小小姐醒了,吵着要找娘亲。"
贺晚晚这才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自从有了这对龙凤胎,她的生活就变得更加忙碌而充实。虽然陆笙君有来福帮忙,但两个孩子特别黏她,尤其是最近开始学说话后,更是"娘亲""娘亲"叫个不停。
"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她看向陆笙君。
陆笙君会意:"我守着…你去吧,孩子们更重要。"
贺晚晚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快步走向内院。刚推开房门,两个肉嘟嘟的小团子就摇摇晃晃地向她扑来。
"娘亲~"
"抱抱~"
还不到周岁的元元和宝宝己经能说简单的词句了。元元是哥哥,性格活泼,总是第一个扑上来;宝宝是妹妹,性子安静些,但那双酷似父亲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贺晚晚的心顿时软成一团,蹲下身将两个孩子一起抱了起来。虽然才十个月大,但两个小家伙长得结实,加起来分量不轻。她在院子里慢慢走着,轻声哼着童谣,两个孩子很快安静下来,满足地依偎在她怀里。
来福闻声赶来,看到贺晚晚抱着两个孩子有些吃力,立刻上前想帮忙:"夫人,让我抱一个吧。"
谁知两个小家伙默契地把头一扭,紧紧搂住贺晚晚的脖子,小脸埋在她肩窝里,一副"谁也别想把我们和娘亲分开"的架势。
贺晚晚被逗笑了,摇摇头:"来福去忙吧,我来看着两个孩子。"
来福点头:"店里刚来了几桌客人,老周一个人忙不过来,旺财在帮忙招呼。"
"那就辛苦你们了。"贺晚晚想了想,"今天特殊情况,若是客人问起,就说我身体不适在休息。"
来福领命而去。贺晚晚抱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转悠,心思却飘到了前院那个不速之客身上。三皇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谁要置他于死地?救了他会不会给这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家带来麻烦?
"娘亲......"元元突然捧住她的脸,奶声奶气地叫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贺晚晚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怎么了,宝贝?"
"飞飞~"元元挥舞着小手,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被举高高。
贺晚晚暂时放下心事,将孩子们放在软垫上,轮流举着他们"飞飞"。院子里很快充满了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傍晚时分,贺晚晚刚哄睡两个孩子,陆笙君就匆匆找来:"那个人醒了,要见你。"
贺晚晚心里一紧,整理了下衣衫跟着陆笙君来到客房。朱修璟己经半坐起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那双眼睛己经恢复了清明和锐利。看到贺晚晚进来,他微微颔首:"贺老板,久违了。"
这个称呼让贺晚晚愣了一下。
贺晚晚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当年那件事,就是眼前这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她全家生死的大事。
朱修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道:"你们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此物你们收好,日后若有需要,可凭此物来找我。"
贺晚晚没有接:"殿下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殿下为何会孤身一人在此?是否需要我们通知官府?"
朱修璟的眼神骤然变冷:"不必。"似乎意识到语气太生硬,他又缓和道:"我此行是秘密任务,遇袭之事不宜声张。若你们真想帮我,就让我在此养伤几日,不要走漏风声。"
贺晚晚和陆笙君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头答应。无论如何,救人救到底,更何况对方是皇子,他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